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生死棋局

第六十五章:生死棋局

在家吃過中飯後,林瀟與玉蝶、汐汐道別了爹娘、小妹雪瑤和林小六,依依不捨地離開后,朝御南宗趕路着,從明天開始,就是御南宗為期半月的冬季修鍊了,下一次回家,可能就是過年的時候了。

林府大門口,小妹雪瑤瞧着哥哥林瀟走遠消失的身影,還是沒止住淚花,被趙梅抱在身上,躺在肩頭小聲啜泣着。

林棟當下無心安慰雪瑤,畢竟有趙梅在,小孩哭一哭也就好了,此刻,還有一件重要事情惦記在林棟心裏——《丹經》。

回到書房,林棟在一層層古葯書中翻找着那本《丹經》,這一書架的古葯書,都是當年先帝趙桀意外暴斃后,林棟托華鵲,派人在御南宗醫宗藏書閣翻抄的,為的便是探明趙桀閉關修鍊的意外死因。

靈皇一段的趙桀在閉關修鍊中意外暴斃,全身沒有任何傷口,屍檢中也沒發現任何毒物,可偏偏所有經脈堵塞。

更為重要的是,按常理說,人死後多天,身體的溫度與環境溫度並不差多少,可按照當年鄭公公透露給林棟的消息,他在為趙桀入殮前的清理髮現,趙桀死後的屍體比周圍溫度低許多,也不知是因為屍僵還是如何,整個屍體就像被冰凍了一般,發硬發寒。

這些多番打聽到的疑點,讓林棟明白,此事必有蹊蹺。

為國君趙桀的死追查,倒不是林棟行臣下的職責,或者說關心敬重他,恰恰相反,林棟這輩子最恨的幾個人里,就有這殺兄弒父奪得皇位的趙桀,若不是他。

哎~想到這,林棟在書房裏嘆了口氣,繼續在如山的古葯書中翻找着,為的,就是親妹林蘭蘭貴妃,當年她與當時的東陰公主同年一齊嫁給趙桀,眼瞅着先行誕下皇太子趙夢,最後竟然是暴斃了,而且死狀也是和趙桀一模一樣,無傷無毒,唯獨屍體就像冰窖里拿出來,發硬發寒。

而這,也是林棟追查趙桀死因的原因,找到了趙桀的死因,那親妹林蘭的也一併而知。

可事不如願,這如山的古葯書中,林棟十幾年來翻查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找不到任何與之相關的內容,正當林棟以為這些年的努力都是無用功,要付之東流時,今早司馬神侯提到立春七竅流血的死狀時,又讓林棟想起了這些自學的這些古葯知識。

一行行,一本本古葯書快速翻找着,終於!林棟找到了那本提到過兩丹同食,會產生七竅流血病狀的古葯書《丹經》。

一頁頁仔細翻查,看得林棟頭暈眼花,氣口發虛,整個身體都透着一股着了風寒的陰冷時,一行《丹經》上的古文映入眼帘:

心控丹,易使五體笨緩,若與夜襲丹同食,則陰陽顛倒,寒熱交雜,一兩時辰后氣血厚積翻湧,使七竅生創,憶失如夢。

心控丹夜襲丹?!

看到這,林棟雙目大驚,這夜襲丹又被稱之為夜行丹,正是那夜立春在大堂上承認服下的丹藥,這心控丹則!

林棟驚得瞠目結舌,如臨大敵,身子發虛,雙腿打擺,靠在書架上一扶,那一層古葯書全被推得散落在地上。

林棟喉頭吞咽着,呼吸越發急促,自打入冬以來,身體便一天不如一天,這會兒大驚之下,雙手竟然是顫抖起來,最後腿也不聽使喚,直接癱坐在了一地散落的古葯書上。

“趙!……”

林棟剛要喊出夫人趙梅的名字求救,聲音剛開口,卻又立刻閉了下去。

不能,萬萬不能,一直以來,林棟以為這立春才是引出洞的陰蛇,現在看來,不過是個幌子,可憐的代罪羊,替死鬼,真正的蛇還伺機潛伏着,這會兒若是高聲一喊,驚動了府里其他人,則容易打草驚蛇,錯失良機。

林棟忍着地上越發陰冷的寒氣,顫抖的雙手撐着身體在地上吃力挪動着,剛將身體挪至一堆古葯書旁后,右手運着體內靈氣剛想把這堆古葯書點燃取暖,卻是發現氣運不舒,使了好幾次,才終於將古葯書點燃。

片刻后,書房內,一大堆古葯書聚燃點着,就像一個小火堆般,溫暖着林棟越發陰寒的身子,這般許久,燒的一書架古葯書只剩一本《丹經》后,林棟才逐漸緩和過來,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一推書房門,滾滾灰燼煙塵都飄散了出去。

重新恢復過來,林棟坐在書房的木椅上,看着面前的那本《丹經》,再次翻到那句話:

心控丹,易使五體笨緩,若與夜襲丹同食,則陰陽顛倒,寒熱交雜,一兩時辰后氣血厚積翻湧,使七竅生創,憶失如夢。

讀到這“五體笨緩”時,林棟突然想起,那日自己趁病裝暈,與華鵲配合著演了一出引蛇出動,而在那夜昏睡在木床上時,林瀟進門前,立春便將茶杯碰倒,之後,立春又起身碰到了桌角,被夫人趙梅責怪說笨手笨腳,這說明,那夜立春進廂房前,就被人服下了心控丹,被控制了心神意識。(作者提示:這段伏筆於第三十一章。)

而這心控丹,雖然只能對毫無修鍊過的普通人使用,但是和夜行丹一樣,造價極其昂貴,且受朝廷律法嚴控,普通百姓別說沒有,就算有,用着它作惡犯罪,也往往得不償失,猶如殺雞用牛刀,萬軍捉小賊。

思索着,林棟再次回憶起那日大堂夜審立春,如果說之前她便服下心控丹,則說明那夜整場的審訊,都不可信,或者說,是立春的心神控制者,故意透露的消息,其中有真有假。

如果有真有假,哪些是假的?

林棟回憶着,慢慢回憶着,細細回憶着,那晚的夜審,一字一句,直到想起立春提到的雜帳時,按當時自己的判斷:太后一黨,是憑藉立春的雜帳,才找出文武大臣中,和自己有來往的百官,而這,也是鄭公公的間接死因。(伏筆於第三十三章。)

林棟依舊仔細斟酌着,如果,如果這段立春的供述是假的,是立春心神控制者有意而為之,那麼,太后一黨,又是如何知道文武百官中,誰與自己有來往呢?

要知道,和包括鄭公公在內的朝野文武暗中拉關係,互相送些小點心,自己向來都只交託給……

……

……

……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人生頭一回,林棟感覺心口被人深深刺穿,而且是從背後。

或許不是他,其中另有隱情,又或者自己失算了什麼。

可是想到這,林棟又想起這幾日發生的一幕幕:

——

“六兒。”林棟喚着,語調都比平時弱了半分。

林小六這會兒打着哈欠,一聽林棟喚着,哈欠打着一半便立刻停了下來,應聲着:

“在,父親大人。”(伏筆於第二章。)

——

“行了,小六,別加了。”趙梅瞧着那炭爐火早旺了,當下輕聲說道。

“是的,夫人。”林小六又是打了個哈欠,恭敬着在一旁候着。

“你近日若累了就去歇息吧。”

“沒事,夫人。”(伏筆於第十七章。)

——

“我說了沒事,急什麼。”林棟隨口一句,繼續將注意力放在棋上。

林小六回身一瞧,打了個哈欠,繼續專心對弈。(伏筆於第三十七章。)

——

而這些,都是服下夜行丹後身體疲乏的癥狀。(伏筆於第三十三章。)

想起林小六平時一聲聲親切的“父親大人”。

想起林小六與林家兄妹稱兄道弟。

想起林小六與自己多番對弈。

林棟一人坐在書房木椅上,看着書桌旁的那副象棋,周身因氣血的上涌而發熱,胸口因心臟的越發跳動而起伏,雙唇乾裂着因為擔驚而大口喘息,這般無力無奈,這般震驚后怕,這般看破棋局,這般感嘆:

“好棋啊,歹婦,絕好的棋子,絕好的棋術,絕好的棋手。”

這般串聯起來過往,林棟這才想起為何十年前與南越戰後和談,主政的仲妲要把當時南越的大皇子,時年六歲的人質林小六,安排進林府圈養。

這一棋子,這一盤棋,歹婦已是埋伏了十年,下了十年。

不,不止十年,是二十年。

從二十年前六國謀南開始,東陰和仲妲,應該就開始為這盤南政國棋準備了。

而自己,也不過是從那日雪夜開始,蟄伏了十八年。

群雄逐鹿南國,鹿死誰手未知,棋中勝負,輸贏未定。

為了瀚王,為了林瀟,為了林家,為了南國,這盤棋,自己還有機會。

下午時分,斜陽灑入書房,照在林棟身上,沒了方才的陰寒,身體逐漸回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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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壞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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