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燕歸
第一百九十五章
商請月定定的看着沉默的正景帝又道:“當初,皇上還欠臣妹一個人情,不知皇上可還記得?”
正景帝眯了眯眼,她說的是前太子王長照當初被言王設計,而他曾讓小安子安撫她,讓她別讓幫陳德妃對付前太子。
那時她對小安子說過,說讓他記着欠她一個人情。
卻不想,他都要忘了的事,她卻還記得好好的。
正景帝淡笑,眼裏沒多少情緒,“朕便答應你所求,只是皇妹,這個人情用了,朕以後可就不欠你了。”
正景帝帶着涼意的聲音讓商請月渾身一僵,她知道,用正景帝並不曾給她親口允諾的人情來跟他談條件,這無疑是讓原本就不喜她的正景帝對她更為不喜,可她卻無法看着秦柔的孩子跟秦柔母子分離,誰知道姜皇後會怎樣對待那個孩子。
何況還有一個心機深沉的劉凌在,她又怎會袖手旁觀。
“二皇子依舊跟着秦妃,秦妃禁足再加一月。”
正景帝冷淡的聲音傳來,秦柔謝恩。
商請月看到劉凌眼裏劃過一抹失望,她的心便是一沉。
姜皇后能看透的局,上輩子暗中那麼觀察過劉凌的商請月又怎會看不出。
今日的事,恐怕都是劉凌的局。
局中被套的人不僅是太子,還有秦柔。
商請月沉沉的目光微涼,秦柔還沒對劉凌下手,劉凌就已經讓秦柔敗了一截。
“長樂公主就太子有功,傳旨,賞長樂公主華錦兩匹,白銀千兩,即日起,長喜公主恢復皇家公主一應用度,欽此。”
連下兩道聖旨后,正景帝去了偏殿。
商請月也沒再去慈寧宮,跟彩月說了幾句后便出了宮。
幾乎是商請月剛回府,封清靈還在給她請安的時候,宮裏的張巒便來了。
傳口諭。
皇上的口諭。
商請月嘲諷的笑了。
竟是要讓陳少游今夜便寵幸封清靈,李嬤嬤奉命收元怕回宮復命。
張巒走後,封清靈噗通一聲跪在商請月跟陳少游的跟前:“夫人,相公,奴婢不知皇上為何會有這樣的口諭,今日奴婢一直跟着夫人,只有夫人要去慈寧宮那會兒沒跟着,可出了太子殿下的事後,奴婢就一直跟着夫人去了棲鳳宮。”
封清靈雙眼掛着淚珠,那着急辯解的模樣楚楚可憐:“奴婢沒有對外說一句府里的事,也不曾跟姐夫說過什麼,夫人,皇上的口諭我……”
“好了!”商請月今日頗覺疲憊,不想再聽封清靈的解釋:“我累了。”
封清靈住了嘴,目光祈求的看向陳少游。
陳少游卻不看她,只直直的看着商請月:“請月,今夜……”
“相公,皇命不可違逆,我知道。”商請月低聲笑了笑,看了看不卑不亢的李嬤嬤,商請月垂眸進了她的閣樓。
那步子,那身影,映入陳少游的眼中,他冷冷的看了守着他的李嬤嬤一眼:“去華光院!”
說完,拂袖而去!
封清靈被李嬤嬤扶起,臉上掛着輕愁,眼裏卻是極快的閃過一絲光亮。
華光院封清靈的屋子外守着李嬤嬤。
門剛關上,封清靈便羞澀的立在陳少游的身側:“相公,我……奴婢給你寬衣……”
“今日,我累了。”
陳少游大步走開,封清靈伸出給他寬衣的手便僵在空中。
她僵硬的往陳少游看去,只見陳少游咬破了指尖,床上的錦帕被他染上些許血跡,他道:“今日便委屈你了。”
如此一句后,他便側躺在屏風外的軟塌上睡下。
見她還在含淚欲語,他皺了皺眉:“吹燈,晚上我不喜歡有光亮,以後我來你這裏,記得吹燈。”
以後我來你這裏。
封清靈的眼裏晃過光華,他現在雖然不願意碰她,可他卻說以後還來這裏。
封清靈笑了,他今日不願意動她,興許是被皇上押着跟她圓房惹了他的不快,待明日李嬤嬤一走,他應該就不會這樣了。
這樣一想,封清靈便乖巧的吹了蠟燭,安靜的睡到了床上。
陳少游的眼裏劃過涼意,心下有着一聲重重的嘆息。
也不知,商請月今夜會怎麼樣。
是不是像那日一樣,大醉一場。
想到她喝醉的模樣,想到她說的醉話,想到與她那日的瘋狂,他的小腹一緊,心下又是一嘆,他此刻睡在別的女人的屋子裏,卻是想着與商請月歡好的畫面。
才分開多久,他便想她了。
陳少游猜的沒錯,商請月確實在喝酒。
但她不是在閣樓。
而是在流水溪。
念奴坐在一旁,目光時不時的看着喝了兩壺胭脂醉還面不改色的商請月。
商請月懶懶的單手撐着頭,一手把玩着酒杯,裏面滿滿的酒溢出些許。
她笑,然後仰起頭,就像喝水一樣把酒一飲而盡。
“念奴,過來陪我喝一杯。”
商請月倒着酒,雙眼清明,竟是一點醉意也沒有。
“小姐,該回去了。”
“你呀,太死板,我應該帶小詞出來的。”
商請月沒看念奴,自顧自的喝着酒,“回去做什麼呢?”
陳少游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回不回府,誰又知道?
念奴無奈,便這麼守了商請月許久。
子時,商請月終於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念奴趕緊扶住她:“小姐,要回去了?”
商請月搖搖頭,一身的酒氣的她指着溫泉的池子:“我要泡澡,今夜,不回了。”
說完,便褪着衣裙,扯了半天都沒能扯下腰間的衣帶。
她不禁有些惱了,念奴要幫她,她也不答應:“我自己來。”
那跟腰帶較真的模樣,讓念奴很是無語。
“咦?”
“誰?”
屋裏突然冒出一個女子的聲音,念奴冷着臉護在商請月的面前。
“你是商請月?”一個紅色衣裙的女子不知從何處進了屋子,目光細細的打量着的滿臉通紅的商請月。
商請月雖然喝醉了,卻還是有着幾分清明,她努力的眨了眨眼:“我是商請月,你是誰?”
“我啊?”紅衣女子輕輕一笑,身影一轉便穩穩的坐在商請月剛剛喝酒的桌案前:“我叫燕歸。”
燕歸?
商請月的腦子裏把這個名字想了個遍,她皺眉:“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