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狠心拋下
“別別別——很貴啊老兄——我關了行不行?”商於海哀求得好像很可憐。
“不行,你的惡趣味從來木有底線!”
祁御澤面無表情地說著,顯然很享受他的哀嚎,攏攏睡衣,拿起桌上的一瓶口香糖丟給米小小,自己走過去拿了床頭柜上的手錶,開始調整着表上的按鈕。
“不是吧,你丫竟然連這樣的反監竊儀器都隨身帶着?”商於海的聲音似乎懊悔得要嘔血。
“五個,還真捨得下本錢。”祁御澤面無表情。
米小小一看打擊到商於海,而且看看手裏的口香糖,好像自己還得到十分細緻的照顧,當即興奮得小臉燦然,擰開倒了個口香糖入口,跟在祁御澤身後大嚼起來。
哎呀,嚼口香糖果然是能夠讓人放鬆。
片刻,祁御澤把視線從手錶上移開,把手伸到她唇邊,米小小困惑地眨眨眼。
祁御澤下巴揚了下,示意向她的小嘴。
米小小微微張着嘴咬着口香糖,發愣:“你要這個?”
某人點頭。
米小小羞紅着臉乖乖地把口香糖剩下的黏膠吐到他的掌心。
祁御澤瞧瞧躺在手心裏那顆小小的帶着口水和齒痕的黏膠,愣住,她竟然這樣就吐到他手上了?可心底意外地沒有嫌惡感。
米小小也無奈,她難道能把咀嚼過的口香糖吐在自己沾着血跡的手裏遞過去?
他挑眉轉身,手指捏捏團團,瞄準正對床的水晶吊燈。
米小小這才明白他的用意,敢情讓她吃口香糖是打算使用她當勞動力,不是特地關照她,不免有些小挫敗。
凝眸間只見祁御澤右手捏着彈丸一般的黏膠,手指一彈,“嗖”地一聲,應聲而來的是商於海的驚呼:
“靠,黑了,鏡頭竟然黑了!幾百歐元一個的玩意兒,你丫一個口香糖就給我滅了?”
“你怎麼就不長一點記性!”
祁御澤對着鏡頭冷笑,側頭瞧了眼發愣的米小小,米小小明白過來,慌忙倒了幾顆口香糖入口,拚命地大嚼。
他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的小嘴巴翻騰着嚼,忽然覺得口香糖吃着或許沒有想得那麼難以忍受。
米小小好像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轉身走到衛生間轉了一圈,把沾染着血跡的手洗乾淨,把口香糖吐出來,自己直接揉好,也在水籠頭下沖了沖,這才出去。
祁御澤接過米小小殷勤地遞過來嚼好也揉好的口香糖,不由想這丫頭如此有眼色,真是打小就煉化出來的眼力勁兒。
“啪啪啪啪”四下,搞得商於海哀嚎連連,這回他徹底看不到了。
“祁御澤,你太可惡了,我的系統啊啊啊!”商於海哀嚎聲慘不忍睹。
祁御澤笑着,卻覺得還不放心,又謹慎地拿着手錶感應器在房內轉了一圈,確定真沒了,這才悠然地取出耳塞,掃了眼米小小,漫不經心地對商於海說:
“總之,今晚你費心了,多謝,晚安!”
然後那耳塞就拋物線一樣,從他手裏,直接落到了盛滿水的茶杯里,磁磁幾聲微藍的電波閃過,歸於沉寂。
祁御澤瞧瞧那丫頭,後者竟然瞪着茶杯直了眼。
他伸臂過去,不由分說拎着她到了床邊。
“你——你——要做什麼?”米小小環臂護胸,暗自懊惱,她剛剛為什麼那麼殷勤地幫他嚼口香糖,還嚼得那麼快!
他收拾了商於海,閑來無事,不是就該對付她了!
某女悔得腸子都灰了。
祁御澤手掌一頓,掌心貼在她的脊椎上拂過,她的身體本能地一陣碎顫。
“不錯,和我對你的接近感受一樣敏銳,據說這種彼此敏感的身體,相遇的幾率和大雨天被雷電擊中的幾率一般大,所以——”
“怎樣?”米小小艱難地消化完他話里的意思,緊張得幾乎暈了,抖得像餓狼爪子下的小白兔。
祁御澤拉起她的手認真的看看:“你的指甲油是不是掉色了?奇怪!”
米小小頓時被雷劈一樣,一錯眼看着他那血跡斑駁的肩頭,什麼時候又流血了?
祁御澤拉開櫃門,從裏邊取出來一個醫療箱,米小小看懂他的意思,連忙接手,取了酒精瓶,鑷子夾了棉球,沾了沾酒精,給他傷口處細細緻致地消毒。
祁御澤不急,認認真真地看着她處理傷口。
他本來沒有這麼嬌氣,可這是夏天,指甲劃破的痕迹如果發炎了,讓誰處理都可能憑空生出事端,還是讓始作俑者來彌補,順便也緩解一下氣氛。
她體貼入微的動作讓他生出一種久違的平和靜好,彷彿她已經這樣體貼地照顧過他許多年一樣。
……夜色溫柔……
祁御澤警覺地掙開眼,正要按開床頭的枱燈,抬手碰到身邊躺着的人兒。
他輕拍腦門失笑,懷裏的小人兒睡着也皺着小眉心!
他瞅着她緊蹙的眉頭,視線不由移向她的小手,瞧着那塗的紅心狀的圖案勾勾唇。
這種超級幼稚的指甲圖案,他一瞧到就覺得親昵,那種親昵來得莫名其妙,就好像這圖案扎在他的心裏,一遇到老相識就嘩啦嘩啦地向上跳着拉扯他的唇角。
本來真的不打算和她有什麼,可怎麼就那麼一瞬間,抵抗力頓失,而且失控得不可收拾。
女人和毒品一樣,碰不得。
看錶,已經上午七點了。
這時手機“嗡”地響了。
他看看號碼,輕手輕腳地移開她的四肢,拿起手機走進衛生間,關上門:“什麼事,一大早在門口轉來轉去的。”
“瞧你這火氣大的,正事兒,你的手下都等了你半個小時了,讓我叫你一聲。”
商於海欠扁的聲音響起。
祁御澤想到下午的會議,知道他們必須儘快啟程,當即“嗯”了一聲,沉聲道:“十分鐘就好。”
米小小睡眠一向很淺的。
祁御澤剛一動,她就醒了,他的那些溫情憐惜的小動作,讓她不由心底一暖,不過,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她立刻又恨上這個壞蛋了,索性恨恨地繼續閉眼裝鴕鳥。
某男一貫保持着軍人的作風,雷厲風行,快速地洗漱完畢,兩分鐘就穿好了衣服,走到床頭拿起手錶,戴上,眼睛不由自主地掃過床上那個呼吸勻稱的小女人。
他以手扶額,覺得老臉有點臊熱。
希望不會給她留下什麼陰影吧,他凝眸瞧了一眼那張明顯佈滿倦意的小臉,果斷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