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憤怒離開
()白念風如刀的眼神盯在張軒晨的身上,他的身上穿的衣服微微凌亂,而剛才寧若身上穿的正是他的睡衣。
這叫沒有什麼?!他眼中嘲弄的神色越來越濃,張少軒頭皮發毛地看着自己兩個好朋友用眼神對峙,急得不知說什麼好。懶
張軒晨不卑不亢地繼續說道:“昨夜寧小姐喝醉了,我只能送她回到我這裏,至於剛才,只不過是跌倒了。”
他說完,轉身走了出去,竟不再看他一眼。
張少軒心驚膽戰地看着白念風的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白,拳頭捏得咯咯響,正要再替張軒晨說好話,他猛地轉身就走。
……
“念風哥……你去哪裏!”張子軒連忙追了出去。
“明天回X城!”白念風冷冷地丟下一句話,“砰”地一聲巨響,門被甩上。
寧若從浴室里出來,就看見張軒晨正在擺桌上的早餐。
“來吃點吧。”他招呼她,白皙的面龐在早晨的淡淡陽光下,顯得十分俊美。她猶豫了一會,看着那緊閉的大門,問:“他走了?”
“走了。”張軒晨嘆息一聲,有些無奈:“他誤會了。”
她心裏一緊,只覺得一股酸酸澀澀的湧上心頭,說不清也道不明是怎麼樣的感覺。
這樣難道不好嗎?這下自己的形象在他心裏估計永世不得翻身了,貪財,又自甘墮落,現在又“勾搭”上他的好朋友。這樣的她,是他最最厭惡的吧,他再也不會要求她跟在他身邊了。蟲
她想笑,又笑不出來。
張軒晨打破她的出神:“吃點吧,等等一起去醫院看奶奶。”
寧若點了點頭,但是心思卻依然收不回來。白念風臨走前的眼神卻深深地刻進了她的心裏,一陣一陣地痛着。
寧若在酒吧上班,白念風不再出現,張子軒更是沒有出現在她面前。那天在張軒晨家裏的兩人的遇見像只是自己的錯覺。只有白念風臨走前受傷絕望的眼神一次次出現在她夢裏,彷彿在控訴她的冷漠與無情,令她每每從半夜驚醒,彷彿自己真的虧欠了他一樣。
可是,她一次次壓下心底的悸動。她不該動情,也不能動情,只要一動情,她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奶奶在醫院裏有張軒晨幫忙照顧打點,令她少了不少後顧之憂。除了上班,她開始頻繁出現在永成里。她找到周景韜,拿出自己備份的錢吩咐他幫忙探聽消息,外加買點東西。
周景韜雖然表面上清清秀秀,但是因為他從小到大都住在這裏,他的消息格外靈通。
夏夜,巷子死氣沉沉。她穿着一件男裝T恤,帶着棒球帽,一頭青絲被包在裏面,又戴上難看的黑框眼鏡,咋一看去,像是瘦弱的少年。
她來到與周景韜約定的地點,開始等待。不一會,周景韜出現,猶猶豫豫,小心又謹慎。
“是我!”她無聲地出現在他身後,像是鬼魅,冷不丁拍了他肩膀。
周景韜被嚇得一跳,待看清楚是她之後,不由拍着胸口,大口喘氣:“嚇死我了!”
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伸出手:“東西替我拿到手了嗎?”
周景韜又緊張起來,從身後的包里掏出用層層黑色塑料布包着的沉重的東西遞到她的手上,艱難地咽了口水,小心地問:“阿若,你要這些幹嘛……”
她不吭聲,打開膠袋,靠着牆開始熟練地檢查。咔嚓的聲音,金屬碰撞的聲音,周景韜瞠目結舌地看着她把零碎的鋼鐵零件拼成一把烏黑的手槍。
她比了比,又稱了稱手感,終於點頭:“不錯,就是這把。謝謝你,濤子。”黑框眼鏡后是她毫無波瀾的雙眸。拿槍在手的她彷彿突然變了另一個人,彷彿是高高在上主宰生命的女殺神,令人不敢直視。
周景韜終於收回詫異的眼神,雖然心中有了答案,但是還是不死心地問:“阿若,你要這做什麼?”
她勾了勾紅唇,冷冷一笑:“你說我還能做什麼?”冷漠的話終於擊碎了周景韜所有的幻想與猜測。他頓時臉色蒼白如雪。
她定定看了他一會,冷硬的心中升起一股微妙的愧疚,別開眼:“周景韜,我不適合你。你還是好好找份正經工作,然後找個好女孩結婚吧。你媽一定會很高興的。”
有些話,說出來是殘忍,不說出來是自私。她寧可對他殘忍,也不要他在以後的日子惦記着一個虛無縹緲的人。
她是個不祥的人。不值得他為她牽腸掛肚。
周景韜不知該說什麼,張了張口,最後只能苦澀地道:“知道了。阿若,你要小心一點。阿公死後,有一批神秘人一直在桂花巷子裏查是誰救了那個男人。他們已經懷疑上你了。”
她沉默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這個結果她早就有預料,也許自己的消息就是那是時候傳到道上,引起有心人的追殺。
這就證明,那個重賞追殺令從她消失的那一天開始一直沒有撤銷,所以那批神秘人把安城桂花巷子出現神秘女人消息散佈之後,有人尋着模糊的蹤跡過來。
在那個殺手死之後,她一直沒有發現有人再來追殺她。看來他只是先鋒,而且是狂熱的獨行俠式的殺手,所以她才能安然逃過這一劫。
但是,憑着她多年的警覺本能,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算了,那天晚上潛伏在她家裏的殺手能找到她,就意味着有更多要錢不要命的殺手一樣會找到她。
更何況這安城因為白念風的原因,變得再也不安全。為了自己和奶奶,她有必要做一點預防措施。而且這時候糟糕的是,她不能撇下奶奶獨自離開。一切只能熬到奶奶眼睛手術之後再做打算。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理清楚這一切,她抬起頭來,目光異常陰冷:“濤子,以後別人問起我來,你就說不太認識,記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要懂得。最好也搬離桂花巷。我的建議是,你跟你媽從安城離開。”
周景韜不知該說什麼,只能點了點頭。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默一會:“謝謝!”一切盡在不言中。三年貧困的時光里,她會記得是周景韜和他的媽媽無私地幫助過她。
這份情,她註定要辜負了。
她轉身默默走了,瘦而修長的身影被路燈拉得很長,無形中有一股蕭索的意味。周景韜眼眶慢慢紅了,不由緊走幾步,問道:“阿若,告訴我,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他聲音帶着哭腔,她渾身震了震,停下腳步,卻不回頭。
“阿若,阿若,我喜歡你!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他不死心地問。他知道今夜過後,他再也見不到她。在告別之時,他只想知道她到底是誰。
“你只要記得我是阿若就好。”寧若低低的聲音傳來,帶着無盡的冷漠,彷彿在她身軀里沒有任何一絲溫暖的感情。
“不……你到底是誰?!阿若不會不告而別,阿若不會玩槍殺人,你不是奶奶的孫女寧若!三年前你到這巷子,我就應該懷疑,你不是阿若!”他在她身後失控大喊。
“……”她沉默。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她終於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巷子中,從他眼中消失。
彩燈明暗相間,寧若穿梭在擁擠的人群里,化了妝嫵媚的臉上彷彿罩着一層假面,眼角下刻意裝上的假鑽石淚滴在燈下閃着妖媚誘人的光,即使在昏黃曖昧的燈下,她依然像一個發光體,令人無法忽視。
她捏着手中的酒水單,時不時應付一些喝醉了或者沒醉裝醉的客人,任由他們拉住自己,附在耳邊輕佻着說出酒水的名字,然後塞給她一筆錢,或者藉著塞錢的動作,捏了她的手一把。
她笑靨如花,彷彿夜晚中的罌粟,越夜越美麗。
“薇薇安,外面有人找你。”有侍應生走過來,討好地對她說道。她不由皺了皺眉頭,問道:“是誰?”
“就是那個唄!斯斯文文的醫生帥哥!”侍應生調笑道,眼中都是八卦的曖昧。
她臉微微沉了沉:“跟他說我在忙,叫他先回去。”她在賺錢償還奶奶的醫藥費,可沒空跟他聊天談戀愛。
更何況她本來就對他沒有男女之間的好感,就算剛開始她看見他還有一點點自卑的靠近,但是在那天白念風離開之後,她就清醒地認識到,自己要跟白念風劃清界限,就不能跟張軒晨太過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