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魯國風雲 第四十六章 清平二俠
清平樓位於如意坊的中心,四大坊市的中心地段都是值錢的買賣,特別是如意坊,一寸土地一寸金,說的便是這塊地,清平樓作為如意坊的中心地帶,佔地三百畝,是魯國帝都著名的銷金窟,樓高六層,有着最豪華的裝飾,最精美的食物,最漂亮的女人,裏面設有賭場、浴房、遊戲場、戲院乃至清樓,着實令紀府大賺了一筆,但是換個角度看,能在帝都開設銷金窟的,也必定是魯國最頂級的權貴。
馬車徐徐停在清平樓門口,三人踏着腳蹬下了馬車,齊王將隨從打發便拉着富元才往門內走,高高的紅燈籠照在富元才的臉上,透着一絲心虛。
貧民窟的生涯造就了富元才處事不驚和堅韌的個性,也造就了富元才沒有經歷大場面的格局,面對這頂級貴族的自留地,富元才的內心滿是緊張,一旁的謝畢生似乎看出了富元才的異樣,上前一步,在領着富元才和齊王入清平樓的同時順帶着介紹樓內的格局。
“頭前入門的是賭場,裏面有牌九、骰子,六博、投壺、彈棋、象棋,屋后的院子還能鬥雞、賭馬、鬥草、雀牌等,但凡世間賭鬥的玩法和器具,這清平樓內都有,一夜暴富說的便是這個賭字。”
“這裏還能賭馬?”
“此賭馬非彼賭馬,而是猜馬,雙方備好馬屁,立下賭約,找相馬人從牙口、品相、外表、色澤中進行優劣對比,馬好者得勝,贏取賭約。”
“難道就沒舞弊之事。”
“宮裏也佔了三成股。”
富元才點點頭,算是明白謝畢生的意思,清平樓說的是紀府的產業,其實也是宮裏的,既然是宮裏的,自然沒人有膽子在上面做文章,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謝畢生打發走看管賭場的棍子,領着兩人上樓,二樓滿是一個個密閉的小房間,剛踏上樓梯,便有個風韻猶存的老…鴇迎了上來。
“奴家清平樓管事墨水見過齊王、詩狂和這位大人。”
看到貴客和熟客前來,墨水濃妝掩蓋的眼睛頓時亮了幾分,帶着一股子脂粉味迎到了富元才身邊,巧笑嫣然的將富元才的手抱在懷裏,嬌笑道:“這位大人眼生的狠,想必是第一次來清平樓,要不要奴家為大人介紹幾位可人的姑娘,我們這的姑娘可水靈着呢,都能掐出水來。”
手臂被柔軟包裹,富元才頓時面紅耳赤,有些求救的看向謝畢生和齊王。
齊王哈哈大笑道:“媽媽倒是好眼力,這位可是貴客,新晉位的晉南王,我兄弟,今晚要是伺候不好我這位兄弟,我就砸了你的招牌。”
“齊王,我……”
齊王拍着胸脯喊道:“大哥,放心,小弟包你滿意。”
富元才鬱悶的乖乖閉嘴,今夜看來這場春色是跑不掉了,話說內心還是有些小憧憬。
謝畢生笑道:“媽媽,王爺不是我等熟客,第一次來,總在大廳站着說話可不好,可否準備一間廂房,弄些吃食,讓我等好好陪伴王爺。”
“詩狂大人說的是,是奴家疏忽了,這就走,這就走。”
水墨剛想叫龜公,卻被齊王攔住。
“你東家呢,本王不是約了他在此見面,人在哪?”
齊王的詢問令水墨的臉上有些異樣,吞吞吐吐的說道:“回稟王爺,少東家,少東家。”
齊王看着水墨這幅模樣,反而有些好奇的說道:“媽媽,你可是爽快人,可別跟本王玩心眼,你應該清楚本王的性格,但凡跟本王玩過心眼的,都沉在護城河裏頭。”
水墨頓時嚇得大驚失色,跪在地上不住磕頭道:“王爺,不是奴家不想說,而是少東家吩咐不讓說。”
“說。”
“在天字一號房。”
“凈是廢話,一點都不爽快,大哥,跟我來,我倒要看看這酒痴玩什麼花樣。”
說完帶着富元才和謝畢生往天字一號廂房而去,還未等水墨鬆口氣,齊王的話輕悠悠的飄來。
“自己去領三十鞭子,本王說的。”
“是…是…王爺……”
富元才回頭看去,門口的老鴇水墨早已老淚縱橫,摩挲着不想起身。
富元才頓時感嘆一句:“這就是權勢。”
謝畢生前頭開門,齊王帶着富元才入了廂房中,廂房內,紀巡正痛苦的塞着雞腿,紀巡身邊一名俊俏的公子哥正惡狠狠的監督着他吃東西,門一打開,紀巡便怪叫道:“好大的膽子,本少爺不是吩咐過別讓外人進來打擾我,是誰給你們的狗膽,敢如此不將本少爺放在眼力,是誰。”
紀巡憤怒的站起來怒斥,手卻悄悄的放在桌底下想將雞腿扔掉,卻不想俊俏的公子哥冷哼一聲,頓時僵在了原地,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皺着一張苦臉。
“哈哈,紀大公子好威風,是不是也不把本王放在眼力。”
齊王說著話,便踏入了門內,齊王身後的富元才一見俊俏公子的模樣,腳步一頓,便想立刻逃出廂房,卻被齊王一把拉了回來。
“看看,本王叫了誰,你小舅子,本王夠大氣吧。”
紀巡看着富元才,富元才也看着紀巡,四目相對瞬間都明白對方的意思,紀巡頓時幸災樂禍的將身邊的俊喬公子介紹給了眾人。
“巧了巧了,這是胞弟紀靈,大家都是自己人好好親近,親近。”
說著話,上前一把拉住不斷後退的富元才,一邊拉着往俊俏公子哥身邊走一邊小聲說道:“奶奶的,我都被塞了三個豬蹄,六隻雞了,也該輪到你了。”
富元才狠狠的看着紀巡道:“自己人都坑,你就不怕遭雷劈?”
紀巡嗤笑道:“那也比被撐死好。”硬是拉着富元才坐在俊俏公子哥身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紀靈,這是新任的晉南王,你們好好親近親近。”
富元才的內心頓時叫苦,別人不認得這位公子哥,他能不認識嘛,昨天剛偷看人家紀月玲洗澡,今天逛青樓又被逮到,真是黃連入了嘴,苦的發膩。
“紀小…弟弟,其實我是第一次來,就是來看看。”
富元才準備解釋點什麼,齊王的大嗓門便傳入了耳邊:“哎呀,大哥,別客氣,這地方只要是個男人都喜歡,我知道你害羞,這樣吧,謝畢生,你把所有的花魁都叫過來,今晚一定要好好讓我大哥物色物色。”
“是,齊王大人,在下這就安排。”
“謝……”
“王爺客氣了,不用謝,這是在下應該的。”
謝畢生微微頷首,便走出了房間去召喚花魁過來。
紀月玲一雙美目帶着異樣的目光看着富元才,小聲道:“你死定了,我說的,我爹都攔不住。”
“不是你聽我解釋啊。”富元才急忙抓住紀月玲的手,張口想要說些什麼。
紀月玲虎着臉呵斥道:“鬆開。”
“哦。”
富元才乖乖的鬆開手,直着身子一副目不轉睛的正人君子模樣端坐。
“哼,我早聽聞清平樓的花魁比皇宮教坊司的舞姬更勝一籌,今兒倒要好好看看這花魁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紀月玲說完便不在理會富元才,而是低着頭倒杯酒慢慢細品。
富元才悄悄一肘子過去,將紀巡口中的酒打飛出去,惡狠狠的回應紀巡投遞過來疑惑的目光,嚇得紀巡立刻平移了三尺,差點和齊王撞在了一塊,而後悄悄的用兇惡的眼神回應回去。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時目瞪口呆傻樣,令一旁的紀月玲忍不住輕笑出生聲,此時廂房的門被再次打開,謝畢生走到一旁,而後七八位絕色美女穿着透明長裙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