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私生女

若淑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她在蒙朦朧朧之中忽然聽到有人大聲喊道：“不要啊，她不能死，她真的不能死！老爺，我求求您救救她吧，她是您的女兒！”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被震驚了，就聽到林老爺高高聲地問道：“你說什麼，紅綃？”

說話的人原來是紅綃。

紅綃哭哭啼啼地說道：“老爺，若淑不能死，她是您的女兒。”

“你瘋了呀！”就聽到榮氏大夫人對着紅綃惡狠狠地喊道。

紅綃抽抽噎噎的，邊哭着邊說：“老爺，我真沒有騙你，你還記不記得那年……那年大夫人懷了孕，你就把我給寵幸了，當時我懷了身孕，你們都不知道而已。”

“什麼？你懷了身孕？”林老爺的聲音顯然很是驚訝。

“是啊。”她一邊哭着一邊對林老爺和榮氏大夫人說道：“老爺、夫人，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告了一年的假回到鄉下老家，其實我是回老家生孩子去了。若是老爺您不相信，今日裏真的把若淑給沉到河裏，您一定會後悔的。”

林老爺沉吟了半邊，便轉過臉去高聲地喊道：“先把若淑給抬回來。”

“不可。”有人高聲說道。說話的人是老族長林啟洞。

林起棟聲音聽上去特別的威嚴，他緩緩地說道：“振軒，你這麼做就不對了，不管她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如今她做出了道德淪喪的事情，就一定要被浸豬籠，這是族規，沒有情面可講。”

聽到林啟洞這番話，林振軒倒是顯得不慌不忙，他緩緩地說道：“既然您這麼說，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把這個丫頭給沉到河裏浸豬籠算了。只不過嘛林氏宗族的祖廟前些日子剛剛被雷電給擊毀了，老族長您三番五次地要我出錢修葺，我原本是不答應的，現在正想準備修葺呢。可是……”

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語氣裏面透出了無比的威嚴，“可是現在如果我的親生女兒真的被浸了豬籠死了的話，那我還有什麼心情幫你出錢來修葺林氏宗祠呢？”

老族長林啟洞聽了這番話后，他猶豫了一下，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邊笑着對邊對林振軒說：“我只是說如果她這個丫頭真的做出了這種敗壞族風的事，是一定要浸豬籠的，如果她沒有做過的話，那就另當別論。如今既然姦夫也沒有找到，那麼我們若是貿然地將她浸了豬籠對她也不公平，既然如此，就把她給抬回來吧。”

四個小夥子答應着，就又把林若淑給抬了回來。林若淑沒有想到這一個宗族的老族長竟然也這麼見錢眼開，不禁暗暗納罕。

然而有人卻不肯答應，那個人便是林寶釵。

林寶釵看到若淑被抬了回來，她便怒氣沖沖地對林老爺說道：“爹，你不要聽別人胡說八道，別人說這個死丫頭是你女兒，她就真的是你女兒了呀？她如今做出這種敗壞門風的事情來，若是不浸豬籠，難以平息女兒心中的這口怒氣，再怎麼說她也是女兒的丫鬟，以後讓女兒的臉面要往什麼地方擱？”

林老爺望了她一眼，目光之中帶着一絲淡漠，他緩緩地卻非常嚴肅地說道：“到底是你的顏面重要呢，還是人命比較重要？”

林寶釵很少見到她父親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被嚇了一跳，於是便不敢再多聲張。平時她看上去似乎是凌厲而有手段，可是在林老爺面前也表現得非常小心。

林若淑被從豬籠裏面解救出來，紅綃連忙衝上前去一把抱住她，邊哭着邊說道：“我的女兒，你受苦了，是娘親不好，沒有好好照顧你，才累得你有今日。”

若淑不禁睜大了眼睛，她上下打量了紅綃一番，才驚疑不定地說道：“你真的是我娘親？”

“當然是真的了，當初我生下你后，本來想把你送給鄉下人寄養的，可是想了想，又覺得於心不忍，於是我就假裝你是我撿到的丫鬟，把你帶回到府里來，照拂了你這麼多年。雖然……你一直不是很聰明，可是娘親也一直都在私底下悄悄地照顧你，你明白嗎？我的女兒。”紅綃說著，又把她給摟在了懷裏面。

見到這種情形后，榮氏大夫人頓時暴跳如雷。她強忍着心中的怒氣往前走了幾步，語氣之中滿是恨意，緩緩地說道：“紅綃啊紅綃，我把你當成我最心腹的丫鬟，結果你卻做出這種事情來，實在是太過分了，你竟然瞞着我去勾搭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