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交惡
一是鍾家堡,堡主鍾佩符,建堡在“靈山”頭上!
“靈山”,本無名目,是這三座巨堡中人,感上蒼之恩賜,才稱呼其中最高的一座山峰為“靈山”!
洞天福地,也正是自靈山起,方周十里之內!
靈山中腰的那座堡,是任家堡,當初由任、鍾兩家合力興建的,正守着登上靈山的中峰道路!
傍靠山環,有難度最大也最堅固的堡,就是“無畏堡”,取“無畏”二字,正是永記當初“無畏軍”而不忘之意!
三座堡,無畏堡在正南,任家堡偏東,鍾家堡卻偏東北方,各有下山的通路,不必經由其他堡前上下!
但這三座堡,卻是兄弟般守望相助,互訂公約,對唯有的一條通條通往山外的秘徑,嚴守不泄!
多年來,相安無事,不過如今卻生上了暗疑!
這內情,發生已有年余了,三位堡主還能守着信誓,忍在心頭,沒將事態惡化,不過總有一天會爆發的!
趙小刀率族前來,並不知道三堡已互生猜忌的事,不過三位堡主和堡民,對趙小刀率眾來隱的事,卻都十分高興而欣慰!
因此今晨集會,偕趙小刀登上山頭,眺望地勢!
他們雖說彼此間已有了不和,但卻深知責任和本分,從未忘懷國恨家仇,時際到來,他們會灑熱血拋頭顱的!
三堡雖有公約,在治理上卻是各管各的。
唯有當山中食鹽及必需物品缺少時,是由三堡輪流派高手,按各堡開列的清單購辦,歸而按單散發的!
如今趙小刀來了,也許將要起些變化!
現在,趙小刀正指着正東方一座山峰,問沈重年道:“那是什麼山?”
沈重年一笑道:“不瞞將軍說,此處本是亘古無人的原始森林,儘管末將和任、鍾二兄居此已久,卻……”
趙小刀接口道:“還沒有名稱對不?”
沈重年道:“是的。”
趙小刀笑對鍾佩符道:“鍾將軍,你說那座山峰,遠看像個什麼東西?”
鍾佩符注目已外,聞言笑道:“很象一隻公雞!”
趙小刀拍手道:“正是正是,這是吉兆!”
任萬山卻問道:“是什麼吉兆?”
趙小刀道:“雞鶴五鼓,山是東山,有‘東山再起’之兆,這好比漢室山河,今雖暫時沉淪,終有驅寇復國之一日了。”
任萬山道:“這怕要看趙大將軍的了!”
趙小刀搖頭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況眾志成城,今後若有復國的機會,任兄恐怕也不能後人呢!”
任萬山一笑道:“若獲天垂,在下怎敢後人!”
趙小刀點點頭,又手指那像極公雞的東山峰道:
“好,好的很!”
於是這座東山,有了名稱!
趙小刀接著說道:“金雞山山勢雄壯,有氣吞天地之慨,又當咽喉之路,愚下認為,那裏應該建座巨堡,專為訓練兵馬而用!”
竟然沒有人開口接話!
趙小刀不由暗覺奇怪,遂試探的說道:“鍾將軍文武全材,認為拙見如何?”
鍾佩符道:“小將只會衝鋒陷陣,卻不懂高深的兵法。”
趙小刀聞言暗中皺眉,又轉向任萬山道:“任兄的意思如何?”
任萬山答話更妙,道:“莫大將軍說是好的,相信必然是好的了!”
趙小刀有了警覺,直接問沈重年道:“重年,你看呢?”
沈重年想了想,道:“是該先將附近一切地形摸清繪圖,然後才能看出哪裏要緊,何處應設路卡,及建堡練兵等事宜!”
趙小刀嗯了一聲,道:“這話對!”聲調一落即起,笑對任、鍾二人道:“一大早,天寒風涼,叫兩位這樣辛苦,實在不該,回去吧,午間沈賢弟堡中設宴,那時再聚談好了。”
任萬山道:
“任兄,該由小弟那裏開始的,然後鍾兄處,再是任兄處,這樣各自輪流一日,咱們也能好好聚聚?”
任萬山還想再說什麼,鍾佩符卻開口道:“這樣很好,無畏堡中都是趙將軍舊日弟兄,理當先聚,以次而上,這也含着個吉兆!”
任萬山冷冷地接話道:“這有什麼吉兆可言?”
鍾佩符冷冷地回答道:“這叫做‘步步高升’!”話一停,接着別有含意的說道:“任兄這座巨堡,地勢最好也最高,望了有領率群雄的氣蓋,何況任兄文武全材,未來是不可限量呀!”
任萬山才待開口回嘲兩句,沈重年已接口道:“任兄,就這樣說定了,午間小弟再命人促駕……”
任萬山明白沈重年之意,旨在遮過剛才的事,以免唇槍舌劍在來爭執,於是笑了一笑,道:“兄弟之誼,說定就好,不必再往返奔波了!”
沈重年也報之一笑,轉向鍾佩符道:“鍾兄,就這樣說定了?”
鍾佩符點點頭,道:“小弟準時前往!”
於是大家互相拱手而別,各回堡。
任萬山先走,鍾佩符繼之,最後剩下了趙小刀和沈重山兩個人,他倆在回無畏堡途中,都默默無語!
將到堡門了,趙小刀方始低沉的說道:“沈賢弟,這情形有多久了?”
沈重年知道趙小刀問是什麼,嘆口氣道:“一年了!”
趙小刀憂形於色,道:“賢弟回堡之後,請詳細告訴我內中的事情,同處一地,若彼此面和心背,這太危險了!”
沈重年嗯了一聲,似乎也有苦衷,趙小刀不由越發心疑不安,他決定午間,將是非分個明白!
在“無畏堡”的花廳上,安排了盛筵。
因為時間沒到,所以客人還未光臨。
作主人的沈重年,陪着趙小刀,坐於花廳內進門右首的太師椅上,中間隔着一隻小茶几,几上是兩盞蓋碗茶。
趙小刀端起碗來,喝了口茶,道:“沈賢弟,我先請賢弟來這花廳,是要聽聽有關‘任家堡’和‘鍾家堡’交惡的事情。”
沈重年未語之前,先嘆了口氣,道:“將軍,說來話長了!”
趙小刀道:“沒關係,距中午宴會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呢,不論多長的話,有一個時辰也說完了。”
沈重年默然點點頭,半晌才開口道:“任、鍾兩家交惡,是最近一年的事情……”
趙小刀接口道:“這我知道了,我問原因?”
沈重年道:“罪魁禍首,是小弟那不成材的畜生!”
趙小刀聞言一楞,道:
“是老二沈鈞!”
趙小刀道:“內情如何?”
沈重年道:“為了小兒女之間的事!”
趙小刀哦了一聲道:“是任筠姑娘?”
沈重年嘆息一聲,道:“不錯。”
話鋒一頓,接着又道:“鍾家長子鍾敬人,和任家姑娘任筠及鈞兒,都是同樣的年紀,他們三人,也都是青梅竹馬的兒時玩伴。
“後來年紀大了,往來也就漸漸少了,在他們十二歲的那一年,我因為任堡主經文蓋世,就命鈞兒師事習文。
“這樣,鈞兒和筠姑娘,就又時常會面,文同室,武同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十六歲……”
趙小刀接口道:“鈞侄兒現在多大了?”
沈重年道:“十九了!”
趙小刀嗯了一聲,道:“請賢弟再接著說下去。”
沈重年道:“均兒筠姑娘,日久相處,彼此知深,竟生情愫,不過這年事情小弟和任堡主,卻都不知情。
“直到他們十七歲時,鍾堡主親訪任堡主,代其子鍾敬人謀取筠姑娘為媳,才泄露了真情!
“任堡主當時並沒有意見,不過因為他和鍾家有世誼,鍾堡主親自提親,他沒有謝拒的意思,只說他要和夫人商量一下,過三五天,回消息給鍾家,鍾堡主認為事必能諧,自然答應着回去了。
“哪知任堡主和夫人商談此事後,才知道愛女和均兒的感情已深,相愛已久,於是通知鍾家,無法應命。
“筠姑娘卻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均兒,鈞兒遂懇求小弟出面,往任家提親,於是一定的成功,換了禮帖。”
趙小刀頷首接話道:“這也是平常事,若鍾將軍洒脫,當為兩家恭賀才對,似乎不致於鬧成各懷主見,不愉不歡的局面呀。”
沈重年道:“說的是,消息傳入鍾將軍耳中,鍾將軍倒沒有什麼不悅的表示,但當鍾夫人知道以後,卻不然了!”
趙小刀嘆了一聲,道:“婦人女子之言,豈可聽信!”
沈重年搖頭道:“鍾將軍卻不這樣想,反而聽信了夫人的氣話,怒沖衝到了任家堡,親向任堡主興問罪之師!”
趙小刀道:“他問任堡主什麼罪呢?”
沈重年道:“他責問任堡主說,既然早知女兒和鈞兒的事,當他提親時,就該說明,不該推拖而使他丟臉。”
趙小刀道:“任堡主該詳為解釋才對呀!”
沈重年道:“解釋過了,無奈鍾堡主已有成見,並不相信,怒斥任堡主欺人,看不起他鐘家父子!
“任堡主再三賠着笑臉,指天道地的聲明絕無他意,可是鍾堡主不容分說,講了幾句很難聽的話,拂袖而去!”
趙小刀道:“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