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幻想舊識直言 燃希望發小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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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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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母親一直認為自己的兒子很優秀,找對象那是不成問題的。即使沒有與好姐妹的那個約定,母親也是不希望兒子過早地處女朋友,膩膩歪歪的好幾年那得花多少錢啊!因此,在兒子25歲前凡是來提親的,母親都找理由搪塞過去。等兒子一過25歲,母親自然是不再阻攔,可誰知出師不利,接連談了兩個都沒成。

“他大媽,你上次說的那位姑娘有對象了嗎?”

“他嬸子,你家姑娘不是相中我兒子了嗎,現在可以讓他們處處了。”

……

母親開始主動詢問以前被自己拒絕的那些提親者,可得到的回話雖是五花八門,結果卻出奇的一致。

“姑娘已經有對象了。”

“姑娘已經結婚了。”

“姑娘準備考研,先不找了。”

“我姑娘說了,這街里街坊的,成了還行,不成多尷尬啊。”

……

四處碰壁后,母親有所醒悟,莫非是兒子工作的問題?哪家姑娘不為將來考慮呢?

與此同時,凌峰也沒閑着,又相看了兩位女孩,一位是儲配站領導家的鄰居,一位是同事的表妹,一面之緣后便再沒了下文。

“凌峰,找對象有什麼條件嗎?”工作之餘,儲配站新來的一位大姐挑起閑聊話題。

“沒什麼條件,是女的就行。”凌峰開着玩笑。

“看你這話說的,有位姑娘農村戶口,但人在市裡上班,給你介紹介紹?”儲配站大姐說出了閑聊目的。

“行啊,人家不嫌棄咱掙得少就行?”凌峰有些調侃的意味。

“不嫌棄,女孩的母親早就托我在咱單位給她姑娘找對象,一直沒有合適的。”儲配站大姐喜出望外。

牡丹江市是個小城市,居民分城市戶口和農村戶口。隨着城市發展,農村戶口居民聚居的城郊早已和市區連成了一體,工作和生活也早已城市化。與此同時,持農村戶口的人優勢盡顯,因為他們名下有地,種個菜養個花啥的,又是一筆額外的收入。遇到城市開發佔地,補償款都是幾十萬甚至上百萬。那些居住在溝岔村屯中的農村戶口人員境遇稍差,去城市上班路途偏遠,輕易也遇不到建設用地,但魚塘、山林、耕地,處處可帶來財富。因此在凌峰看來,牡丹江市這些持農村戶口的人是天生佔優勢的。

儲配站大姐是個急性子的人,當天下班就拽着凌峰去相親。

“大姐,我這都沒收拾,去相親合適嗎?”凌峰為自己的穿着擔憂。

“這就夠帥了,還拾掇啥,人家看你這個人又不是你的衣服。”儲配站大姐生怕凌峰臨陣脫逃。

走出儲配站辦公小樓,凌峰要去取自行車卻被攔住了。

“咱們走着上去,騎車的話還得繞遠。”儲配站大姐說話間手指了指青石大壩方向。

“你是說女孩家住在羊草村,那一會兒我怎麼回家呀?”凌峰皺起了眉頭。

“放心吧,村裏有路通到大慶路,相完親我送你到大慶路六線公交站點,明天你就坐廠車上班。”儲配站大姐早已把相親後續事情想好了。

話已至此,凌峰不好意思再推辭,與儲配站大姐踏上了去往羊草村的行程。山邊小路上粉煤灰痕迹依舊,頑強的野草早已穿過層層封鎖重新蓬勃。泄洪溝內的粉煤灰已挖出,圍牆外沙石路下的溝涵也已掏通,空山水依舊潺潺。青石大壩的破損處已修補完好,而且藉機在壩頂又起高了三四米。粉煤灰水面又遼闊了許多,淹沒了原來的池邊小路,更高處一條新的小路繼續向前延伸。

凌峰與儲配站大姐一路走高,過了粉煤灰池,又經過兩個魚塘和一片莊稼地就到了羊草村。在村內沙石路旁的一戶鐵門大院前,儲配站大姐示意凌峰到地方了。鐵門半掩着,一位五六十歲的農家婦女正在院子裏忙活。

“嬸,在收拾院子呢?”儲配站大姐推門走了進去。

凌峰正要跟着進院,“汪、汪、汪”一陣狗叫讓凌峰停住了腳步。凌峰從小就怕狗,長大后雖然知道狗吠大多是以聲勢威懾人,但能敬而遠之還是敬而遠之為好。

“凌峰,這位是我要給你介紹的女孩母親,你先進屋等一會兒,我回我媽家去一趟。”儲配站大姐走出院兒,徑直離去。

“原來儲配站大姐的娘家就在這兒,怪不得對羊草村這麼熟悉呢。”凌峰不禁這樣想到。

“小夥子,進來吧,我姑娘一會兒就到家。”農家婦女邊說邊往院裏讓凌峰。

“汪、汪、汪”有生人進院,狗又叫起來。凌峰趕緊快走幾步,隨農家婦女走進屋內。

“小夥子,你先坐,我去給你倒杯水。”農家婦女說著去倒水了。

凌峰四下掃了一眼,標準的農家風格,一鋪方形大炕佔據了屋內四分之一的地面,一排高矮不一的桌、櫃靠屋門對面牆壁整齊排列,房門這側牆上是又大又亮的玻璃窗。

“小夥子,你坐,你喝水。”農家婦女把水杯放在火炕上的圓桌上,又走了出去。

凌峰見農家婦女忙裏忙外的都不好意思了,屋裏又剩凌峰一個人了。屋內設置沒什麼可觀看的,凌峰便把目光投向了窗外,與普通農家院最大不同是院子的一角有一座大大的山包,靠院落這一側有一處五六十平米的平地,山包立面處斜靠一把鐵鍬。看樣子這一片空地是挖山填溝而成,那麼假以時日,山包剷平,院落將倍增。

“吱扭、吱扭”院中鐵門被推開,一位身材瘦高的女孩推車進了院落。

“是我閨女回來了。”手端一盤葵花仔的農家婦女剛走進屋,放下盤子去迎女兒。

凌峰連忙站起身,心跳有些加速,可是等了半天也沒見有人進屋。凌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向玻璃窗前走了兩步,隔窗相望,看見了農家婦女正與瘦高女孩站在門前低聲交談。

凌峰走回剛才落坐的炕邊坐下,心中琢磨着眼前的境遇。又過了大概五分鐘,門開處瘦高女孩走了進來。

“咦,這個女孩不就是‘磊磊’嗎?”凌峰一眼就認出了瘦高女孩。

“你?怎麼是你?”女孩愣在當場。

真是巧啊,上班路上經常碰到的那個長得像外甥女的女孩居然就站在眼前,而且還是在她的家裏。

“你請坐,你喝水,你嗑瓜子。”“磊磊”有些不知所措。

“你剛下班呀?”一時之間,凌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嗯,剛下班。”“磊磊”坐在炕邊眼晴不知往哪瞅才好。

接下來一陣沉默,凌峰絞動着腦汁想着該怎樣打破冷場。

“冬天這陣兒怎麼沒看見你?”“磊磊”首先打破了沉默。

“冬天臨時抽調保衛科,上了一冬天夜班。”凌峰如實回答。

正在此時,屋外隱隱傳來電動三輪車的聲音,沒一會兒儲配站大姐開門走了進來。

“凌峰,我送你去站點。”儲配站大姐臉色有些難看。

“那行,我先走了。”凌峰向“磊磊”告了聲別就出了屋。

院外停着一輛農用三輪車,凌峰上到貨廂里坐在了廂板上。過了好一會兒,儲配站大姐才從院裏走出來,臉色已恢復如初。

三輪車從羊草村順着沙石路大概開了五分鐘,穿過一個山口就看見了煉油廠的石油貯罐,又開了五分鐘就到了煉油廠門口的六線站點。

“今天這事兒辦得有點岔劈,星期天上午九點,公園北門文化長廊,你們自己聊,成與不成就看你的了。”儲配站大姐丟下一句話就騎車按原路返回去了。

凌峰聽得有些不知所以然,隱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到底怎麼回事只能星期天再說了。

星期天上午,天空不作美飄起了小雨,凌峰心懷忐忑來到了人民公園北門。公園北門內的小廣場因雨無人閑逛,旁邊的文化長廊一端聚了兩伙老年人在打撲克,另一端一位瘦高女孩正在長廊內徘徊。

“你早來了,天下雨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凌峰走進文化長廊心裏踏實了些。

“我也是剛到,我來是跟你道歉的。”“磊磊"開門見山。

“道什麼歉?”凌峰的心又忐忑起來。

“對不起,咱倆認識晚了,緣份已過。”“磊磊”的臉上有一種矛盾的神情。

“能告訴我原因嗎?”凌峰已經知道“磊磊”的意思。

“在煤氣公司上班,錢掙得不多還老壓資,我不想找煤氣公司的。”“磊磊”話說得很直白。

“磊磊”的話讓凌峰猛醒,回想起原來處過的幾個女孩,無一例外都詢問過工作的事兒,那麼她們的離去也一定都是因為工作原因。

第二天一上班,儲配站大姐就把前因後果告訴了凌峰。原來去年“磊磊”的母親托儲配站大姐在焦化廠給“磊磊”找對象,“磊磊”也同意。可是,如今卻堅決不找煤氣公司的,要不是與凌峰“熟識”,當天就會回絕,最終考慮了幾天還是忍痛回絕了。

凌峰得知真相沒有抱怨,是煤氣公司不爭氣又怎麼怪得了別人,看來光環盡退後的煤氣公司人人避之啊!

正在凌峰惋惜煤氣公司名聲不再,自己時運不濟之時,母親帶來一個讓人欣喜的消息。鄰居王姨從重慶回來特意找到母親,說身在重慶的閨女詩芸由於個高又不是重慶戶口,在那邊找不到對象,打算回家鄉找對象,而第一人選就是凌峰。如果凌峰願意,詩芸年底就會回來把事情定下來。

聽到這個消息,凌峰欣喜若狂,這不是天上掉下來個林妹妹嗎?詩芸那高挑靚麗的身影在凌峰腦中愈來愈清晰、愈來愈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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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往事之夢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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