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優秀新生之死
扁鶴問虞兮最近朱老闆得罪過什麼人,虞兮木木地坐在一旁,並不言語。他只好命手下人先去報了官。
陌南的知府派人來了解情況,又叫忤怍來驗了屍,寫了份朱顏中毒身亡的檄文就算了事。嘴上說此事有蹊蹺,一定嚴加調查,至於後面是否調查,就難說了。
“扁神醫,忙了一夜,您也回府休息吧。等我料理完母親的後事再登門道謝。”
過了許久,虞兮坐在床角,突然啞着嗓子開口。
看虞兮神情姿態與說出的話,完全不像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扁鶴又回想起她所作所為:一個孩童昨夜敢獨自跑這樣遠的路找到府上來向自己求救,更是心裏大為詫異。
“你還有其他什麼親人嗎?”
扁鶴脾氣再古怪,對這麼個可憐的孩子還是又和善又心疼的。
“沒有。”虞兮搖搖頭,“您不用為我憂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說罷又掏出銀票來付扁鶴診金,扁鶴哪裏肯收,看她執意獨自為朱老闆料理後事,縱使一萬個不放心也只好走了。送走扁鶴和眾人後,虞兮獨自守在朱老闆的屍首旁為她守靈,一守就是三天。
虞兮懷疑娘親最近喝的風寒葯里被人動了手腳,便把剩下的未熬制的藥材拿出來又熬了一碗,拿了根銀針刺進湯藥里去,銀針依舊白亮,沒有變黑。
她一時間沒有頭緒。
虞兮是個比別人多活過一是世的人,有些事比普通人看得通透,但她依然抑制不住內心的悲傷,至此,她是失去了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吧。
虞兮原本生活在二十一世紀,說來也巧,她在那個世界的名字叫於惜,與如今的“虞兮”同音不同字。
二十一世紀的於惜是醫大修腦外科專業的學生,她想起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情景來還是歷歷在目。
那天,是17歲的於惜第一次上解剖課。她是班裏的學霸,也是腦科學課代表,把大體老師的腦半球從標本室拿到實驗室的任務,自然是落到她頭上。
於惜走完登記流程,就抱着那顆泡在福爾馬林里有些發白卻依然飄着血色的腦半球往實驗室去了。
她平日裏膽子不小,解剖青蛙的時候總是在老師的指導下第一個給同學們演示,可這次畢竟是人的大腦,於惜看着,只覺得心裏惴惴不安,在六月的艷陽天裏竟然打了個冷戰。
心裏越想越怕,腳下就跟生了風似的,只想趕快把這顆大腦送到實驗室去,趕快見到老師同學們。
實驗室在醫學大樓的十層,平日裏坐電梯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誰知那天電梯間貼了“正在維修”的字樣,於惜抱着福爾馬林里泡着的大腦等了二十分鐘,問工人四個電梯哪個可以正常使用,他們只答為了正常維修停了電梯的電,讓她再等等。
越想越怕,於惜乾脆抱這大腦轉戰樓梯了。
白日的樓梯依然昏暗,她手裏抱着大腦心裏不安極了,只能用力跺腳讓聲控燈亮起來,一路小跑上去。
突然一陣涼風在背後吹起,吹得她背上的寒毛都倒立起來。樓梯間是密閉空間,怎麼會有風!
於惜大驚,手裏的大腦落地,玻璃罐子發出一聲巨大的脆響。她整個人也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
那年,醫大最大的新聞就是他們的優秀的新生代表在樓梯間突發疾病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