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10

【06】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10

如今的生活太過平靜,甚至有點安逸。柯尼卡很滿意現在狀態,跟唐筱米聊天的時候,都會不自禁的覺得太過舒服,接着連聲喟嘆。

柯尼卡從前會笑話唐筱米,說她被傅瑞陽給寵的沒法沒天了,矯情的很。懶

這些日子,便輪到唐筱米來笑話她矯情。

可不是,他幾乎每日都來接她下班,黏糊的很。在她以前,幾乎無法想像,原來,他竟是這般溫柔耐心的男人。有時候還有些孩子氣,鬧的她哭笑不得,心中卻是軟軟的,覺得實在是安心。

這兩天,他有事出差,說是去英國有事辦,需要些時日才能回來。走的前一晚,那架勢,恨不得把她揣兜里一起帶走。黏黏糊糊的,一直親吻她,一雙爪子,不安分的在她身上動來動去的。

她這樣想着,心中覺得好笑。偏偏那天她MC來了,他抱着她,那個鬱悶勁兒。溫熱的唇齒在她身上流連着,她被他鬧得心中酥酥麻麻的,一口子氣出不來似地。他卻突然頓在那裏,重重的喘着粗氣,口裏不滿的哼哼着。

她微睜開眼,便瞧見他那眼神,簡直堪稱哀怨。她笑,他便堵上她的唇。一個晚上,折騰的他睡不着,她也不得安生。非得抱着她睡,抱着又不安分,不安分了還得去洗澡……蟲

柯尼卡笑着整理資料,他已經走了兩天了,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

他在的時候,每晚鬧的她睡不好覺,天天面色鐵青的起床化妝。現在可好,他出差了,她反而睡更不踏實了,翻來覆去的,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習慣果然是可怕的,她陡然像是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從前一個人的時候,她覺得她把自己收拾整理的挺好的。可現在,每天早上不是丟三落四,就是毛毛躁躁的,吃飯也是越來越不規矩,晚上一個人回到別墅里,總覺得空落落的。

她知曉他的工作很多很忙,每日仍是抽出許多時間來陪她,現在出了差,也是電話不斷。

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她覺得輕鬆自在,似乎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他現在不在了,聽着他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隔着遙遠的距離,她的眼眶都禁不住要濕潤。

想念一個人原來是這樣子的,僅僅是聽着他的聲音,也會感受到溫暖和踏實。僅僅是他平常的問候,按時吃飯了沒有,睡的好不好,工作累不累,僅僅是如此,她也會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只是嗯嗯嗯,而後重重的點頭。

她暗自告訴自己,等他回來,等他回來,她要告訴他,他不在的這些時日,她很想念他。那種真真切切的思念,像千萬隻蟲蟻般,啃噬着她的心,這種感覺,不會作假。

她也沒有想到,他這一去,竟是去了那麼久,一天,兩天,三天……她也沒有想過,她竟會這般想念他。

只是,接下來的事情,容不得她再繼續追究想念的問題,她接到庄瑩的電話,母親又一次病危了。

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母親躺在那裏,鼻子裏還插着氧氣管,手上掛着吊瓶,屋子裏擠滿了人,或是白衣服的醫生,或是淺藍色衣服的護工。

庄瑩看見柯尼卡來了,迎上去,嗓音低沉:“你來了,阿姨的腦幹已經徹底壞死,現在還染上了併發症,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柯尼卡已經說不出話來,訥訥道:“前天,就周末我來的時候,還好好的……”

那天她跟母親說了很多話,那天初一剛走,他說要去英國一趟,可能需要一段時間。她無端端的很想念他,便在醫院待了一晚上。

她還跟母親說,說初一待她很好。她想,母親許是還不知道初一是誰,她告訴母親,那個常常幫她擦手擦臉的那個男人,那個幫她轉院的男人,那個將她寵的不像話的男人,那個男人便是初一了。

她不知道母親能不能聽見,那天,她說了很多她跟初一的事,她想,許是母親願意聽呢。

一個護士進來,從柯尼卡身邊繞過,一面伸手揭了沈秀玲脖子上的膠布,柯尼卡這才發現,母親脖子上竟是一個大洞。

護士拿起一根管子深到洞裏吸了些東西出來,庄瑩看見柯尼卡發愣,心中有些不忍,小聲的解釋着。

“阿姨她有併發症,肺炎同支氣管炎,只能這樣把痰取出,否則她會窒息的,那時候就會更加危險。”

柯尼卡沒有勇氣再看下去,當初醫生宣佈母親成為植物人時,她也沒有像現在這般害怕過。母親的頭髮全白了,靜靜的躺着,那些冷冰冰的儀器挨着她的身子。心電儀一聲一聲的響着,母親的臉上溝溝壑壑,才幾天,怎麼老去這麼多?

庄瑩拍拍她的肩,語調柔和:“這次要有心理準備,阿姨怕是挺不過去了……”

&nb

sp;“你,要不要告訴楊先生?”庄瑩試探的問道,“這時候,你的身邊得有個人陪着。”

柯尼卡吸了吸鼻子,眼神澀的厲害,她不敢呼吸,好像那樣眼淚就會瞬間掉下來。

她拚命搖頭,視線仍落在母親身上,聲音嘶啞的不像話:“不要聯繫他,不要告訴他……”

他還在外面,她不能因為這個把他叫回來,去這麼久,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再說,即便他回來,又能怎麼樣呢?

她一個人,也是可以的。

儘管如此想着,心仍是輕輕劇烈的顫起來,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一個人該當如何。

在這種時候,其實,她的心底萬分迫切地想要為自己找個依靠,可以痛痛快快地將情緒發泄出來,可以不管不顧,放任自己花大把的時間沉浸哀痛之中,隨意哭泣流淚。

可是,初一,他為她做了那麼多,她怎麼能在他最忙的時候把她叫回來,僅僅是做她的一個依靠呢?

病房裏護工來來往往,量體溫,換藥水,幾個醫生站在一旁,手裏拿着簿子,似是在商量什麼。

柯尼卡朝前走了一步,看似平靜的開口:“如果沒什麼事,你們能出去嗎?我想單獨跟她待會兒。”

眾人停下手裏的動作,均看向庄瑩。庄瑩看了一眼柯尼卡,她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薄弱。

輕嘆一口氣,庄瑩點頭:“我們先出去吧。”

待病房裏的人陸續退出,柯尼卡一時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好,一個人坐在病床邊發獃,腦子裏有如一團亂麻。她下意識的去翻母親的頭髮,手有點兒抖,竟真的找不出一根黑髮來。

手指在母親的臉頰上滑過,碰觸到頸子上的膠布。她的手哆嗦了一下,那個膠布瞬間凹下去。她的心像是被重物狠狠擊中了一般,恐懼不可抑制的湧上來。

她不懂,她不能理解,她無法相信,好好一個人,怎麼就在脖子上戳了個洞呢?

她的母親,脖子上有一個洞……

眼睛濕濕的,頓時模糊了視線,整個人順着椅子滑坐下去。她用手抹了一把眼睛,也不知哪來的水,手上,臉上,口裏……越抹越多。

媽媽,我還沒有結婚,還沒有給你生個外孫。

媽媽,初一對我很好,你就不想見見他嗎?就一眼,看看你女兒的眼光怎麼樣。

媽媽,你真的捨得離開我嗎?

……

媽媽,你要是有什麼事,我要怎麼辦?

媽媽,我不想一個人活着……

她抓起母親的手,那是怎樣的手,黯淡無光,大大小小的褐色斑點。她用力的握住,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母親的手無力向下耷拉,她只能用力的握住,抓緊。

從前母親對她那般嚴厲,明明是溫柔優雅至極的人,卻總是故意板着面孔,連着她跟父親一起教訓。無非是又去哪裏瘋玩了,父親又慣壞她了,吃飯不洗手了……

就如同父親死於獄中一般,她無法想像,她與母親,也即將面臨天人永隔的局面嗎?

她這些年的努力,辛苦,不就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母親能活下來,甚至能好起來嗎?為何到了如今,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前一段時間,庄瑩都說母親的病情穩定下來了……

她不是迷信的人,可是,此刻她甚至忍不住要想,是不是她與初一過的太快樂太幸福太安逸,老天不滿意,一定要她孤孤單單的過。

已經快元旦了,可是庄瑩剛剛說什麼?她說,阿姨怕是挺不過去了……

怎麼可能挺不過去呢?

她睜着眼睛,如何也想不通。

母親的呼吸淺淺的,呼吸器里不時泛起白霧,心電儀仍在跳動,點滴一滴一滴的滑落……

醫生是騙人的對不對?

她搖着母親的胳膊,再也控制不住,細細的哽咽起來。她的胸口悶悶的,甚至,不知該如何去喘氣。

此刻,她無人可以依靠,這種時候,由不得她不堅強。

她走去衛生間,使勁用冷水掬在臉上。這種天,自來水衝到手上,涼的讓人打哆嗦。她用毛巾擦着臉,終是忍不住,將臉埋進毛巾里。

這種時候,她能不能不要堅強?

跟公司請了假,柯尼卡沒有告訴唐筱米發生了什麼事,她不能在初一工作忙的時候讓他分心。

暫且瞞得一時算一時。

病房裏有加床,她便直接去附近的超市裏買了洗漱用品。現在這種情況,她要陪在母親身邊。

回到醫院時,病房的門虛掩着,推門進去,一個熟悉挺拔的背影背對着她,聲音里有着濃濃的埋怨:“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早點通知我?”

柯尼卡沒有出聲,這個帶着慍怒的聲音她很熟悉,它屬於安子恩。

“子恩,這次是突發情況,我們已經第一時間通知她了。你這兩天根本不見人影,我也沒有機會跟你說這件事……”

無奈解釋的自然是庄瑩。

“夠了!”

安子恩的聲音很大,柯尼卡反倒愣了下,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極度不耐煩的模樣。安子恩一直謙和有禮,這是她印象中的模樣,何曾會如此暴跳如雷?

“你當我不知道么?你就是想瞞着我是不是?發生這麼大的事,你讓她一個人怎麼辦?”

“子恩,你覺得我瞞的住你嗎?你這不是第一時間趕過來了?但凡跟她有關的事,你就這麼緊張,你知不知道,我才是你的妻子?”

病房裏又恢復了安靜,柯尼卡卻沒有了繼續看下去的心思,敲了一下房門。

那兩個人陡然回頭,庄瑩迅速的抹了一把眼睛,安子恩朝她走過來,伸出手想幫她拿手裏的東西。

柯尼卡不動聲色的避開了他的手,逕自走進去,將手裏的東西放好。

“庄醫生。”她平靜的看着庄瑩,“準備在這裏跟我一起陪着我媽嗎?”

庄瑩吸了吸鼻子,倔強的移開視線,她一點都不想被柯尼卡看到她這副狼狽模樣。若不是安子恩如此指責他,她也不致如此失控。

昨夜剛好是她值班,沈秀玲病發的毫無預兆,急救完成後,她第一時間聯繫了導師D.F,視聽會議的結果便是,時日無多,無能為力,聽天由命。作為一個醫生,說出這樣的結果,其實是極不願意的。可是,沈秀玲的病情擺在這裏,如此多的併發症,多撐一日,那都是極寶貴的一日。

她的確有心不告訴安子恩,話若是說回來,沈秀玲身體如何,與他安子恩何關?她憑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他?

她就是知道會有這樣的情形,才有心瞞着,誰知,他的消息竟來得如此之快。平日裏號稱忙的連家都回不了的男人,此刻卻守在醫院等另一個女人。

庄瑩突然想起一句話,一個男人想和你在一起的時間,無論如何都會擠出來的,所以不要相信他說什麼在忙,走不開,在開會這樣的話。

原來,男人並不是沒有時間,只是他不願對他不愛的女人有時間。

“子恩,你先回去吧。”

庄瑩並不理會柯尼卡,她覺得自己像是着了魔般,無法剋制自己的情緒,“算我求求你,你回去好嗎?我是醫生,我知道怎麼對病人好……”

她的丈夫拋下她,來看另一個女人的母親,她偏偏是主治醫生,這讓她情何以堪?

“子恩,回去好不好?”她步步緊逼,她知道,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在放縱他如此下去了。她顧不上這是哪裏,更顧不得自己是一個醫生的事實。

安子恩怒了,他實在是擔心卡兒,得知消息后,便匆匆趕過來。結果……

他抓住庄瑩的胳膊,拖着向門外走去。

庄瑩的聲音不知是在哭還是在尖叫:“你放開我!”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柯尼卡的聲音冰冷而堅決。

“卡兒……”

安子恩心中有些不安,鬆開庄瑩,回過身子。她表現的太過平靜,平靜的讓他的心惶惶不安。她看着他的眼神,就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媽現在需要安靜,你們要是單純的來看望她,已經看完了。你們要是來這裏吵架,請你們換個地方。”

“卡兒!”安子恩直直的看着她,“不要一個人撐着,我想幫你。”

柯尼卡只覺得一陣氣血上涌,狠狠的瞪着安子恩,一股子火氣無處發泄,咬着牙,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你要怎麼幫我?能讓我爸爸回來嗎?能讓我爸爸活過來嗎?還是,你能讓我媽媽的身體好起來?”

安子恩怔在那裏,不知該如何是好。

柯尼卡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恨着自己,如果,如果當時她有錢,母親的病情就不會被耽誤,醫生就會及時動手術,也不至延誤治療的最佳時機……

哪裏有那麼多的如果、假如、要是……

安子恩仍是杵在那裏,柯尼卡只覺得腦中一陣轟鳴,用力的推攘着他,大聲喝道:“滾!”

庄瑩許是也沒見過她這副模樣,一時間愣在那裏。柯尼卡顧不得其他,她覺得自己像是瘋了般,指着庄瑩大聲道:“你也滾!”

柯尼卡的臉上是他們所沒有見過的憔悴,還有,陌生。像一隻刺蝟,豎起了渾身的銳刺,將自己重重包裹起來。

她像看陌生人一樣看着他們:“滾”

“卡兒……”安子恩走過去,輕聲的喚她。

“給我滾,聽見沒?”柯尼卡大聲的喊出聲,眼圈、鼻子都漾的紅紅的,顯得很是失態。

“好,卡兒,你好好照顧自己,晚些我再來。”

安子恩恢復了平靜,接着,面無表情的將庄瑩扯到自己身邊,關上了病房的門。

他扯着庄瑩朝外面走,一路上都是醫院的工作人員,兩個人一直扯到他的車裏。

安子恩“砰”地關上車門,踩下油門,車以離奇的速度衝上馬路。

一路上他咬着牙,緊握着方向盤。庄瑩知道此刻他的心仍在柯尼卡那裏,她所有的自尊都被擊碎了,最近的事讓她終於明白,在他的心底,柯尼卡是她永遠也超越不過去的山。

一路上,她也漸漸平靜下來,雖然知道她今天做得過分了,她不該在醫院裏,在病房裏對他那般糾纏不清,步步緊逼,但她不想認錯。

她實在無法這樣下去,他是她的丈夫,他可曾為她想過?那裏是她工作的場所,他毫不掩飾的對別的女人表示出關心,甚至,更多。她的要求並不高,他能將她當成一個真正的妻子,去愛護,去尊重,這有錯嗎?

ps1:MC是英文Menstrual-Cycle的縮寫,中文意思是月經周期。

PS2:滿足部分親的願望,此更6000字。下次可不許QQ上折磨我,你們折磨我,我就虐初一去~~~~~我是眾所周知的蝸速,這麼點兒字不容易。

PS3:愛你們~~~~~~~~牛bb小說閱讀網www.bxwx.org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②出版名:請吻我,以葬時光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軍事歷史 ②出版名:請吻我,以葬時光
上一章下一章

【06】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