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他不會賄賂考官的
“你怎麼能這樣說話？”蘇月白氣道：“如果他沒做過壞事，卻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毀了前途怎麼辦？”
“證據是被官府搜羅到的，都白紙黑字了，你還要為他辯白？”林夜墨還真把證據也一併給他了，在從顏息家鄉收集到的信件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顏父當年貪污，曾用受賄得來的銀兩收買別人，讓他給顏息泄露一份考卷的。
“顏息可是經過殿試的人，如果他沒有真才實學，也不可能是探花了。”蘇月白表示不相信道。
“一個人有沒有才華，和他做不做弊沒有必然的聯繫，不能因為一個人很出色，就否定他做過的錯事吧？再說泄露考卷的確會給他更多的準備時間。”林夜墨平靜道。
蘇月白越是關心顏息，他就越是討厭那個人。
“顏息的才智你可是看在眼裏的，這樣的人如果被迫流放、服苦役，難道不是我們的損失嗎？”蘇月白試圖曉之以理道。
“你放心，我們林朝的人才不缺他一個，但犯錯是一定要被懲罰的。”林夜墨說道，他忽而狡黠地笑了起來：“聽你這口吻，是已經承認了他的罪行，並且試圖用才華來給他開脫了？你這份愛才之心可真讓我感動。”
“你說話那叫一個陰陽怪氣。”蘇月白冷下臉來道：“那我自己查好了。”
“什麼？”林夜墨越發不滿了：“你還真要為那個顏息主持正義？”
“如果他是被冤枉的，我當然要做。”蘇月白說道。
林夜墨隨即微微後仰：“行，我等你的消息。”
蘇月白說干就干，又把當初一起調查調香師案子的廷尉杜蘅找來了，雇他替自己辦事。帝都的街頭巷尾都說，郡主這回可能動了真感情，和探花郎好上了。
經過一番調查，顏息賄賂考官一案有了初步的結果――他們找到了那名“被賄賂”的考官，其人叫季景，暫且被免了官職，但還在帝都住着，作為對他坦白從寬的處理。
不過季景這人不太安分，說好了在家閉門思過，其實跑酒館去了，為了找到他，蘇月白和杜蘅又花了不少時間。
等他們到了季景在的酒館前，杜蘅問道：“郡主，您現在還是認為顏公子是被人陷害了嗎？如果他是被陷害的，就意味着季大人撒謊了。”
“我覺得他有撒謊的可能。”蘇月白謹慎一點道。
季景獨自一人在雅間喝酒，見蘇月白和杜蘅進來，趕緊對兩人行禮：“郡主，杜大人，你們找在下有什麼事？”
“我們是為了顏息的受賄案來的。”蘇月白說道，接着她便問季景，顏息賄賂他是怎麼一回事。
季景聞言，表情略略有點不自在，但眼前這兩位都不是他能得罪起的人，只好放下酒杯展開了回憶。
據季景說，那封信確實是顏息親自送到他家的，求他透露一下考卷內容，讓自己多做準備，說完他還以惋惜人才的口吻嘆氣道：“多好的一個才子啊，可惜走了歪路。”接着他又喝起酒來，彷彿酒是他的生命之光似的。
“季大人，您平常就這麼能喝嗎？”杜蘅問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季景身前的小酒桌上已經空了兩罈子了，就在他們說話的間隙，他時不時地在喝酒。
“呃，沒什麼，平時不會這麼喝的，今天是因為被罷官了，心情不好。”季景解釋道，這個解釋聽上去也挺合理的。
杜蘅還要接着問下去時，季景一歪身倒在了酒桌上，趴着不起來了，口中嗯嗯哼哼地不知嘟囔些什麼。
“到此為止吧。”杜蘅和蘇月白對視一眼，只好命人把他扶上馬車，送回府上了。
等季景離開了，杜蘅皺眉道：“我覺得他在說謊，不過今天還有不少問題沒有問他，顏息那封信是去年寫的，不知能不能找到同時期顏息的筆跡？如果筆跡不能吻合的話，或許他就是真的被冤枉了。”
顏息為了應付今年的殿試，特意請了書法老師來教，把原來極普通的字跡變得舒展有致，所以他如今的筆跡和一年前是差別挺大的。
“可是我問過他們家了，他家不留這些東西，以前寫過的不是當廢紙燒了就是做漿糊了。”蘇月白嘆了口氣，過於節約有時也不太好。
“算了，今天就這樣吧，反正季景一時半會也醒不了酒，我們等明天再找他。”杜蘅建議道。
“也只能這樣了。”蘇月白和杜蘅道了別，慢慢往回送去。
她走在街上，一乘小轎停在了她身旁，跟着她的阿綰身形一頓，手已經摸到了藏好的刀子。
不過從車上走下來的不是壞人，而是狀元郎趙宸。
“在下聽到郡主和杜大人說的話了，”趙宸彬彬有禮道：“在下希望能幫到您和顏息。”
“真的嗎？”蘇月白驚喜道。
“當然是真的，在下雖然和顏公子不算太熟，但也有過數面之緣，而且還很傾慕他的才華，看到這樣的人蒙難，在下心裏也很難受。”趙宸誠懇道：“在下和郡主一樣，都覺得顏公子不是會做出賄賂考官這種事的人。”
“你有什麼證據嗎？”蘇月白急急問道。
“您得告訴我事情都調查到哪裏了，這樣我才好幫您。”趙宸微笑道。
蘇月白當即把兩人還未查到的給說了。
“我倒是有個主意，不過我人在帝都，辦不到，還得勞煩郡主派人去找，”趙宸咳了一聲說道：“我有個認識的官員，他是我的朋友，而且還和顏公子的同鄉關係不錯。那位顏公子的同鄉今年也來考春闈，考了個舉人，他那裏有以前顏公子練字的字帖，想必是能派上用場的。”
“謝謝您了。”蘇月白喜不自勝，如果有以前的字帖，大概就能證明那封書信的真偽了：“我這就讓人去找。”
“郡主！”在她轉身離去前，趙宸叫住了她道：“郡主，如果顏公子能被救出來，您能幫我一個忙嗎？”他的眼神很是懇切。
“什麼忙？”蘇月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