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鹽幫紛爭

第十六章 鹽幫紛爭

這是個不大的小鎮,鹽幫在這設有分舵,兩大幫派把會談之地選在這裏,也是為了避免與官府起衝突。

南漢國立國之初,實行鹽業官營,為的是掌控國家的經濟命脈。國家連年戰事,對一些捐獻錢糧,為國家做出貢獻的商賈,也會發放鹽業許可,這些商賈聯合,成立了最初的鹽幫。

但是如今在部分腐敗官僚手中,鹽,成為了牟取暴利,欺壓百姓的工具。而鹽幫,也漸漸成為了販賣私鹽,謀取私利的江湖草莽組織。

提及鹽幫,便不得不提馬幫,這南漢國地廣物豐,這江河沿線的運輸走的是船運,而這陸地和山地運輸便主要靠的是馬幫,老百姓有俗話:“鈴鐺一響馬幫來。”鹽幫的陸地運輸,一直便是交給馬幫來做,原本在雙方上一代幫主的協調下,也是合作無間,誰知馬幫新任幫主上任,便改了之前的約定,提高了運費抽成,這鹽幫自然不願意了,雙方也是發生了幾次爭鬥,互有損傷,這次雙方約定在此談判,也是為了解決這抽成的比例問題。

余重等人帶着小姑娘進了鎮子,二人身後還跟着個衙役,鹽幫眾人當他們是來踢場子的,將他們團團圍住。

“幾位朋友不知是那條線上的,今日我鹽幫在此辦事,如無必要,還是請速速離去。”一個領頭的大漢雙手抱拳道,只見他身材魁梧,小麥色的皮膚頗為健康,雙目炯炯有神,腳步沉穩,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鹽幫弟兄。

余重下馬上前雙手抱拳道:“回這位瓢把子的話,小弟新上跳板,走的是姜州的線,本家姓余,敢問尊駕的萬兒。”余重這番話用的是行走江湖的切口,也就是黑話,到了別人地盤,得先通自己的姓名和身份,他自小跟隨父親和二叔出門,學了些黑話,此番正好用上了。

只見大漢雙手還了個禮:“原來是姜州頂水萬兒家的少爺,久仰貴府大名,在下鹽幫三分舵舵主,王慶,不知余公子與有何指教。”在切口裏,人的姓氏都稱為萬兒,這頂水萬兒便是余姓,又如這王姓,便稱做虎頭萬兒。

這余家佔據着南漢國冶鐵業的半壁江山,在江湖中也是頗有名氣的。所以鹽幫之人聽說是余家的人,也會給些面子。

“原來是王舵主,不要誤會,我們幾人上京辦事,路過此地,途中遇見有人劫道,救下一名小女孩兒,閣下看看可認識。”余重指了指身後馬背上的小女孩兒。

“王叔叔!”小女孩兒看見王慶,高興的喊了一聲。

“原來是小姐!幫主正派我等四處尋你呢。”王慶忙迎上前去,問清了事情緣由,轉身向余重行了個禮:“原來是余少俠救了敝幫小姐,敝人代鹽幫謝過余少俠,幫主正因小姐不見大動肝火,還請少俠移步,好讓我鹽幫行地主之誼,感謝余少俠拔刀相助之恩。”

“那勞煩王舵主引路了。”余重轉身又對身後的衙差說道:“還請差大哥自行前往客棧歇息,我先去拜見鹽幫幫主。”

這衙差也樂得清閑,官府中人本就不便與江湖之人來往過密。

“大姐姐,大姐姐,你也去嗎?”這小姑娘一路與金羅衣同騎一匹馬,甚是喜歡這個漂亮的大姐姐。

“好呀,姐姐跟余大哥一起陪你回去。”金羅衣說著話,調皮的向余重也眨了眨眼睛。余重心想,看來即使不請她,她自己也是會跟去的。

於是二人便隨着鹽幫之人,到了鹽幫分舵。

只見鹽幫分舵中旌旗招展,上百名鹽幫弟兄分列大堂兩側,一名中年人端坐在大堂之上,看起來四十齣頭,凜若冰霜,不像個好接近的人。

此人正是鹽幫幫主閻海龍,王慶為余重二人引見,並講清了事情原委。

“原來是姜州余家的公子,令尊在江湖中名聲赫赫,此次小女蒙余公子所救,萬分感謝。”閻海龍非常客氣,並不像外表那般冷漠。

“閻幫主客氣了,晚輩也是路見不平,做該做之事,不知鹽幫與馬幫有何過節,他們竟使出如此手段。”余重問道。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馬幫新任幫主馬正川,違反先任幫主與我鹽幫定下的成例,擅自將運鹽的抽成從二成半漲到了四成,我們不交,便直接扣押我們的鹽。”閻海龍氣憤的說道。

“為這件事,兩幫時常發生矛盾和火拚,這次在這開大會,便是要解決這問題,沒想到馬幫竟然背後下手,先劫持了我們鹽幫的大小姐想威脅我們屈服。”王慶在一旁補充道。

“這馬幫如此無理,幫主若有什麼用得着晚輩的地方,晚輩在所不辭。”余重聽到馬幫如此無理,心中也是十分氣憤。

“多謝余公子好意,你救了我的女兒,便是我們鹽幫的貴客,豈能在麻煩你。”閻海龍婉拒了余重的好意。

“余大哥,這馬幫如此無理,你剛剛下手就該重一點。”金羅衣一直憤憤不平。

“這是江湖幫派之事,以你我的身份,確實不好插手。”余重悄悄的跟金羅衣說。

“還未請教這位女俠!”閻海龍此時才注意到余重身邊的金羅衣。

“回幫主,這是晚輩的朋友,姓金。”余重回道。

“幫主,馬幫的人來了。”忽然一個弟子來報。

只見馬幫幫主馬正川帶着一群馬幫弟子,旁若無人的走了進來,似乎並未把鹽幫眾人放在眼裏。

“馬幫主,未曾遠迎,請坐!”閻海龍抱拳。

“閻幫主,客氣!”馬正川敷衍的回了個禮,徑直坐下。

說罷雙方人馬站定。

“那人既然來了,咱們開始談吧。”馬正川的語氣及其囂張,見其對閻海龍如此無理,在場鹽幫弟子均一臉惱怒之色。

“馬幫主,今日我們便定下個新例,以後便按此執行,希望兩幫不要再起爭端,但是四成太多,我們鹽幫最多只能接受三成。”閻海龍說道。

“不行,四成沒得談,我們馬幫的弟兄也是要吃喝的。”馬正川說完,手下的馬幫弟子們跟着一起起鬨。

“哼,你們馬幫之人劫持大小姐的事,我還沒跟你們算賬,竟然敢對我們幫主如此無理。”王慶拍案而起。

馬正川斜眼瞧了瞧王慶,並未說話,眼中滿是蔑視。只見馬正川身邊一大漢站了出來:“你又是誰,不要血口噴人,我馬幫雖不是什麼大幫派,卻也不會幹此背後傷人之事。”

“好說,在下鹽幫一無名小卒,王慶!”這王慶明明是分舵舵主,卻說自己是一無名小卒,言外之意也是想殺殺他們的威風。

“你污衊我馬幫綁人,可有證據。要是沒有證據,不要怪我替你們閻幫主出手教訓你這胡言亂語之人。”這大漢提了提嗓子。

余重在旁瞧的清楚,這人精幹健壯,一雙短戟反背於身後,武功很顯然在這王慶之上。

“此事我幫的客人余公子可以作證,還有他身邊的金姑娘,也是證人。”王慶指了指余重這邊。

本來余重不想插手鹽、馬兩幫的紛爭,可如今話已經說到了這,他也只好起身對馬正川行了個禮,說道:“在下確實可以作證,貴幫弟子劫持閻幫主之女,便是在下所救。那劫持人質之人,現在就在場,可叫他出來與我對質。”說完,余重便沖人群中一指,只見那黒胖子赫然在馬幫眾人中站着。

“哼,你是何人,你一人之言豈能作數。”大漢冷冷的說道。

“我余大哥說是就是,你以為他跟你們這些馬匪一樣,其身不正,哼!”金羅衣見馬幫的人耍賴,氣不過便插了句嘴。

“什麼時候,鹽幫要靠女人出來說話了。哈哈哈。”這大漢仰天大笑。

“怎麼,沒女人能有你啊,你娘不是女人啊,哼。”金羅衣嘟囔了一句,在場鹽幫眾人哄堂大笑,這大漢頓時覺得臉上掛不住了。

“哼,不要逞口舌之快,有本事下堂比試一番,在下馬幫副幫主,人稱鐵戟無情雷老五。”

“什麼?雷老鼠,奇怪的名字。”金羅衣這鬥嘴的功夫可真是無人可比,余重在一旁直搖頭,暗暗心思這大小姐怎麼盡給自己惹禍了。

這雷老五哪裏被女人如此侮辱過,當下便下到場中開始叫戰,這金羅衣倒是不懼,長劍出手,輕飄飄的落在場中,柔美俏佳人立刻變身成了冷艷瀟洒的女劍客,看的這在場眾人不禁暗自驚嘆。

“羅衣,小心他的短戟。”余重在後面提醒了一句,金羅衣武功深淺他素來知道,倒是不擔心,只怕這短戟另有奇招。

“來得好!”雷老五大吼了一聲,抖擻精神,先發制人,一雙鐵戟當頭直劈,來勢兇猛。

金羅衣身形輕盈,輕易避過了這一劈,暗自道以為這人武功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是一個莽夫,當下施展身法,飄忽不定,只見這雷老五鐵戟攻勢雖盛,卻連金羅衣的衣袖都碰不到。

“好輕功!”王慶在一旁見狀不住讚歎。

金羅衣也只是為了避其鋒芒,試探試探這雷老五的功夫,她的劍法本來便是以身法見長,再尋機攻敵不備,出奇制勝。不一會這雷老五的體力下降,攻勢漸漸有所減緩,金羅衣見狀一劍攻其必救,這雷老五急忙中雙戟一擋,竟將金羅衣的長劍緊緊鎖住,拔也拔不出來。

只見金羅衣雖長劍被鎖,倒也不慌不忙,直接撤手一個鷂子翻身,雙手接連擊出三掌,一氣呵成,第一掌擊在劍柄上,只見長劍竟以千鈞之力,帶着一雙幾十斤重的鐵戟呼嘯而去,牢牢釘在了樹上。這第二掌和第三掌分別擊中雷老五的前胸和肚子,這雷老五竟也似腳底無根般,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好一個無塵三式,原來是御華山無塵師太的高徒!”閻海龍不愧是行走江湖多年,一眼就認出了金羅衣的武功淵源。再看一旁的馬正川,臉色及其難看,如果就這樣被一個女人駁了他們馬幫的顏面,今後如何在江湖中立足。

只見馬正川身形暴漲,一雙鐵拳直奔金羅衣而去,剛才坐立的地方竟有深深的兩個腳印,不說別的,但就這一身千斤墜的外家功夫,恐怕在場已是無人能敵,一幫的閻海龍見狀想阻止,已是來不及了。

初入江湖遇紛爭,鹽幫分舵呈英雄。

這拂面春風,添幾分力道便猛烈,添幾分寒意便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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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海青雲之新硎初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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