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魯國風雲 第七章 詭異的晉南王府
星空下的夜,火焰如雨,下的不是情懷,而是命運。
漫天的火海箭枝中,一團銀色光練宛若如水的月光,熄滅了寧靜的夜晚,破滅了富元才所有對於美好的看法。
光團中的人很美,在火海中像個跳舞的精靈,光團中的劍很快,神捕門的驚雷、追風、斷命、迫殺本就以追風劍法最為迅捷,紀月玲的劍是入了道的劍,劍鋒三尺五寸,兩指寬細,卻將射入廟口的箭雨統統抵擋在了台階之外,四品的高手本就不是凡間力量可以阻擋。
“紀月玲,你居然敢背叛魯王陛下,跟我回宮面聖!”
聲如金鐵,一道人影宛若雄鷹撲兔,踏着火箭的箭身,瞬息而至,粗長的手臂恰如猿猴摘果,須彌間探向了銀白的劍光中。
“快走!”
紀月玲的驚呼令富元才開啟機關的動作越發的快捷,三個呼吸后,富元才已然開啟了機關,正在此時,那道金鐵聲響徹在富元才的耳邊。
“想走哪有這麼容易,給老子留下來吧!”
緊接着富元才便感覺一道巨力襲來,身子不由自主的跌入密道中,密道緩緩關閉,透着縫隙,富元才看見紀月玲的身子擋在了自己剛才站立的位置,而紀月玲整個胸膛被一雙粗壯的手所貫穿,那張滿是刀疤的臉上浮現着一道猙獰的笑容。
“紀月玲……”
人死了,路還得走,這不僅是生命的含義,也是一種責任。
此時的富元才感覺自己的肩膀上似乎多了點什麼,不僅只是秘密,也許還有紀月玲死前的交代,不管怎麼說紀月玲也是為了救他而死,哪怕存在着目的,自己似乎也該將她那份尋找宏悅的任務肩負過來,既然所有人都覺得他能找到宏悅,那麼這條路自己就該嘗試着去走一走。
似乎感受到了富元才的低落的內心,粉紅色平安從懷中探出了小腦袋,小小的臉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整個毛髮慢慢的變成湛藍色。
富元才吃驚抓起了平安看了看笑道:“小傢伙真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功能,開心是粉紅色,失落是湛藍色,要是有了喜歡的人是什麼顏色?”
平安藍嘟嘟的身子上浮現出血紅的光暈,羞惱的伸出縮在自己身體中的小爪子對着富元才狠狠的就是一下,而後再度縮進了富元才的懷中。
“死平安,臭平安,看我不閹了你,啊……”
在京都的十大詭事中,京都的晉南王府一直都是排在首位的存在,因為晉南王府是個詛咒之地,不錯,晉南王府便是詛咒之地,據傳聞,二十年前當代晉南王酒後怒罵蒼天,被上天處罰,連人帶王府都被燒為灰燼,現留存在帝都的晉南王府其實就是個殘骸。
上代魯王曾經幾次都想將晉南王府的遺址重新建造,但是每個接觸過晉南王府的人,不管是官兵還是武者,在第二天皆都死於非命,其中便有一位達到二品半步宗師的絕世武者,因此京都雖大,卻無人敢觸碰晉南王府這塊被詛咒的地方。
有傳說必有詭異,曾經僥倖誤入過晉南王府的人曾說過,在王府的正中央有着一塊石碑,石碑上曾經寫着晉南王小世子六個大字,為了鎮壓如此詭異,上任魯王也動了心思再度邀請到啟聖門那代天下行走,在天下行走闖入晉南王府回歸皇宮后,已然踏入了彌留之際。
在天下行走的建議下,紀府大將軍的女兒紀月玲莫名的與晉南王小世子定了婚約,沒有親家,只有紀府單方面的婚約,這便是紀月玲婚約的由來,天下行走死後,上一代魯王也緊接着暴斃,現任魯王繼位,當時的紀大將軍剛接任將軍不久,生怕女兒步了後塵,便委託神捕門的好友將剛出生的紀月玲帶去了神捕門,這一走便是二十年。
至於為何紀大將軍府會和晉南王府締結婚約,這本身就是一個謎團,有人說紀大將軍殺人如麻,有軍中煞氣可以鎮的住晉南王府枉死的冤魂,有得說紀家千金天煞孤星,八字命硬,可以克的住未出世的鬼王世子,但是卻沒人知道究竟誰才是晉南王小世子,更沒人知道晉南王小世子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是人是鬼是魔是妖,當然這些都是魯國百姓茶餘飯後的笑談,這一笑談便是整整二十年,這晉南王遺址坐落在京都也是整整二十年。
當然,晉南王的死對於富元才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天火之類的怪誕,畢竟聞人永元和宏藝的兒子宏悅曾葬身晉南王府火海中,這些都是宏藝所說,當然,現在富元才不太敢完全信任宏藝的臨終遺言,鬼知道宏藝有多少個兒子叫宏悅?鬼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叫宏悅?鬼知道為什麼到處都有人找宏悅?鬼知道宏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行走江湖,想要活的下去,都得準備幾手壓箱底的絕活,特別是易容術,這可是保命的萬金油,於是每個江湖中人對於自家的易容術都有獨到之處,因而易容術不僅是江湖流傳最多的技術,也同時花樣最多的技術,人皮…面具、傀儡術法、粉團遮臉、石墨掩蓋等等數不勝數。
富元才也不例外,他的易容術源自魯班遺錄,走的是機關技巧,有點類似袁尖的傀儡機關,唯獨不同的是,富元才的易容術除了製造一張傀儡骨骼的面具外,還需在其上添加許多的東西做出皮膚血肉等效果,因此配合這張驟然變大的腦袋,富元才還得運用本門的獨特功夫—增骨法。
將自身骨頭皮膚拉長,令原本緊緻的皮膚變得鬆弛,這也造成了一件無法避免的事,但凡使用這種易容術的,多是偽裝成癮君子或是藥罐子,畢竟正常人的皮膚不會那麼糟糕。
富元才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拄着拐杖坐在茶攤里喝着茶水,時不時還掩飾性的咳嗽幾聲,略一看妥妥的一個藥罐子,但凡是個人都不會去輕易接觸病人,這也是這個世道人類的習慣。
麵攤的對面就是晉南王府遺址,此時的王府遺址門口站滿了侍衛,這次的侍衛並不是普通的守城衛,而是隸屬於魯王親衛的殺神軍,每一位殺神軍都是七品的高手,殺神軍統領更是三品的武道強者。
富元才閉着眼睛喝着茶水,腦中回蕩着地圖上的解說和路線。
那是一條進入晉南王府的暗道,這條暗道直接通入晉南王府石碑所在,其餘皆是漆黑一片,按照富元才分析,這條道路應當是啟聖門天下行走闖入晉南王府後,踉蹌逃離時所發現的一條暗道,也因此得以逃出升天。
但是在富元才經歷這些事情后,卻發現事情並不簡單,這條暗道是否是有人故意引導給那位死去的天下行走,或者本身就是四大聖地的謀算,仰或是根本就是魯王的陰謀,畢竟一個遺址在京都能留存二十年,根本就是一件不敢想像的事,若是一品宗師不行,不還有一品之上的八位大宗師,以魯國的財力,邀請大宗師一探究竟究竟本身並不是一件難事。
想的越多,煩惱便越多,煩惱越多,臉色自然就越發的難看,富元才本就是一個藥罐子的形象,隨着思考問題越加深入,身上的膚色便越難看,畢竟增骨功雖說增長的是骨骼皮膚,卻也全靠精氣神支持,精氣神不穩定,這增骨功外在的顯化效果就越差。
“客官,您沒事吧?這是您的面,請慢用。”
“沒事。”
話一出,富元才暗叫一聲糟糕,由於思考的太過投入,他忘記掩飾了自己本來的聲音,藥罐子的聲音應當綿軟無力,而他的聲音卻中氣十足,若是常人,自然是無法分清楚其中的區別,可是別忘了,這是都城禁衛殺神軍,傳聞中,但凡是一隻螞蟻爬過,殺神軍的人也能分清楚公母。
果不其然,一位六品的殺神軍小隊隊長似乎已經發現了富元才的異狀,握着腰間的刀柄緩緩向富元才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