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排除嫌疑
曾小菲緩緩睜開眼睛，看見好多張臉在眼前晃動。毛頭、楊潔、老於、老闆娘……
“小菲醒醒……小菲醒醒啊……”毛頭抱着曾小菲的頭，用力的呼喚着曾小菲的名字。
“我沒事兒……”曾小菲勉強從嘴裏擠出了這個幾個字。
“你又暈倒了，是不是這幾天太累了？你要是累就別跟着我們跑了，在旅館好好休息。要不然咱們就放棄，別再找了，馬上回北京。”毛頭着急的說。
“怕是想回北京也回不去了……”曾小菲說完就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事已至此，想瞞也瞞不住，就算自己不說，警察也可能會根據監控錄像找到她的。她已經沒有勇氣去賭，賭老於所說的小區監控錄像里的女人是不是自己，她覺得自己必輸無疑。
曾小菲將自己惡夢裏看到的一切如實說出，希望大家能夠想辦法幫她擺脫嫌疑。
大家聽完曾小菲的敘述都嘖嘖稱奇，根本不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事情。
“你們果然是為了‘滅門慘案’而來，我倒懷疑你們就是林菲雨的同夥。你們想怎麼樣？！”老於邊說著，邊把老伴護到自己的身後，目光犀利的盯着毛頭、曾小菲、楊潔，十分警覺。
難怪老於會如此緊張，他懷疑三年前的“滅門慘案”和剛剛發生的包瑞被殺案的兇手是同一伙人，這群兇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兇殘的令人髮指。而且曾小菲竟然能夠把殺人過程和現場，敘述的如此完整準確，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她就是兇手中的一個。
“前輩，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我是警察！”楊潔着急的替自己辯白。
楊潔聽完曾小菲的敘述，完全陷入到迷霧之中。她還在想曾小菲的惡夢，猛然間聽見老於這樣質問毛頭和曾小菲，忽然恍然大悟，難道自己被利用了？說著向老於的方向奔來。
“你也別動，就站在那，都別動！一個一個的說！”老於沉着應對。
“昨天晚上那個小夥子，就是那個男兇手還對我發誓，不是為了滅門慘案而來，今天就發生了這麼大的案子，可見他是騙人的！老闆娘指着毛頭激動得對老於說。
毛頭面對老於的質問、老闆娘的責罵、楊潔的不信任，他想解釋又無從解釋，只急得唉聲嘆氣。
老於護着老伴堵在門口，楊潔站在廳中間，曾小菲和毛頭在一側的沙發上，三伙人形成了對峙，整個房間裏充滿了猜忌和火藥味。
只見曾小菲痛哭流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邊哭邊說：“叔叔、阿姨，還有楊潔，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們。我們也是受害者啊……”
曾小菲現在又着急又難過，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她只好將自己和毛頭這半個月來的遭遇毫無保留的講述了一遍，希望能夠使她和毛頭洗脫是滅門慘案兇手嫌疑。說到最後難掩這段時間以來的壓力和悲傷，哭聲更加的凄涼悲慘了。
毛頭想起了楊子的死，妍妍的離開，曾小菲的遭遇，還有自己現在艱難處境，也忍不住落了淚，兩人抱在一起非常的無助。什麼事情都沒有查清楚，卻捲入了離奇的殺人命案之中。而且所有的跡象表明，這次的麻煩真是大了，說不定還要有牢獄之災。
楊潔和他倆相處了一日，已經與他們產生了一些感情。此時見他們哭得如此凄涼，自己竟也忍不住紅了眼圈。
老闆娘畢竟是女人，一見毛頭和曾小菲哭得這麼傷心，心也軟了下來，一個勁兒的推着老於問：
“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老於是老刑警了，什麼樣的罪犯沒見過？什麼樣的場面沒經歷過？他還是的對曾小菲和毛頭的遭遇將信將疑，只是默不作聲的在一旁暗暗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叔叔，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們。如果我們真是兇手，那現在包瑞已經死了，而且我可能已經被小區的監控錄像留下了進入小區的影像，我們應該儘快離開松洲，逃得無影無蹤才是。我們沒有逃走，而是在這跟您說我們這段時間的離奇遭遇，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求您一定要相信，我們是無辜的。”曾小菲再次懇求老於的信任。
“事情很複雜，你又說得這麼難以讓人置信，我不能做出什麼確切的判斷。你還是跟我去公安局！”老於仍然板著臉，冷冷的說。
“老於，你真要報警嗎？”老闆娘有些不忍。
“叔叔求您救救曾小菲，千萬別報警。”毛頭情急之下，也跪下來求老於。
“前輩，你再考慮一下！”楊潔也着急了。
看着滿屋子的人都祈求的看着自己，老於心裏有了些鬆動，但是人命關天，就算是自己的孩子犯了罪，他也會毅然決然的把他送進公安局，他就是這樣一個有原則的人。
“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我必須報警，你們要相信警方，相信警察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的。”老於不依不饒，但口氣已經緩和了下來。
“叔叔，我相信您，相信警方，我跟您去投案自首。但請您相信，毛頭是無辜的。而且只有我在夢中到過現場，和毛頭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不能連累他……”曾小菲懇求老於說。
曾小菲聽到老於一定要報警，這時候反倒平靜了下來。她知道，如果證據確鑿，就算是老於相信她的話，楊潔相信她的話，她都難逃一劫。她不能再拖下去連累大家，尤其是毛頭。
“傻孩子，你要是真沒殺人，你這一去可就完了。”老闆娘着急的提醒曾小菲。
“你就別跟着摻和了……”老於心煩意亂的對老伴說。
他現在還真是有點相信曾小菲的話了。他急匆匆的把老伴拉到值班室，囑咐了幾句，又急匆匆的出來。
“放心，孩子。我只是帶你去刑警隊說明情況，並不是什麼自首。要知道，如果我們不主動報警，等着警察來找我們那會更被動。一切都有我呢……”老於安慰曾小菲說。
曾小菲用力的點頭，她相信老於會有辦法幫她擺脫困境。因為剛剛老於用了“我們”這個詞。老於已經把自己劃分到他們這幾個年輕人的小集團中了。
老於帶着曾小菲去了公安局，旅館裏，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待着結果。希望曾小菲能逢凶化吉，平安歸來。
在去往公安局的路上，老於仔細的叮囑小菲只許講昨天晚上做惡夢的事情，不要提毛頭，也不要透露其他的信息。以當年自己的遭遇推斷，三年前阻礙他偵破“滅門慘案”的幕後操控黑手就在公安局內部，他怕小菲暴露出太多信息會招來更大的災禍，也會使“滅門慘案”陷入到永無偵破之日的境地。
松洲市公安局刑警大隊重案組今天特別的忙碌，凌晨4時許，重案組接到報案：西城區向陽街新華小區12棟8號的主人包瑞身中24刀，死在自家卧室的門口。同時更讓人震驚的是，松洲市公安局局長金江也被發現在包瑞家中，他胡言亂語、精神恍惚，已經瘋了……
此案非同小可，不但和三年前的“滅門慘案”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還涉及到了公安局內部的人員，案子非常的棘手啊……
刑警隊長的辦公室里，隊長王勇在急得團團直轉。市裡局裏聯合召開了“10.4”重大入室殺人案的案情分析會，給刑警隊重案組下了死命令，限期10天破案，破不了就準備回家賣白薯。而現在他手上僅有一條線索，就是新華小區的監控錄像里，那個模糊的女人背影。
法醫、大批的精英刑警都在對案發現場做第二次地毯式的仔細勘察，但一直到現在，依然沒有新的消息傳來。
就在案情偵破緊張進行的時候，警隊內部竟然傳出了荒謬的“陸永仁鬼魂作案”說。因為瘋掉的金江口中一直念叨的一句話就：“陸永仁回來了……”；而且包瑞的被害方式以及現場都和三年前“滅門慘案”中陸永仁被害時一模一樣。
“又是他媽的‘滅門慘案’，懸了三年都破不了，居然限我10天……10天……不如要了我的命！”隊長王勇氣惱的手中的茶杯砸到桌子上。
在這緊要的關頭，老於帶着曾小菲出現在刑警隊無疑是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就將松洲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引爆了。其轟動效應，一點都不亞於今天早晨在包瑞家發現松洲公安局局長金江已經精神分裂。
曾小菲作為本案的重要嫌疑人，立刻被嚴密的控制起來。還好有老於跟着，曾小菲心裏有底，並不怎麼害怕，不然刑警隊裏的嚴肅緊張氣氛，也能把人嚇瘋。
公安局刑警隊的審訊室里，王勇親自審問。
曾小菲按照老於的吩咐，把自己在夢境中看到的情景如實的講述出來，連在二開燈和往褲子上擦手心裏汗的細節都說了。
所有到案發過現場此時參與審訊的人都無不稱奇，曾小菲的描述和現場簡直是絲毫不差。而且比他們掌握的情況還要多，多出來的部分就是陌生女人殺害包瑞得過程。
但是同時更讓人驚奇的是，案發現場並沒有發現小菲的任何痕迹，包括指紋、腳印等。對比新華小區的監控錄像后，可以確認曾小菲就是包瑞被害時，進入新華小區的女人。但因為12棟8號正好是小區內監控攝像頭的死角，所以並沒有曾小菲進入到包瑞家的錄像記錄。小區門口的錄像根本說明不了什麼，即使曾小菲承認自己進入到過包瑞的家中，也不能成為曾小菲就是殺人兇手的直接證據。
為了進一步排除嫌疑，警方又安排了瘋掉的公安局長金江對曾小菲進行辨認，結果金江對曾小菲的出現根本就是無動於衷，這條路也走不通了。
只能從審訊上下功夫，王勇幾乎使盡了渾身的解數，也找不出曾小菲的一丁點破綻。他甚至找來了心理醫生對曾小菲的行為進行研究，得出的結論一樣讓人沮喪，心理醫生認為曾小菲在夢遊。至於為什麼沒有留下痕迹，心理醫生也無法解釋。
12個小時過去了，老於在刑警隊焦急的等待着審訊曾小菲的結果。這裏是他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在這裏他也有一些小小的威信在，就連現任的刑警隊長王勇都不得不尊稱他一聲“於叔叔”，他在盡自己所能的幫助曾小菲，使她早點被解除嫌疑。
老於的努力收到了成效。現在曾小菲雖然承認了自己在夢中到過案發現場，但她並不承認自己殺了人。警方也拿不出確鑿的證據，證明曾小菲就是殺害包瑞的兇手，所以沒有辦法對曾小菲進行拘捕。王勇終於同意讓老於把曾小菲帶回去了，不過限制她近期不得離開本市，隨時聽候傳喚。
曾小菲終於走出了審訊室，見到在門外等候她的老於時，不知道是喜悅還是委屈，她“哇”的一聲撲進老於懷裏失聲痛哭起來。
老於趕緊安慰她：“沒事了……沒事了……”。
兩人馬上離開了刑警隊，打了輛出租車向藍盾旅館駛去。
在警方那裏曾小菲暫時排除了犯罪嫌疑，同時還取得了老於的信任。經過了這一遭，曾小菲感覺自己又堅強了許多，接下來就要好好的查一查那個夢裏持刀殺人的關鍵人物林菲雨了。
第二十七章非官方案情分析會
刑警隊長王勇看着老於和曾小菲遠去的背影，心裏別提有多生氣了。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竟然能一點痕迹都不留，還口口聲聲說兇手另有其人，鬼才相信呢！
“限期10天破案”的命令像一把利劍一樣懸在他的頭頂，就這麼經意的放過曾小菲這條唯一的線索嗎？當然不行！
王勇身邊的一個年輕刑警已經在一旁察言觀色很久了，看着隊長焦急憤怒的目光，他討好的說：
“王隊，我看這個曾小菲就是兇手，只可惜我們手裏就是沒有證據。”
“用你在這放屁！我也知道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去查啊……不是剛從北京調運來了靜電吸附器、指紋勘察燈那些高級的現場勘察設備嗎？再好好的給我重查一遍現場。我就不信了，一點痕迹不留，還真見鬼了不成！”王勇沒好氣的命令道。
年輕刑警成了隊長的出氣筒，只好灰溜溜的按照吩咐，往案發現場勘察去了。
王勇又喊來兩個年長一些刑警小張和小徐，伏在他們耳邊如此這般的低聲囑咐了一通，兩個人也急匆匆的離開了刑警隊。
安排完下一步的工作，已經是午夜時分。審了一天的曾小菲，王勇還是有所收穫的，雖然對曾小菲的奇怪惡夢將信將疑，但至少他領教到了對手的厲害。想要10天破案，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於是他伏案疾書，申請將“10天破案”的命令延期。同時請求上級調派一名國內一流的心理專家來松洲進行援助，他決心還是從曾小菲這條線索入手，一定要解開曾小菲惡夢奇遇的謎團。
再說老於和曾小菲回到藍盾旅館后，顧不上休息，馬上召集大家在值班室里開了一個秘密的“非官方案情分析會”。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