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大婚前夜
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下,耶律玄拍板決定,第二日和南宮儀成親!
西涼夜以為他瘋了,都要打仗了,還顧得上這個?
不過他心裏卻有隱隱的失落,潛意識裏,他不想看到南宮儀嫁給耶律玄。雖然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但做起來還是很難的。
陳嘯齊則為這個表妹夫的魄力感到震驚,這個男人,沒想到如此殺伐果決,只可惜,這個男人與南陳有不共戴天之仇。
要不是他,表妹也不必和親。
但是轉念一想,他又釋然了。宮裏有榮貴妃在那個昏君面前成天叨叨事,表妹若是還留在宮裏,遲早還不被榮貴妃給害了?
今兒能看到表妹好端端地站在這兒,將要成為北遼攝政王的新娘,多好!
何況,身為男人的他,也能看得出來,耶律玄是真心喜愛着表妹的。有了他的庇佑,表妹才能安生生地過日子。就連南宮越也受益良多啊。
陳嘯齊這麼想着,嘴角已經含了笑,就像是慈愛的長輩一樣,目光溫和地看着南宮儀和耶律玄這對璧人。
聽到耶律玄和南宮儀成親的話,最高興的莫過於南宮越了。他雖然是個孩子,但也知道不少,當即就歡快地拍着手,“等明兒我來背姐姐。”
不管是北遼還是南陳,女子出嫁,都要兄弟把她們背到花轎上。
南宮儀雖是公主的身份,但如今有了親弟弟在跟前,自然也要遵循這個風俗了。
可是南宮越話音才落,就聽表哥陳嘯齊“噗嗤”一聲笑出來,“就你那小身板,能背得動你姐姐嗎?還是我來吧。”
沒有親哥哥,表哥也使得。
可是耶律玄怎麼聽怎麼不舒服,南宮越雖然身板不大,也許沒多少力氣,但人家好歹是正牌子的兄弟。他這個表哥,來插一腿做什麼?
還是,他對南宮儀有什麼想法,趁這個機會來佔個便宜什麼的?
不怪耶律玄瞎想,其實陳嘯齊論身份地位,也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兒,將來也是要封侯拜相的,要不是因為陳家被榮貴妃打壓,他也不會淪落至此。
但世家大族熏陶出來的品性,讓陳嘯齊冷然超群,翩然出塵。
這樣的人,真要對南宮儀有了什麼覬覦之心,他恐怕也是阻擋不了的。所以,他要把一切對南宮儀有好感的男人都給扼殺在門外,讓她接觸不到他們,這樣,他才能放下心來。
南宮儀哪裏知道耶律玄一瞬間就動了這麼多的心思?她聽陳嘯齊這般打趣南宮越,禁不住抿着粉潤潤的唇笑了。
吹彈可破的肌膚,白裏透紅,秀氣精緻的五官,被臉上的笑容襯托得就像是一朵潔白的睡蓮,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除了南宮越,幾個男人一時都看怔了。
耶律玄撇着西涼夜和陳嘯齊那有些不大自然的眼神,氣得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這兩個人,還是及早打發出去地好!
眼珠兒一轉,他忽然有了點子,笑看着陳嘯齊道,“表哥文韜武略,也是世家貴族,如今漂泊在我北遼,想來也不敢屈居人後。再說表哥一路上護送大皇子,功在社稷。若是本王借你幾萬精兵,不知表哥能否助大皇子登上皇位?”
反正南陳那個昏君佔着那個位子,也是浪費,還不如給他這小舅子得了。他是皇后所出,和南宮儀一奶同胞,理所當然的太子!
陳嘯齊一聽耶律玄的話,當時就激動地兩眼發光。
他心高氣傲,哪裏肯屈居人下?
再說,陳家遭遇大難,滿門下了大獄。除了他逃出來,其他人還不知是死是活。
憑藉他一人之力,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救出陳家老小,更無法推動榮貴妃的勢力。
可要是有了耶律玄的相助,哪怕給他兩萬精兵,他也能把那昏君拉下馬,把榮貴妃母子推下台。
只可惜頭些日子乍一來,他還不知道耶律玄對南宮儀態度如何,自然不好意思開口。
不過現如今耶律玄主動張嘴說這個話,他覺得若是再推辭,那就是矯情。
於是他落落大方地朝耶律玄作了個揖,朗聲道謝,“在下替南陳百姓謝過攝政王殿下!”
南宮儀沒想到這幾人說話的功夫就扯到讓陳嘯齊打回南陳了,她心裏有些納悶,不過思來想去,她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提議。
畢竟,南宮越的身份貴重,如果沒有榮貴妃攪合,他早就是太子了。
在北遼,姐弟兩個跟着耶律玄也沒什麼,但她一個女子倒是可以,只怕委屈了南宮越。他現在還小,自然體會不到。但等兩年大了,就能感受到寄人籬下的傷悲了。
還有舅舅一家,至今生死未明。南宮儀覺得她也不能光想着自己。
西涼夜卻左看看耶律玄右看看陳嘯齊,忽然噗嗤笑出來,“攝政王真是好大的手筆,為了南陳,竟然肯下這麼大的血本!”
其實他想說“為了南宮儀”來着,但到底沒有好意思說出來。
耶律玄怎麼聽不出來他的明嘲暗諷?
因為明日大婚,他心情大好,所以只是淡淡地掃了西涼夜一眼,冷哼一聲,“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
這話剛一說完,南宮儀就驚得差點兒沒有坐到地上。
媽呀,這還是她家那個冷傲清高、嗜血冷酷的攝政王殿下嗎?怎麼聽着有股子傲嬌得意的味道?
西涼夜也是雞皮疙瘩差點兒沒有掉了一地,這個男人,真的是那個橫掃沙場、殺人如麻的男人嗎?這語氣這神態,活脫脫跟個小媳婦差不多了。
陳嘯齊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耶律玄,同時心裏也有淡淡的喜悅。只要這個男人善待南宮儀就好,那他就可以心無旁騖地回南陳把昏君和榮貴妃拉下馬了。
一眾人心思各異,只有南宮越不大知曉這幾個大人之間暗潮洶湧,兀自興奮地滿臉是笑,“姐,姐,到明兒我一早背你,行嗎?”
“當然行。姐姐可是等着你明兒來呢。”南宮儀忙笑着回答,喜得南宮越差點兒沒有一蹦三尺高,“還是姐姐好,不像表哥,就會說人家不行……”
陳嘯齊無語,他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他說他背不動南宮儀,也是實話實說。
南宮儀身量雖然纖細,但勝在高挑。這一段日子在攝政王府,也着實將養了一番,看上去就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這斤兩,南宮越還真是難!
他無聲地嘆息着,無奈地看着南宮越,就向耶律玄和南宮儀告辭,“明日攝政王和舍妹大婚,在下有一物相送,這就取過來,送給二位!”
說罷,他笑了笑,轉身就出了花廳,回到自己住的小院。
南宮儀看着這位表哥,眼圈兒有些紅。到底還是自家人親近,表哥就算是流落在外,也不忘給她送禮物。
這份恩情,她這不知怎麼報答。
西涼夜見陳嘯齊送了禮物,自然也不甘落後,忙走上前,從脖子上解下一塊成色上好的羊脂玉墜來,遞給南宮儀,“這是我母妃留下來的東西,送給你,希望你們二位能白頭到老,一生順遂!”
一聽是他母妃留給他的東西,南宮儀哪裏敢收?
她忙擺手,“這個不行,太貴重了。”
西涼夜卻把那羊脂玉墜硬塞往她手裏,“母妃希望我有喜歡的女子時,把這個送給她。可是現在,我已經找不到了。就,送給你吧。”
聽着他帶着點兒哀傷的語氣,南宮儀不忍再拒絕了。這個男人的話,她聽明白了。
她就是他所喜歡的女子,只是她已經心有所屬。
他的意思是以後再也不會有喜歡的女子了?
不過南宮儀倒不是很相信這個,憑着西涼夜的地位,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估計對她也不過是一時新鮮,等日後,他慢慢地也就淡忘了。
“多謝!”她道了謝之後,收下那墜子。
西涼夜卻趁熱打鐵,上前一步,笑道,“這玉最是養人,來,我幫你戴上。”
南宮儀睜大了眼睛,手裏攥着那玉墜子,不敢鬆手。
放着耶律玄在旁,西涼夜也敢給她戴上?
果然,她身邊那冰冷的大冰山忽然開口了,“不用,本王先替阿儀收着!”
說完,他就從南宮儀手裏搶過玉墜,塞進自己懷裏。
笑話,他的女人,怎能戴別的男人送的墜子?難道他堂堂攝政王,還沒有玉墜項鏈之類的給她?
西涼夜看着這個男人連這個醋都要吃,不由苦笑了下。有這個男人守着南宮儀,他這輩子怕都沒有機會了。
明日一大早就要早起,眾人都早早地告辭了出去。
南宮越卻纏着南宮儀說個沒完,因為他是南宮儀的親弟弟,耶律玄干著急也沒辦法。
是夜,攝政王府幾乎沒有人閑着,忙忙碌碌地佈置洞房,打掃庭院,整治菜肴。
好在前幾日就是他們的婚期,東西都預備得差不多了,整個攝政王府雖忙卻不亂。
管家來回地督促着下人幹活,到了半夜,管家帶着兩個廚娘,給大傢伙兒送來夜宵,為了給大家提神,更是拿出大手筆來,給每個人發十兩銀子。
眾人都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得要命,攝政王殿下大婚,他們也跟着沾光添彩,真是大吉大利。
忙活了一夜,直到雞叫三遍,一切方才安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