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難兄難弟
若木城城東夜裏總是燈火通明,映紅半邊的天,和其他三個地方形成鮮明對比。風宿有點搞不清楚這些人的品味,筆直的街道隔一步就是一盞紅燈籠,這個點大家都在吃飯,這街道冷冷清清的,莫名的有點滲人。
他飛速地離開這條街,拐入一條小巷子。沒有走幾步,就看到閑事勿擾,有事找城主這幾個熟悉的大字。這一手狂草都快草上天去了,完全的放飛自我,貼在門上既不能驅鬼避邪,也不能觀賞,風宿真想不通這傢伙怎麼好意思把這手字貼出來。
“你來此做甚?”風宿正要推門進去,就聽個慵懶的聲音,他抬頭一看,矮牆裏探出一棵樹,樹上躺着個白衣人,一手枕頭,一手拿酒,十分地閑逸自在。
風宿直接飛上矮牆,跳到院中。“有吃的嗎?餓死我了!”
文淵陌淡淡道“沒有,我這裏又不是飯館。”說完又灌了口酒。
話音未落,風宿已經熟稔地摸進了他的廚房,桌上放着一隻雞腿、一碗水和幾個饅頭,而且還是熱的,“這個口是心非的傢伙”。
風宿狼吞虎咽地把饅頭吃完,差點沒被噎死,急忙灌了碗水,這才緩過勁來。
祭奠好五臟六腑,十分滿足地拿着雞腿躍上了那棵樹。
“你上來幹嘛?一邊去,別擋着我看星星。”文淵陌十分嫌棄地擺手。風宿啃了口雞腿,坐在他的旁邊的樹枝上,“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勞你惦記,還活着。”文淵陌把酒丟給他,沒好氣道。
風宿接住灌了口,這酒清冽醇厚,回味無窮。“城主讓你閉門思過,你這酒哪裏來的”
文淵陌得意笑道“自然有人送來,難不成等你送來”
月光大半撒在他的臉上,鍍了層銀光,風宿被這小子的笑晃了下眼睛,直呼妖孽。
“嘖嘖,難怪城主想要你當女婿,這張臉着實有小爺我半分的姿色,要不考慮考慮,跟着爺算了。”風宿話音剛落文淵陌直接一腳踹了過去,風宿急忙躲開。
“就你那臉,也不撒泡尿照照,平時真不知道你怎麼好意思出門的”文淵陌冷哼道。
風宿對自己的臉還是很自信的,也不再和他拌嘴,有些好奇道“話說你怎麼知道我今日要來?”
文淵陌坐了起來,偏身奪回了自己的酒袋“自然是因為我未卜先知。”
風宿白了他眼,諷笑道“未卜先知你怎麼就不知道城主大人要你當女婿呢?”
文淵陌瞪了他一眼。
“池魚那小子今天一大早就來問我你是不是在這,剛剛又飛來說見你帶了個姑娘回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你沒地方睡。”文淵陌十分鄙視他的智商。
風宿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小子啊,我說呢!”
“話說你哪裏弄來個姑娘?”文淵陌倒是來了幾分興趣。
“你說話咋這麼難聽,我那叫救,你懂嗎?”風宿恨不得踹把他踹下樹。
“英雄救美?你怕是在做夢沒醒呢!”文淵陌好笑道。風宿又一次領教了文淵陌的毒舌,他也不知道自己和這玩意兒成了朋友,真是交友不慎啊。
文淵陌相當於城主的智囊,也就是軍師,不過這位大哥平時熱愛打架,憑着凝氣中期的修為單挑普通化丹初期的人不在話,反正風宿和他打過多次,要不是有點絕招,早被這小子給打趴了。
這個平時橫着走的大哥前不久慘遭城主夫人上門提親,就他那毒舌性質,城主夫人笑着提禮來,怒着踹門去,然後城主二話不說,先讓這小子閉門思過。
文淵陌雖然覺得自己沒有錯,但是光明正大獃在家裏還有人送吃的沒啥不好,然後就提筆寫了剛剛那狂草貼在門口,小日子那叫個舒適自在。
“愛信不信。”風宿懶得理他,所謂狗嘴吐不出象牙,他也不指望文淵陌吐出啥好話。
“少得意,被人蹤跡鎖定,也不知道你救的是個美人還是條毒蛇。”文淵陌涼涼道。
風宿被他這提醒才想起這茬,鬼鬼,他怎麼就給忘了,等明天一定記得叫溫澤把這東西給解開。
“我撿到的是個寶貝,你就羨慕吧”風宿笑道,
文淵陌看着他那白痴樣,鄙視道“羨慕?先把你這個鎖定給解了,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要不要羨慕。”
風宿覺得文淵陌肯定是打不過自己,所以喜歡在嘴上找回優勢來。“不跟你說了,小爺我睡覺去了。”
“睡什麼睡,我問題你還沒回答呢?”文淵陌揪着他的衣服,一副不說今天別想睡覺的樣子。
“什麼問題?”風宿有些懵,文淵陌對於他的記性有些無語。
“那姑娘哪來的?”
風宿很是認真的道“撿來的。”文淵陌又想一腳把他踹下樹,輕挑眉頭“想好再回答。”他這笑有些陰森,風宿知道自己不能矇混過關,池魚這個大嘴巴,明天一定要找他算賬。
“北寒境裏遇到的。”風宿終於老實了,怎麼說他以後還要來混飯吃。
文淵陌拍了拍他的臉,“你小子可以嘛,居然背着我進了北寒境。”說完,猝不及防地一腳把風宿踹了下去。
風宿沒有想到文淵陌這傢伙真踹,還用了靈力,這腳可不輕,風宿毫無防備,等穩住身形時,文淵陌躍下樹,一把長劍直刺而來。
風宿急忙躲開,反手要去拔劍,探了一空,他這才想起陵水劍被他擱在文淵陌的廚房了。文淵陌哪裏給他反應的機會,一個轉身逼得風宿在地上直打滾。
風宿隨手撿了根樹枝,抓住空隙從地上迅速爬起。“你不是在閉門思過,所以沒找你嘛!”
文淵陌直接一劍砍了過去,風宿也不躲,在樹枝上灌注十足的靈力,用樹枝直接接住了他的一劍。“你看我這像閉門思過的樣子嗎?”文淵陌沒好氣道,
同時收回了劍,風宿鬆了口氣,也收回了靈力,那根樹枝失去了支撐,立馬化成粉末。
“你進去的事還有誰知道。”文淵陌道,風宿想了一會兒“就你和那姑娘。”
“城主最近在組織人進北寒境,沒有想到被你小子捷足先登了。”文淵陌輕笑。
“那是,不就進個洞,也不知道你們磨嘰個啥子?”風宿不屑道。
“裏面如何?”文淵陌也覺得城主很是磨嘰,不過這北寒境的禁制才打開一天,風宿就不怕死地鑽了進去,說好聽點是勇敢,難聽點就是沒腦子!
“除了風就是雪,燭龍的腳趾甲都沒看到。”風宿十分鬱悶。
文淵陌幸災樂禍地大笑,“你不會是在外邊轉了一圈就回來了吧!”他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畢竟這小子也就去了一天,估計洞口的三分之一都沒進去。
“這我倒是不知道,我一進去就冰天雪地的一片,連個方向都分不清。”風宿老實道。文淵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可是你還英雄救美了,不虧不虧。”風宿白了他一眼“你剛剛不是說可能是條毒蛇嗎?”
文淵陌嘿嘿一笑,“你難得遇到個女的,姑且先當成個美人算了。”
風宿很是不客氣地給了他一拳,“若木城的姑娘追在我屁股後邊跑的時候你還穿尿布呢!”
文淵陌最看不得他那得意的損樣,“也不知道這幾百年你都在幹嘛,我都從練體到凝氣中期了,您老還是凝氣後期。”
他一下子踩到風宿的痛腳,風宿倒也不氣,還很是得意。
“等你追上我再說,你的修為不也兩百多年沒動過嗎?”
說到這裏也是文淵陌的痛腳,想當年他也是這若木城的天才,八歲就練體後期,十一歲就凝氣初期,十五中期,按照這速度他本來能在成年就趕上風宿,結果現在都快三百歲了,他的修為生生沒動過。
想到這裏文淵陌簡直氣得跳腳,他從青蔥少年變成了現在的老妖怪,啥都在變,就是這修為沒變過。
雖然後來大家發現天地靈氣在逐漸變弱,可是原因一直沒有找到。要說是人們過度開採,可是總得有個逐漸變弱的過程。這個卻一夜之間就變了的,也就是睡覺前靈氣還十分充沛,一覺醒來靈氣就弱得很難捕捉。
“你不是要睡覺嗎?還不滾。”文淵陌被戳到痛腳,有些沒好氣道。
風宿找回了場子,終於正經了一回。“城主還在懷疑是燭龍死後帶走了若木城的靈根?”
文淵陌點頭,“城主這回準備了半天,就是打算把北寒境翻個底朝天,找到靈力衰弱的原因。”
風宿真想為城主豎起大拇指,雖然他也想把北寒境翻個朝天,但是一想到當初挖溫澤都挖了兩米多深,這個底朝天可能有點難。
“你要一起嗎?”文淵陌不懷好意地問,風宿一百個不願意,直搖頭
“不去不去,我好睏,睡了睡了。”說完直接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