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戰備

楊天察覺到了嬰氏之外其他一些氏族對自己乃至嬰氏並不十分友善的態度，即便是對自己沒有強烈敵意的，楊天也能夠感覺到如果不採取一些非常的辦法。自己這樣一個外人想要建立自己理想中封建式甚至是近代集權式的權力關係，徹底重塑整個部落的組織體系，恐怕沒有如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樣容易。

自己已經擁有了首屈一指巨大威望，而且人也還算樸實單純的嬰氏就應該成為自己“愛有差等”的核心依靠對象。至少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權柄，不在於智慧、不在於能力突出，而在於是否可靠和聽話。。。

對自己所在的嬰氏已經多少有了一些了解的楊天明白：表面上嬰氏與其他氏族是一個部落，然而這個某種程度上被拋棄的人們同其他的部落很少有真正意義上的親情歸屬了。即便不視其他氏族為敵人，也只有凝聚起一股在自己身邊團結一心的力量，才能依靠絕對的武力真正的整合島上的部落。終有一天能夠冒險集體離開這會讓人墮落的困地。。。

在備戰的日子裏，楊天更多的了解到了這個島上的孤立部落是有多麼的落後，估摸至少百年沒有太大生存壓力的生活，似乎讓標槍透支技術失傳了，投石索也幾乎沒有人擅長了。因為島上根本沒有哪怕狼級別層次的大型猛獸，更沒有友鄰部落所形成的利害與衝突。就算是弓箭，也見不到後世孟加拉灣安達曼群島上那些號稱在現代最為落後的原始部落中常見的長弓無箭羽的長箭，因為連攻擊島外之人的需求都沒有。有的只有一些用於捕獵小型動物的簡陋短弓，還有就是現代鄉村孩子都能隨便製作出來的彈弓之類。這或許是自己當初根本沒有見到像樣兵器的原因。

讓人慶幸的是：楊天最初數天的絞盡腦汁的創新苦想乃至花費不少精力的試錯終究很快有了不同尋常的收穫。當楊天開始嘗試用熱漲冷縮，燒石滴水的辦法製作新石器，由開始簡陋的燒結磚石的辦法來彌補傳統新石器鋒刃細度仍有不足的缺陷的時候，一下就讓嬰氏部分領域的技術能力提高到了新石器晚期，很多過去根本難以加工的木料至少還算是有辦法加工了。在這種情況下不論是製作弓、還是全新堅固水平的石木複合工具都趁手了很多。用燒結法還能以比傳統意義上新石器時代快的多的速度量產精細而鋒利的箭簇。

“你們外出狩獵採集，可以帶着我製造出來的工具。但是也要帶着平時用到的工具，不要在外人的面前輕易暴露出這個秘密。如果遇到事情，盡量迴避，迴避不了就回來跟我說”楊天直接動手用行動乃至自己掌握的一些本島詞彙相結合的辦法表明了自己的看法，並通過更聰慧一些的嬰氏年長女子對外出捕獵勞作的個別青年叮囑道。

“還有孩子們，你告訴他們平時的時候要輪班放哨，有氏族以外的陌生人靠近的時候盡量以把石塊從山坡上踢下來的辦法預警。我暫時不想讓這些獨有的技術，被不會全心全意遵從我安排的人”

就這樣，在嬰氏以外的人看來似乎一切都和那外人剛剛到來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那個來到島上的外人似乎也很少出來見氏族以外的人，變得更有些安靜而神秘起來。

但在內質上，因為鋒利的新石器箭簇、木扳指、還有與木扳指更匹配的更精良的木弓，外出勞作的人們打獵的效率立竿見影的就提高了七八成。

這看似不高的七八成效率的提高，讓整個嬰氏十餘個尚在少年至壯年的男子中五個最為強壯的人解放出來，能夠陪着自己一起整日以習武為主。還有數名動手能力還算過的去的婦人負責按照楊天教授的方法趕製用於練習的弓箭，修正器具、乃至按照楊天的要求趕製護手、木甲、木盾。

楊天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對這獨特磚石木複合工具技術下的兵器有一些思考，只不過卻不敢保證自己的一些想法一定是貼合實際的。因此在最初的一段時間內也試製出了各種規格的石木兵器來試探效果。

一開始的時候，楊然讓一名十來歲的女孩嘗試使用套上繩子、按照力量及身材比例的小規格帶有繩索的流星六棱石錘。另一名看起來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勇敢少年使用捆了稻草的木錘來模擬傳統意義上的舊石器。楊天大致估算：自己這樣的外行與真正好手之間的戰鬥力差距，可能與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與十四五歲的少年差不多吧。

然而，流行錘這種樣式的兵器雖然依舊比那沉重笨拙的舊石器更有威力而靈活，可在使用的時候同樣有局限。預動很大而且很難變速轉向，在差距大到十四五歲擅長打獵的少年與十歲女孩那樣大的時候很快就被那樸實而完全不留手的少年一邊用鎚頭格擋流星錘，同時飛起一腳，雖然看起來有些危險，卻還是很輕鬆的贏得勝利。

看出問題的楊天後來則選擇簡單如同破甲錘樣式的單手短錘，然後再配合上可以比較合適的套在左手上的小木盾來進行比試。

重量趁手的破甲錘、印第安戰棍樣式的石木複合工具的確靈便了很多，遠不是笨拙的舊石器工具所能並論的。然而：雙方的實力差距還是太過巨大了。少年覺得用木頭錘似乎有些不方便，總是有些吃虧的情況下反過來用，一根木棍就能在雙方本身實力相差巨大的時候直接靠巨大的力量與技藝差距碾壓兵器及工具帶來的差距。。。

就這樣，經過多次測試不斷完善：當小女孩的右手間擁有連接在胳膊護手上的流星石錘，而這流星石錘套上了楊天製作的粗一號的空心木筒，即可以當流星錘用也可以當帶桿兵器用。最容易被擒拿捉住的右手護手上還耐心的佈置了狼牙刺一般的木刺。除了盾牌以外的右腿、腰間也被木板保護起來的時候，雙方兵器差距巨大的時候勉強在一段時間內戰成了平手。持續比斗下去的時候，那小女孩一方雖然還是輸多贏少，可終究有機會利用神出鬼沒，很難精確判定距離的“縮桿錘”有一定概率命中對手了。就這樣，整個嬰氏的五名挑選出來的精銳戰士乃至楊天本人一共六個人的標準近戰兵器也就換成了這種特殊的流星桿錘。

弓箭也準備了不少擁有三鬥力，一人高度左右的長弓，由另外六名似乎膽量稍小一些的青壯年男性及一名還算勇敢突出的婦人構成射手隊，並配備一支用於肉搏的磚刃石矛的長矛、一根重有兩斤左右的用於投擲的重標槍，箭支本身在精細的石簇仍然不夠鋒利的時候，採用常規箭簇而箭身足有估摸二三百克形同輕標槍一般的辦法改善對於人或真正意義上的猛獸級別目標的殺傷力。就這樣，整個嬰氏也就擁有了總共十三名真正意義上的職業戰士。配套的還有十三副初具雛形的盾甲。

接下來已經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裏，楊天不敢再耽擱，維持包括自己在內六名全脫產的“戰士”和七名半脫產戰士的情況下耐心的展開“脫產訓練”，大有“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的決心。

隨着運用新工具的熟練，嬰氏的收穫能力也似乎在逐漸的提高，楊天不願意在外氏族面前過早的暴露這一點，就用騰出來的人手開始選了一個相對較高，不容易被海潮侵蝕到、又不是工程量太大的地方進行真正意義上軍事性質的營壘所需要的早期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