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

坐在回縣城的大巴上，古凡沒有像往常一樣閑暇之餘看書學習，難得的閑下來看着窗外的景色。四年，四年時間街邊的景色都變了，很多以前的建築老化，拆除。又有一些新的建築物豎立起來。

看着鎮子的發展，古凡一陣恍惚。有一些小時候經常買東西的小攤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家超市或者便利店。。就連縣城發展都這麼迅速了，其他地方呢？

一路上沒有其他小說中出現的狗血劇情，一路平平安安或者說索然無味。

“師傅麻煩停車。”看到縣城門口的大牌子古凡知道他算是真正的到家了。

車子緩緩的停下，背起背包下了車。站在街道上，看着依舊髒亂的街道，不由的搖了搖頭，不管時間怎麼變，至少縣城的這種環境一時間還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在超市買了一些禮品，古凡站在自己醫館門口出神。熟悉的中藥的味道，熟悉的氛圍。時隔四年，他再次聞道了這種一般人不習慣的味道。

醫館裏這會沒有病人，畢竟自家的這個醫館只是中醫館。現代人一直有中藥養生勝於治病的想法。以前古凡也問過自己爺爺為什麼不中西醫結合，古凡的爺爺古爭告訴他，雖然我們不墨守成規吸納百家醫術，但畢竟我們是華夏人，有些東西需要我們去守護，需要我們去堅持。再說了，又不是山窮水盡了，中醫館還能養活這咱們這家人，何必為了多一分錢少一分錢去斤斤計較，放棄老祖宗的文化呢？也正是這種思想的作用下父母早早的離開了縣城前往了市裡做起了生意。

十四年前，古凡的父母不贊同爺爺的思想，認為老人太墨守成規，選擇去了市裡發展。那年古爭便把重心全部放在了古凡身上。

走進醫館，爺爺不在堂廳坐診。古凡走到葯櫃前，看着葯櫃中擺放着早已制好的各種藥物，一個個的報出它們的名字以及成分。

“咳咳”伴隨着咳嗽聲一名身穿中山裝的老人從後院走了出來。

看到一名年輕人站在櫃枱前看着藥物出身，便問道，“小夥子，需要買什麼葯？”

古凡聽到熟悉的聲音轉過身，看着眼前在意滿頭銀髮的老人，卻面色紅潤的老人帶着泣音叫道。“爺爺”

古爭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比四年前成熟了，更加穩重了。“古凡回來啦，來來來來，趕緊把包放下來。回來的路上累壞了吧，我去給你做飯。”老人一邊拉着古凡坐下，一邊就要去後院給古凡做飯。

古凡拉着爺爺手。，“不用了爺爺，我早就已經吃過飯了。”

古爭在衣服上搓了搓手，“你這孩子，外面的飯菜怎麼能和家裏比呢？這幾年在國外受苦了。”

古凡搖了搖頭，抓着爺爺的手道。“不苦，這幾年學到了很多東西，見識到了很多在縣城裏見不到的病人。積累了很多臨床知識，過的非常充實。”

古爭含笑的點着頭，“那就好，那就好。”

古凡左右看了看，“爸媽還在市裡沒有回來嗎？”

古爭嘆了一口氣，“上個月回來送了點錢，就又走了。”

古凡抿着嘴巴拍了拍爺爺的手背，只從古凡十歲以後他基本很少見到父母。除非是家裏遇到什麼事情，或者是逢年過節匆匆忙忙的回來看看老人家。

古凡還有一個妹妹，比他小上兩歲。算算年級已經十八歲了吧，小姑娘被父母寵上了天，還記得出國前的那個年夜飯，小姑娘嫌棄醫館裏一股藥味死活不願意在家吃飯，最後大年三十的晚上，父母開着車和妹妹回了市區。

看着空蕩蕩的堂屋，和就剩下兩個人的年夜飯。古凡第一次看到爺爺掉下了眼淚。

古爭看着眼前的孫兒，“沒有想到，你四年時間就完成了別人一輩子都未必能完成的學業，爺爺真的很高興，為有你這樣的孫兒感到驕傲，真是我的好孫兒啊。”

古爭含着笑，擦去眼角快要流下的眼淚。“凡兒啊，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你爸爸從小不喜歡中醫，背藥方不認真，我就拿着雞毛撣子抽他，誰攔着都沒有用。後來他慢慢長大了，漸漸的離我越來越遠，找了你媽雖然是學西醫的，我也不反對。我很高興，想着自己的兒子長大了，結婚了，或許就會明白我的苦衷。可是我錯了，你爸爸到了市裡，雖然還從事與中醫有關的藥材生意，但是他卻完全的放棄了咱們古家的理念。每一次回家，我們都要吵架，吵的不可開交。一來二往我和你爸的關係也就淡了。可是華夏的文化需要我們每一個人去守護，有些東西需要傳承下去不是嗎？我捨不得老祖宗們留下的知識。”

古凡看着自己的爺爺，點了點頭。“是的有些東西需要我們傳承下去，我們需要做好紐帶的作用。爺爺守護了一輩子，剩下的救交給我吧。”

古爭站起身，古凡剛要站起來。老人揮了揮手示意古凡坐下，“你先坐下，我進屋拿點東西。”

古凡看着老人佝僂的背影，嘆了一口氣。爺爺做的沒有錯，父親也沒有錯，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想要走，而不是被別人牽引着，安排着。

不大一會老人從屋內走了出來，手裏抱着一個長約60厘米，高約二十厘米，寬約40的紅木箱子走了出來。

古凡連忙上，。去幫忙，把箱子放在桌子上。

看着這個老舊的箱子，古凡有些出神。這個箱子裏的東西陪伴了他十幾年他又怎麼能不熟悉。

古爭摸着箱子，拿起鑰匙把箱子打開。

看着裏面老舊發黃的一本本書籍，一疊疊整齊的擺放在裏面。

“這些書我從小就讓你背誦，有些書里的知識你已經能熟練掌握了，可有些你只是知道，卻不會熟練的運用。這些東西需要傳承下去，我老了，不能讓咱們老祖宗的東西被我給斷送了。”古爭拿起一本寫着天罡36針醫術，“你離開的四年裏，我接觸到了很多新鮮事物。我們這一代的思想已經過時了，甚至有一些迂腐。”

古凡看着爺爺心中一陣波瀾，從小到大爺爺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錯過，爺爺這是怎麼了？

“前段時間我學會了用智能手機，看到有一篇關於中醫醫壞人的新聞，我便打開看了看。看着下面的評論全是罵中醫的，爺爺心裏痛啊。”古爭含着淚，拍打着桌子。

古凡連忙扶着老人坐下，“爺爺沒有必要這樣，中醫不是網上那些人能理解的。”

“孩子，這些書就交給你了，我希望你能讓中醫發揚光大。”古爭握着古凡的手，目光從箱子上移開注視着古凡的眼睛。

古凡認真的點了點頭，“爺爺您放心，我從小的夢想就是要把中醫發揚光大，再次讓世人接受中醫。”

古爭點了點頭，“孩子，咱們縣城畢竟還是小了，發展不了咱們華夏中醫文化，容不下你這條巨龍。走出去吧，帶着這些醫書，走出去。希望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中醫在次興盛。”

本打算在家呆一段時間的古凡，看着爺爺的目光最後還是不舍的點了點頭。

“今天就在家住一晚上，明天去市裡看看你父母。”古爭站起身子，長嘆一口氣，回了房間。

古凡明白爺爺也捨不得他離開，可是老人更希望中醫得到發揚，不想他在家裏耽擱太久。或者說古凡留在他身邊越久，他就更加捨不得古凡的離開。或者以這種方式讓自己離開時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