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窮途末路
()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清咸豐二年壬子,一八五二年,說全了年份實在麻煩,以後我做到公平公正,只寫公元紀年,至於兩家官方年號有興趣者自己去翻書好不好?),這年正月元旦,有個大事,洪秀全本着進一步完善天國的精神思想,居然頒行天歷。天歷這玩意,複雜的很,我也不想寫一些廢話,只是這東西是一個朝代一個帝國的象徵,它的頒佈肯定了以太平天國為正統,否定了封建皇朝的正朔。太平天國這裏所謂的天歷實際上是依據太陽在黃道上的位置而決定的節氣來創造的四季曆法,代替了中國自古行使的陰陽曆,完全推翻了孔子“行復之時”的舊思想。
天歷的發明者名字叫做馮雲山,發明地點竟是桂平縣監獄中。
我們可以回到幾年前馮雲山在紫荊山宣傳革命口號而被捕入獄的那段時光。他悠閑的坐在有些壓得人喘不動氣的牢房中,時不時的與“同窗”之友說兩句反動口號,或是和看守人員嘮嘮家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提筆寫下那些可以以謀反定罪的新禮制。
這世上任何稱得上偉大的東西都不是幾個研究者一絲不苟的研究出來的,而是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腦海中的靈光一現。
這個天歷很偉大,這是我的觀點,因為我認為偉大的東西是對人們生活有益的東西。天歷創造思想性的以三百六十六日為一年,不用閏法,這個思想在當時是很了不得的,因為它很接近現代的公元紀年。人們也感覺到很方便,日子也好記,到了後來太平天國運動失敗,清朝統治者再度恢復夏曆。但太平天國所改干支的字,民間還是照樣使用。影響深遠程度可見一斑。
塞尚阿很傷心,太平賊寇在他的圍困下反而越過越好,好吃好喝,愜意非凡。如果他只是傷心,那麼咸豐帝就是咆哮了。
塞尚阿和烏蘭泰哥倆在皇帝面前統一戰線,紛紛上書表示:賊寇在永安城內城外佈滿了諸如鐵釘、蒺藜、梅花坑等等機關,我軍難於進攻啊,連個立足之地都沒有。
被屢次忽悠的咸豐雖然智商不高,但終歸不是傻子,對於這種騙小孩的遊戲,早已看穿,大怒反駁:我軍沒有立足之地,敵軍難道有嗎?
塞尚阿再次狡辯:賊寇堡壘堅固,我軍還沒攻克。
咸豐勃然大怒:堂堂官軍打了兩個月還沒有攻下營壘,莫大的恥辱,塞尚阿、烏蘭泰,你們這群人根本就沒有儘力!
咸豐細細尋思,覺得滿清宗族也不過如此,還是要以漢制漢,忽地,他就想起那個時靈時隱的悍將向榮,咸豐帝對向榮打的那為數不多的幾場勝仗記憶猶新啊。他命令塞尚阿,多多倚仗向榮,必須攻下永安!
已然失去了靈光的塞尚阿會同對內訌失去了興趣的烏蘭泰決心請求向榮出山,共同迎敵。此時,烏蘭泰的南路大軍圍困永安,獨木難支。必須需要向榮的北路大軍的共同努力。
塞尚阿派出說客,丁守存。文章寫得好,說教也有一套。丁大人從民族大義說起,又在精忠報國的問題上扯了好幾個彎,然後擺出皇帝陛下來威懾,最後許向榮以足夠的尊重,表示烏蘭泰大人已經反省了,內訌這事不會在發生了。
向榮感動了,原來自己當了這麼多天宅男,丁大人還記得在下,聖上還沒忘記我啊,這事莫大的榮幸啊!
當即表示,出兵沒問題,南北兩路大軍,攻克永安州指日可待!
經過多次戰爭的洗禮之後,我們逐漸得出了一個結論,自封的天下第一,自詡的很牛很威武都是靠不住的,唯有仔細觀察,我們會發現,目前來說,清軍最強大的兵種派系是江忠源率領的楚勇,人不多,只有五百人;第二牛的就是向榮麾下的楚勇,雖然名字一樣,但顯然派系不同,江忠源的楚勇多是湖南人,而向榮的楚勇則來自四面八方(主力精幹多招兵於湖南,後來南征北戰,在各處都有補充招兵)。不同的是,向榮人多,大約兩萬人。拜向榮常年廝混行旅之間所賜,他極其了解士兵的所想和所求,他治兵罰的少賞的多,雖然有時會造成跑路現象,但是隊伍的立功心情保證了攻擊性的強大。
向榮的兩萬楚勇在北路,烏蘭泰的火器大隊和江忠源的五百楚勇在南路,兩相夾擊,威力不小。
此時清營空前團結,眾首領有了同一個目標:攻克永安,殲滅賊寇。這可多虧小皇帝多日威懾責罰所致,不然不會如此。
塞尚阿運用私人關係,從桂林調來大炮多台(大約百台,具體數字有待考證)。
之後,清軍的攻擊戰術精鍊成了幾個字:轟,殺,殺,轟,轟殺,勝利。
太平軍雖有楊秀清、韋昌輝等能戰之將,但無奈現代化兵器和冷兵器差距太大,雖有陣法用兵之優勢,然根本無法抵擋如此多的火炮襲擊。太平軍也可以總結成幾個字了:
死,殺,殺,死,廝殺,殺死,掛掉,漸漸不支。
多次血戰之後,清軍依然保持着四萬人馬的優勢,而太平軍已然在多次炮灰人生中消亡了太多太多的信徒,能戰之兵只剩下了不多一萬,偌大的永安州,甚至需要婦人和兒童鎮守城牆。
向榮和烏蘭泰二人決定一竿子捅到底,直接攻城,這種想法很固定,無可厚非,好像每次打仗都是這般。
江忠源不同意。為什麼?鑒於多次與太平軍的對抗經驗,對付這種草寇,堅決不能運用兵書上的固定戰法,否則會吃大虧,你現在攻城,說不定太平軍玩個反衝鋒之類的,他們又不是沒這麼干過。
向榮和烏蘭泰深以為然,採取江忠源穩紮穩打的戰術,從外圍開始,一步一步消磨太平軍的兵力,一個陣地一個陣地的奪取,不放過一絲一毫的工事營地。
不得不說,這個戰術是極對頭的,太平軍賴以為生的便是多陣地的相互支援,多工事之間的遊記,剪掉枝葉,則樹根不得活。
似乎,太平軍又一次走到了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