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俞神醫
那黑衣壯漢兩眼一睜道:“您是俞……”
青衫老人微一點頭道:“不錯,老朽姓俞。”
那黑衣壯漢扭頭便叫道:“快去稟報老主人,俞神醫到了。”
另一名黑衣壯漢飛步進門而去,他轉過頭來恭謹異常地把青衫老人讓了進去。
剛進門便迎面碰見飛步出迎的秦聯璧,他老遠便拱起雙手:“俞神醫,秦聯璧迎駕來遲,還望……”
青衫老人舉手拱了一拱道:“豈敢,老朽能得秦老爺垂顧,那是老朽的榮幸。”
“客氣了。”秦聯璧道:“秦聯璧能請到俞神醫,那才是天大的面子……”
目光一轉道:“秦某派了兩個下人在街上恭迎,難道……”
青衫老人道:“老朽沒有碰到,進城之後一路打聽着來的。”
“該死,該死,”秦聯璧道:“這兩個東西,秦某把俞神醫的相貌、年紀告訴了他二人,一再叮嚀千萬不可疏忽錯過,不想他二人仍是錯過了。”
一邊向青衫老人賠不是,一邊往大廳讓客。
進了大廳,落座后,下人獻上了香茗,秦聯璧未語先笑道:“俞神醫,你我雖是初見,秦某對俞神醫可是仰慕已久……”
青衫老人似乎不愛說話,淡然說道:“彼此,彼此。”
秦聯璧道:“秦某久仰俞神醫精通醫術,救人無算,為當世唯一之名醫……”
青衫老人說道:“老朽還有他事,不能久作耽擱,府上哪位不適,還請秦老爺先讓老朽看看。”
秦聯璧當即向身邊下人一擺手道:“傳話後院,請夏姑娘帶姑娘出來。”
那下人答應一聲,飛步而去。
秦聯璧轉過頭來賠笑說道:“俞神醫,是小女……”
青衫老人“哦”的一聲道:“是令愛,令愛怎麼不合適?”
秦聯璧遲疑了一下道:“不瞞俞神醫說,小女中了毒。”
青衫老人微微一怔道:“令愛好好的,怎麼會中了毒?”
秦聯璧勉強笑笑說道:“這就有關武林恩怨了。”
青衫老人一聽是武林恩怨,自不便多問,當下說道:“令愛中的是什麼毒,這般霸道,使得這一帶的名醫都束手無策?”
秦聯璧道:“不敢瞞俞神醫,小女中的是白龍堡的獨門奇毒……”
青衫老人目光一凝,道:“白龍堡?秦老爺跟白龍堡之間有怨隙?”
秦聯璧道:“其實也沒什麼,白家有意結秦某這親家,小女不願意,所以白嘯宗羞怒之下,暗中下毒……”
青衫老人道:“這就是白堡主的不是了,婚姻大事豈可勉強。”
秦聯璧道:“說的是啊,對一個年輕晚輩下這種毒手,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青衫老人眉鋒忽皺道:“老朽久聞白龍堡頗擅用毒,凡施毒,非白龍堡獨門解藥不能解,照這麼看,老朽也沒有太多的把握……”
秦聯璧神情—緊,忙道:“俞神醫費心,俞神醫醫術高超,當世稱絕,救人無數,這區區之毒應該不在俞神醫眼裏,秦某不惜重酬!”
青衫老人淡然—笑道:“秦老爺會錯老朽話意了,醫者濟世救人,老朽懸壺近三十年,治病救人,向來不索要報酬,便是連往來的盤纏也分文不受……”
秦聯璧臉上紅了紅道:“秦某失言,萬請恕罪……”
青衫老人說道:“秦老爺放心,無論如何,老朽盡心儘力就是。”
秦聯璧抱拳欠身道:“秦某這裏先行謝過了。”
步履響動,適才傳話那名下人進入了大廳,躬身說道:“稟老主人,夏姑娘跟姑娘到。”
秦聯璧一擺手道:“請夏姑娘進來。”
話聲方落,大廳里,夏金花走了進來,她懷裏抱着那位薰兒姑娘。
青衫老人立即站了起來。
秦聯璧忙道:“俞神醫不必客氣。”
嘴裏這麼說,他也站起迎了上去,幫着夏金花把少女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後轉過臉來道:“請俞神醫看看吧。”
青衫老人一雙目光在少女臉上看了一陣,道:“秦老爺,這就是令愛?”
秦聯璧點頭說道:“是的!”
青衫老人一雙目光移向夏金花道:“這位呢?”
秦聯璧道:“小女的奶媽,夏姑娘。”
夏金花道:“俞神醫請費心,可憐我家姑娘已經多日未醒了。”
青衫老人道:“老朽只當盡心儘力!”
伸兩指扒開了少女的眼皮看了看,然後垂手把上少女的腕脈,按了一陣脈之後,他抬眼說道:“夏姑娘請把秦姑娘的嘴捏開給老朽看看。”
夏金花連忙伸手捏開了少女的嘴,青衫老人看了一陣之後退了回去,往椅子上一坐,半晌始道:“秦老爺,令愛中毒有多少日子了……”
秦聯璧道:“不少日子了,總有一個多月了。”
青衫老人道:“令愛一直這麼昏迷不醒么?”
秦聯璧道:“是的,一個多月來沒醒過一回。”
青衫老人道:“能吃能喝么?”
夏金花說道:“能吃能喝,就是昏睡不醒,其他的一如常人。”
青衫老人道:“秦老爺確認令愛是中了白龍堡的毒么?”
秦聯璧道:“俞神醫,這一點是絕不會錯的!”
青衫老人緩緩皺起眉鋒,沉吟不語。
夏金花沒那麼好耐性,忍不住問道:“俞神醫看,這毒能解么?”
青衫老人像沒聽見,沒答理。
夏金花還待再問。
秦聯璧一抬手,示意夏金花別打擾,夏金花只得把已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半晌之後,青衫老人突然抬眼開口:“秦老爺,要解令愛之毒,必須先施針灸,然後用藥……”
秦聯璧忙道:“能解么?”
青衫老人道:“針灸沒什麼困難,藥引卻難求。”
秦聯璧道:“但不知俞神醫需用何種藥引?”
青衫老人沉默了一下,緩緩說道:“何首烏。”
秦聯璧倏然而笑道:“秦家別的沒有,何首烏倒有一支。”
青衫老人道:“秦老爺,要上千年的!”
秦聯璧笑道:“正是上千年的,三年前秦某不惜萬金從一個參商手中購得一支,今日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青衫老人雙眉一展道:“那麼令愛的毒,可解了。”
秦聯璧霍然站起:“敢情俞神醫現在就施回春妙手?”
青衫老人坐着沒動,道:“秦老爺,這針灸一事……”
秦聯璧道:“俞神醫的意思我懂,救人只得從權,再說俞神醫這麼大年紀了,秦某人的女兒,還不是俞神醫的女兒一樣,俞神醫請只管下手就是。”
夏金花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候,大廳里翩然進來個人,是那位黑衣婦人,她仍是一塊黑紗蒙面,秦聯璧一怔,連忙迎了上去。
黑衣婦人卻帶笑道:“聯璧,針灸在所必施,你跟夏姑娘到後面準備準備,我跟俞神醫說幾句話。”
秦聯璧答應一聲轉望青衫老人道:“俞神醫,這是拙荊。”
青衫老人微一欠身道:“秦夫人。”
黑衣婦人答了一禮道:“不敢當,俞神醫請坐。”
轉過臉去道:“聯璧,你跟夏姑娘去吧,就在你書房裏好了。”
秦聯璧向著青衫老人說聲失陪,偕同夏金花帶着少女出廳而去。
黑衣婦人裊裊行過來落了座,道:“有勞俞神醫了。”
青衫老人欠身,道:“豈敢,醫者旨在救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