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別離(一)
新婚之夜,他卻綁了她,在那座純白色的奢華別墅中從她身上瘋狂的索取,似是泄憤一般。
她背上的傷口還未來得及好好處理,當她已氣息奄奄,當血順着蜈蚣般醜陋的傷口蜿蜒而下,染紅了整個後背,染紅了那一*床*潔白如雪的被子時,他慌了神,方才如夢初醒將她送往醫院。
終於,她一切安好。
蒼白清冷的病房內,她似乎連看都不願再看他一眼,垂着頭冷冷的說道:“黎先生,請你離開,不要再來擾亂我的生活,請別忘了今天可是你的新婚之夜,新娘還在家裏等着你回去,我們之間已經毫無感情可言。”
痛徹心扉的回到空等了一*夜*的新娘身邊時,新娘微笑着原諒他,低頭間眼角卻浮現出濃濃的怨恨。
他邁着沉重的步子走進房間,象徵性的抱了抱新娘,慵懶的嗓音里透出無盡的疲憊:“對不起。”
新娘的指尖輕觸他略微濕潤的眼旁,柔聲道:“你累了,我們早些休息,不要想太多。”說著就要替他除去外套。
新娘的動作被攔住,他轉身出了卧房,留下新娘獨自坐在*床*上發獃。
那*一*夜,他與新娘分房而眠,一整夜始終翻來覆去,噩夢不斷,夢裏全都是她被血浸染的身體和她那似訣別般冷漠的眼神。
滿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內,沈傾念眼神獃滯,白希纖細的手輕放在凌啟安溫暖的手中,眼角凝着淚。
凌啟安緊緊擁着她冰涼而顫抖的身體,小聲安慰着:“小念,小念,對不起,是我的疏忽,你不要怕,都過去了,有我在,沒人能夠再傷害你,你放心。”
她眨眨眼,一大滴淚滾過臉頰,緊緊攥着凌啟安的手,心痛不已。
沈傾念朦朧而無神的淚眼彷彿看到了多年前那一幕。
那年的盛夏時節,天空萬里無雲,陽光和煦,微風不燥,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北林盡頭的連理樹下,她淚流滿面的望着凌啟安,任由凌啟寧將她的手放入黎業尊的手心之上。
然後,凌啟安又是那麼平靜的對她說著:“小念,從此之後,業尊會陪着你走以後的路,我們的緣分盡了。”他說得如此波瀾不驚,彷彿從他口中而出的並非是分手的話語,而是在講訴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
她流着淚輕輕撥開凌啟安溫熱的手掌,盯着凌啟安的眼睛認真的問:“那我們呢?我與你之間這三年多的感情,難道在你心裏全都是空白的嗎?”
凌啟安目光閃躲、答非所問:“如果你願意,我,我就做你的哥哥吧,我會像哥哥一樣保護你。”
望着凌啟安那副一絲不苟的模樣,沈傾念的心疼得如同被千萬隻刀子瘋狂的翻攪。
“哥哥?哥哥!真是一個輕鬆的稱呼呢。”沈傾念眉間凝聚了深深的絕望,隱忍着痛說道:“好,啟安,我答應你的一切要求,包括你為我安排的愛情。”悲傷過度,反而使她平靜下來。
凌啟安無言以對,默默的垂下頭,心裏一陣陣哽咽。
三年來,小念一直在他身邊,默默無言的付出着,小念對他的愛,他怎會不知,只是此刻,必須與她做個了斷,為了小念未來的生活不要太過辛苦,更為了那個永遠都無法言明的原因,不得不割捨。凌啟安愛她,可他的愛從來都不是自私的,不能為了留她在自己身邊而讓她一生提心弔膽的過。
雖然狠心傷害小念,可凌啟安不能看着她消沉,所以凌啟安想,在他離開后,她身邊一定要有一個堅毅沉穩的男人陪着她,指引她走出陰暗。
那個能讓凌啟安放心將珍愛的女子託付之人,便只有童年一起長大的好友黎業尊了,黎業尊是堂堂黎氏集團的現任總裁,風光無限,英俊冷酷,雖不苟言笑,但卻是個極穩重的男人。
黎業尊雖然經常聽凌啟安提及沈傾念的種種,可畢竟素不相識,何況沈傾念是摯友的女人,怎可是說託付便能託付的,這擔子他真不知該如何去接。
思前想後,最終也只能答應凌啟安暫時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