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府衙獻計
余府。
“哥,昨日來尋你那姑娘是誰啊?瞧着挺漂亮啊。”余飛燕沒好氣的問余重。
“怎麼我聞到了一股酸味?”
“討厭,你就會欺負我,我告訴爹去,你在外勾搭來歷不明的女人。”
“來歷不明你還把我在哪告訴人家?”
“你……氣死我算了。”余飛燕氣鼓鼓的撅着嘴巴。
“那是知州金大人府上的大小姐,邀我和百里朚今晚去府衙赴宴的。”
“那派個衙役來通知不就行了,為何大小姐還親自來了?”余飛燕繼續不依不饒的追問。
“好啦,你饒了我吧,你這話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是不是你救了人家,人家要以身相許了。”
“小妹啊,這話可不能亂說啊,金大小姐可是大家閨秀。”
“是是是,人家就是大家閨秀,我就是外面的野孩子,哼!”
“好吧好吧,我錯了我錯了,不過小妹別說,你們倆的性格還真有點像。”
“誰和她像,我才不和她像,哼!我不理你了!”余飛燕剁了下腳便跑回房了。只留余重停在原地感嘆,這少女心思真是難懂。這也難怪,自幼余重便處處寵愛着自己的這個妹妹,飛燕對大哥的依戀之情更甚對父母之情,這忽然之間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上門來尋余重,飛燕吃醋也是正常,只是余重這榆木疙瘩腦袋,怕是難以理解了。
是夜,余重、百里朚、謝浥塵三人如約來到了姜州城府衙。一衙役引他們從府衙側門進入,只見院內別有一番洞天,高台厚榭,雕樑畫棟,水流涓涓,花草相映,穿過花園,便來到了府衙後堂,只見酒席已經擺好,只等眾人入座,門外一名身着紫色錦服,頭戴黑色高士巾的男子正在澆花,正是姜州知州金士毅。
“晚輩三人拜見金大人。”三人行禮道。
“平日便聽說姜州城幾位青年才俊,今日得以一睹風采,都不用客氣,此處乃后衙,我們便不講究那些俗禮,我與你們的父輩皆有來往,你等便如同我的賢侄一般,今日見得尤為親切,都快入席吧,就當是在家中一般便可。”這金大人到是親切和藹,不似一般官家那般打着官腔。
四人坐定,這時忽聽得一聲喚:“父親!”金羅衣自屏風后徐徐走出,高聳的髮鬢,檀暈的眉眼,額頭上貼一梅花印記,雙頰飛紅,身着錦繡銷金彩緞窄袍,貼合著金羅衣略微豐滿的身材,若隱若現,不禁看呆了三個血氣方剛的少年。
“幾位賢侄,這便是小女金羅衣,想必都已認識,今日設宴,也是為了特意感謝賢侄們對小女的照顧,來,羅衣,你代為父敬三位賢侄一杯。”金士毅為人謙和,即使面對後輩,也不失半點禮儀。
“啊,金小姐,今日的你真好似仙女下凡塵……”余重一緊張,把真心話給說出來了,謝浥塵在一旁趕緊給百里朚使眼色,百里朚趕緊把酒杯遞到余重手裏,“來,我們三人敬金大人一杯,先謝謝金大人的盛情款待。”這時余重才回過神來,連忙接過了酒杯。
見到余重這樣,金羅衣也不禁掩嘴而笑,到余重身邊坐了下來,一身香氣襲人,這般更是把余重迷的神魂顛倒,酒不醉人人自醉。
幾人酒過三巡,客套話也說了個遍,終於也進入了正題。
“聽小女說,謝賢侄對此次前朝皇陵失竊案有所見解,不妨說來聽聽。”金士毅率先打開了話匣。
“回大人,小生也不過是猜測,江湖上做明器生意的並不多,尤其還是這麼大的案子,此次若不是地龍幫所為,應與江湖上人稱千面鼠的仇圭有關。”謝浥塵一五一十的回答。
“我也有此猜測,不過這千面鼠仇圭行蹤不定,且善於易容,我派出去的暗探沿街查訪數日,都沒有查到他的下落。”
“大人這樣尋找,自然是無法尋到他,抓老鼠,要麼就派只貓出去,要麼就直搗黃龍,抄他的窩。”
“賢侄所說有理,可否詳細說與本官聽?”
“回大人,府衙的暗探雖然都是查案的行家裏手,可是他們早以露了相了,即使是貓,他們已經是被剪了鬍子的貓,無法再用了,而這仇圭雖然行蹤不定,但是他有一個愛好,那便是好色,留戀煙花之地,咱們姜州城最出名的地方是哪呢?”
“花語閣!”百里朚一拍大腿。
“正是,此前府衙的暗探臨街查訪,他定不敢出來偷腥,躲藏這幾日想來已是難忍,大人可着人明日張貼佈告,就說偷盜皇陵案犯已然落網,再派幾名衙役暗探,偽裝成押解進京的犯人,敲鑼打鼓,沿街示眾,大搖大擺的通過城門,這仇圭必定鬆懈,到時候,嘿嘿。”謝浥塵說到此處,眾人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浥塵啊,之前我說鏢局的鄭雄是老狐狸,今日我方知,你是個小狐狸啊。”余重打趣道。
“賢侄妙計!”金士毅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三位賢侄,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三位賢侄是否可以幫本官這個忙。”
“大人請說。”
“正如謝賢侄所言,府衙的暗探皆以露了相了,這件事再交給他們恐也不妥,我想請三位賢侄協助本官抓住這千面鼠仇圭,我再派些精幹之人配合你們,不知三位賢侄意下如何?”
“大人言重,此乃為國為民的好事,我們定效犬馬之勞。”還未等余重和謝浥塵開口,百里朚便一口應承了下來,鏢局被冤枉,他早就想出這一口惡氣了。
“那便太好了,老夫在這裏,為了國家和百姓,敬三位賢侄一杯。”說完,金士毅一口乾了杯中之酒。
“爹,我也要去!”聽到眾人之言,金羅衣在一旁甚是着急。
“羅衣,此次查案,去的皆是三教九流,藏污納垢之地,你去如何使得。”金士毅聽言,連忙阻止。
“我可以扮上男裝啊,爹……這還有餘重三位大哥在呢,您就應承了女兒吧。”金羅衣開始使出絕招,軟磨硬泡。
“好吧,你得答應爹爹,凡是不能強出頭,要聽三位賢侄的安排。”金士毅也是中年得女,寵愛至極,實在拗不過自己的女兒。見父親答應,金羅衣高興的又偷偷的向余重炸了眨眼,余重騰的一下臉又紅到了脖子跟。
“那此事便拜託三位賢侄了,明日我便安排下去,着府衙眾人全力配合你等,本官在此謝過了。”
眾人又是一陣推杯換盞,就此定下計策。
花語閣。
“明少,你今日有些喝多了。”只見一妙齡女子,寶鬢松挽,冰肌玉骨,香腮檀唇,眉眼傳情,一雙纖纖玉手輕扶着醉醺醺的歸明,在他耳邊輕聲細語,
“我沒喝多,我的三個兄弟去府衙喝酒,我來這裏喝酒,我比他們快活,秋兒你說是不是。”
原來此女正是花語閣頭牌花魁,燕秋兒。
“秋兒姐姐,你好美,我喜歡你。”歸明眨巴着惺忪的醉眼,雙手一把抱在了燕秋兒的腰間。
這燕秋兒也本是苦命的人兒,在花語閣這種迎來送往的地方,賣藝不賣身,天天過的也都是苦寂的生活,直到遇見了歸明,他經常來陪她聊天,將外面的事情講與她聽,她談琴唱曲給他解悶兒,因秋兒虛長了歸明幾歲,她也將歸明當親弟弟一般看待,對他的感情早已不是普通恩客之間的情感。
“我爹是被貶到這姜州城的,他在京城可是御龍衛統領,我本也可以進入禁軍的,嗝……”
“明少,你今天真真兒喝的有些多了,這些話你本不應與我說的……”燕秋兒話還沒說完,歸明已經封住了她的香唇……
清晨,一縷陽光照射進了燕秋兒的房間,躺在歸明懷裏的她這一刻覺得自己很幸福。
“秋兒姐姐,我定不負你。”
“明少……”
“我回去就跟爹說,我要給你贖身。”
“明少,別傻了,奴家如此出身,怎麼可能……”
“秋兒姐姐,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幫你贖身的。”
燕秋兒聽到此處,淚如雨下,這淚里,摻雜着多少情愛和苦恨。她豈能不知,如此出身怎可能與歸明雙宿雙棲,可是這一刻,她願意相信歸明,這也許是給自己一點活下去的動力,即使這希望如同黑夜中的螢火,那麼渺茫。
府衙定計少年謀,紅粉佳人度春宵。
這月老牽的線,又有幾人懷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