第39章 目標:星宿海(跪求推薦票!)
楚牧嘴角喏了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無崖子看出他臉上的躊躇,疲憊苦笑道:“算了,我都要死了,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不管你來自哪裏,得到了怎樣的際遇,都是我無崖子的徒弟。”
他艱難地從左手指上拔出一顆寶石戒指,顫顫巍巍地套在楚牧的手指上,吩咐道:“好徒兒,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無崖子的第三個徒兒,也是我們逍遙派的第三任掌門。我逍遙派自師父逍遙子傳承至今,我這一輩還有你兩位師伯,到你這一代只剩下外面的蘇星河,你叫他大師兄便可。”
“另外,丁春秋那孽徒已經被我逐出門派,你作為逍遙派的掌門,當行使掌門權利,為我逍遙派清理門戶,你記住了嗎?”
楚牧心下嘆息,握住無崖子的手,道:“師父,我都記住了。”
“好,好!”
無崖子喃喃說了幾句,聲音越來越輕,不一會兒便再無聲息,垂下腦袋,氣絕當場。
楚牧將無崖子的身體扶到牆角,默然無語,對着遺體拜了幾拜,輕聲自語道:
“師父,雖然我對這個世界來說不過是一個過客,早晚也會離開這裏,但我楚牧行事只求心意通暢,既然受了你的恩惠,便當湧泉相報,你放心,丁春秋活不過這個冬天。”
說完,楚牧起身,轉身從劈出來的破洞中鑽了出去,輕輕一躍后,便竄到了屋外。
......
正午陽光額外耀目,楚牧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屋外的一切再次收納於眼底。
他在小屋中初步估計至少也過了兩三個時辰,但蘇星河仍然靜靜站立在原來的位置,垂着頭等候着。
待楚牧出了屋,他抬起頭,正準備開口說話,忽然一眼瞥到楚牧左手指上戴着的那顆墨綠色的寶石戒指。
頓時,他臉色大變,咚地一下跪了下來,納頭便拜:
“不肖弟子蘇星河,拜見掌門!”
“師父,你做什麼?”
見敬愛的師父向著這十來歲的少年行跪拜大禮,函谷八友面面相覷,李傀儡急聲道,走上前準備欲將蘇星河攙扶起來。
“孽徒,快跪下,拜見我逍遙派新任掌門!”蘇星河厲聲喝道。
函谷八友一愣,隨即如大夢初醒般,紛紛跪了下來。
“拜見掌門師叔!”
楚牧點點頭,走上前將蘇星河扶起來,說道:“師兄以及各位師侄,承蒙師父不棄,收我為徒,更將逍遙派的掌門之位傳給我。只是各位年歲長我許多,以後不必行此大禮。”
蘇星河握着楚牧的手輕微顫抖:“掌門師弟,師父他?”
楚牧搖搖頭,嘆息道:“師父將七十餘年的北冥真氣盡皆傳授給我,已然仙去了。”
撲通!
蘇星河聽完,身體巨震,撲通一聲雙膝跪下,想起過往與無崖子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禁涕泗橫流悲從中來,一時之間,這年過五十的老人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楚牧大聲道:“師兄,師傅心愿未了,你又怎能在此做兒女姿態?你可知師父臨終之時的唯一遺願是什麼嗎?”
蘇星河哭了一陣,被函谷八友等人攙扶起來了,嘶啞着聲音對楚牧說:“掌門師弟,師父臨終前,交待給你的遺願是什麼?”
楚牧一字一句地說道:“清理門戶,手刃叛門孽徒,丁春秋!”
函谷八友頓時面面相覷,嘩然一片。
蘇星河卻重重點頭,咬牙切齒道:“這三十年來,我沒有哪一天不想將丁春秋這個叛徒碎屍萬段,方能消弭他暗害師父之仇!”
楚牧道:“既如此,師兄,那我們將師父遺體收斂之後,便一同殺入星宿海,清理門戶,了卻無崖子師父的遺願。”
“還有你們八人,”楚牧對着函谷八友說道:“原本師兄是顧忌丁老賊加害,故才將你們逐出師門,既然丁老賊命不久矣,那今日起,我便將你們重新收歸逍遙派門下,做我逍遙派四代弟子,你們可願意?”
范百齡李傀儡等人聽罷,忽然愣住,隨後撲倒長跪在地,聲音哽咽不斷,道:“多謝掌門師叔大恩!”
重回蘇星河膝下乃至逍遙派門宗正是眾人多年夙願,如今一朝得以實現,自然感慨萬分,對楚牧感恩戴德起來。
原本他們對楚牧這個十來歲的少年成為逍遙派的掌門多有不服與懷疑,但此刻夙願得償,也心甘情願奉他為主。
這決定是楚牧所下,蘇星河自然不會反對,當下八人對着蘇星河長跪不起,老淚縱橫。
蘇星河也長長嘆息,唏噓不已。
“掌門師弟,那丁老賊雖然沒有傳承到我逍遙派鎮派神功,但他偷看師父練功,自創了一門邪門無比的化功大法,最是陰損狠毒,威力不凡,這清理門戶之事還是要從長計議才是。”蘇星河突然說道。
“無妨,不瞞師兄,我也曾領教過化功大法的威力,遇上北冥神功差之遠矣,何況無崖子師父將他七十年的功力都傳給了我,若再不能對付一個丁春秋,又怎麼對得起師父苦修的來的功力?”
楚牧淡淡笑道。
蘇星河微微頷首:“既然掌門師弟有信心,那再好不過了。”
當下,眾人將三間木屋打通,搭建了一個簡陋的靈堂,吩咐李傀儡從城中買了一副棺材,在這谷中枯守七日,待到無崖子過了頭七,便將棺材就地在天聾地啞谷中厚葬了。
這七日內,蘇星河日夜顛倒,衣不離體,成日成夜的跪伏在無崖子的靈堂前,以淚洗面,不論楚牧及函谷八友如何勸阻也無濟於事。
等到第七日之時,蘇星河的膝蓋已經接近報廢,披頭散髮目光獃滯,已近油盡燈枯了。
他原本就年歲已大,昔日裏被丁春秋打傷也一直沒能痊癒,在天聾地啞谷又苦苦熬了三十餘年,這七日的艱辛便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快要倒下去了。
“師兄...”楚牧欲言又止,“我欲向西北行,入星宿海,踏平星宿派,摘丁春秋項上人頭!”
“此去一行,路途遙遠,餐風露宿,甚是辛苦。不若師兄便在這天聾地啞谷修養,待我拎着丁春秋的腦袋凱旋歸來,如何?”
蘇星河的眼睛一下子瞪圓開來,眼神似欲拾人而噬,猛地一下從地上彈起來,踉蹌兩步差點跌倒,好在立馬就被范百齡扶住,厲聲道:“不可!我要親眼看見丁老賊的人頭落地!”
楚牧一愣,重重點頭:“好,既然師兄有此夙願,我自然不會阻攔,還請師兄萬萬保重身體,親眼見我踏平星宿海。”
“好,好,師弟,多虧有你啊,不然...不然我逍遙派的大仇只怕終生無法報了。”
蘇星河看向楚牧的眼神中充滿欣慰與慈愛。
他本無兒無女,一生孤苦,全都獻給了逍遙派與無崖子。
如今年過五十,垂垂老矣更不久於世,見到逍遙派後繼有人,且掌舵之人是如此的少年英傑,自然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雖然楚牧是一派之主,但終究是個十來歲的少年,在他的心中是將其當做一個晚輩去疼愛和呵護的。
楚牧有些不太習慣蘇星河看向他的眼神,咳了一聲有些彆扭,眼神移開來,心中卻有些異常。
前世楚牧是標準的主角模板,從小無父無母,倒是沒有人像這般對待過他,總有些不太習慣。
這老頭...倒是真的可憐。
楚牧從來不自詡是個心懷慈悲的好人,只是旁人以誠待他,他自然會以誠待人。
“可是,師父,你的傷勢...”范百齡語帶不安的說道。
“無礙!江湖中人誰不帶點傷病,我這身體還撐得住,不看到丁春秋人頭落地那一刻,老夫是不會死的。”
蘇星河對范百齡的態度又有不同,語氣帶着一些嚴厲。
“既然如此,師兄,我們今日便在谷中好好休整一番,待到明日早晨,便一同啟程,踏平星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