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淚雨如潮
果然。
五年了。
蘇冉冉。
你終於出現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伴隨着一道甜美女聲的道歉聲,卡其色的身影出現在蘇小牧眼前。他眼睛一亮,趕忙跳下椅子,跑去蘇冉冉的懷中,他可討厭這個怪叔叔了!
“小牧,怎麼了?”她溫柔俯身,揉了揉他頭髮。
“那邊那個怪叔叔,小牧沒有見過他,他卻知道小牧的名字!”
怪叔叔?
蘇冉冉抬頭望去,瞳孔猛然緊縮。
面前的男人,衣裝革履身形偉岸,五官清俊,嘴角總勾着似有若無的弧度,看似如謫仙般不染塵,可光是那冷意驟起的丹鳳眼,便可知他深不可測。
候機廳的燈徐徐落下,襯的他皮膚如未雕琢的上好白玉。
這個足以讓京都任何女人為之瘋狂的男人。
可不就是歐陽澈!
真沒想到,她回到這裏,遇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歐陽澈!
五年。
他變化真大。
蘇冉冉一下忘記了時間,也忘了身處何地。
饒是機場喧鬧嘈雜,遠處的人泛起一波波八卦的追問,都拉不回她的思緒。全世界,像是只剩下她與他一樣,一切都不復存在。
良久。
她暗暗握拳,垂着眸盡量平靜:“小牧,我們走吧。”
“還想跑到哪裏去?”男人不疾不徐的抬手,食指彎曲輕點空氣。
四周等待着的人,瞬間警惕起來,圍成一道密不通風的人牆。
蘇冉冉握着蘇小牧的肩膀,手指不斷的在顫抖着,她對待其他人的強勢與手腕,在他面前完全使不出來,眸光閃躲着,不敢與他有片刻的接觸。
啪嗒——啪嗒——
腳步越離越近。
直到她身前,男人骨節分明的長指落下,將她下巴挑起:“五年,蘇冉冉,你猜我對你的恨有多深?”
歐陽澈清冷的聲調,不高不低且悠揚悅耳。
可是在她聽來,卻像是閻王的催命符!
身體不由得緊繃。
他不給她任何反應時間,俯身吻住她的唇,未閉起的眸子中,泛起如深淵般的寒涼,牙齒狠狠深嵌進她下唇中。蘇冉冉明了,這不帶任何情愫的吻,是他故意要當眾羞辱她。
她忍着噁心,咽下滿腔的血腥。
幾分掙扎,卻被他困的更緊。
片刻后,他放開她。
嗓音冷如玄冰:“比這吻,恨的更深。”
“歐陽先生,既然如此,何不就當我們沒見過,我正好也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她擲地有聲,“更何況,當眾親吻陌生女子,你不覺得有辱家風嗎?”
蘇冉冉始終記得,她像一條流浪狗一樣離開顧家,可卻被歐陽澈派的人攔截,他們對她……
雙拳牢牢的握着,護着夏小牧在身後。
忍着滿腔心碎的感覺,如同一個女騎士般,與他對着視線。
忽得。
男人輕笑。
呵——
他發出了音,長又清冽的音尾勾人神魂,飽含危險的意味。
“蘇冉冉,我就是在這睡了你,也是天經地義,誰又敢說一個‘不’字?”他霸道,冷酷,狂妄。
“你……!無恥!”
“無恥?”男人眸光一冷,“看來是我對你的手段太溫柔了,允諾,將孩子帶走,擋住那些八卦的眼睛。”
“是,澈總!”
蘇冉冉恐懼的瞪大雙瞳,隱約明白他要做什麼,心底霎那間一片寒冷。
“你……你別過來!”
男人大掌直逼她纖細的腰肢,一陣觸電般的酥麻,頓時傳遍蘇冉冉全身,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瞳中泛起了一抹淚霧。
“歐陽澈,這裏是機場!”
“機場?就算是馬路,只要我想,哪裏不可以?五年前的手術台,你忘了?”
蘇冉冉的眸子泛紅,用力的想要掙扎。
被帶下去的蘇小牧,看到自家奶媽受欺負了,掙扎着揮舞雙臂:“你放開冉冉奶媽,放開我麻麻!”
歐陽澈聽聞微側首望去,見他眉清目秀,五官又幾分熟悉感,像極了兒時的自己。自負的勾起唇角,慵懶淡漠的開嗓:“五年前你第一次,就留下了個種?”
“他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冉冉,你成功惹火了我……”
他聲音低似喃語。
面上不起絲毫的情緒,手卻已探入她最深處的秘密地帶。蘇冉冉望着他的臉,有一瞬間萬分恍惚,他面上清冷似海,絲毫不像是有意要侵犯她。
可他的手,分明已到了最不能觸碰的地方。
蘇冉冉死死咬住唇,不讓自己吐出任何一個音節來,五年未被觸及的地帶,此刻正因他的觸碰而愉悅歡騰,她已覺得羞愧不安,要是正在這種地方和他……那自己還不如死了去!
“歐陽澈,你住手,你住手啊!”她低吼,嘴唇顫着。
不遠處已又不少人拿着手機向這邊而來,甚至聽得見有靠得近的人,在罵她不知廉恥勾引她們的澈總。
“住手?呵……好啊。”
他面無表情的鬆開了她。
可轉而,就將她身上的卡其色大衣脫下扔在一旁,她白色長裙被他掀開,一條長腿強迫性的被壓在他肩上。緊接着,他俯身貼上她,炙熱的溫度烙在身上,直叫她頭皮發麻。
男人似乎還不滿足於此。
“不,不要……”她驚恐的瞪大雙眼,四周的嘈雜聲,好似海浪能將她吞噬!
“冉冉,由不得你。”
。。。。。
他不由分說的挺進,讓她的思緒都斷了片,耳邊不斷響起不堪入目的話。
ji女,不要臉……
就如同那時她從手術室走出來,被一群記者堵在走廊中,拍盡了她出醜的照片。
蘇冉冉暗暗的握緊拳,緊咬着牙一聲不吭,她這幅倔強的樣子,反倒讓男人起了更深的慾望。
一下一下,毫不留情。
她終於忍不住,鬆開櫻唇:“啊……好痛……唔……”
男人堵住她的唇,同時將大衣拿回蓋在她身上,杜絕了那些不懷好意的視線,見她痛苦萬分,他非但沒覺得一絲爽,心尖反倒有種刺痛的感覺。
整整五年!
在未見到她之前,他以為自己失去的是戀人,再遇見,他才知曉,他失的,根本就是七魄。
直到歐陽澈激情褪去。
蘇冉冉才宛若獲得重生一般,可身體痛的動不了一寸,頭髮散亂的披在肩膀上,無聲的抽泣。
這時。
男人發覺周圍閃爍着的燈光,還有粗鄙之語。
“讓他們,消失,明天的報紙,如果有任何一條關於我,全體連罰。”他輕啟薄唇,如帝王發號施令。
消失!
眾人皆是一震,連頭也不敢回去看他,咬牙同聲道“是”后,散開執行命令。唯獨帶着夏小牧的雲,留在男人身邊,他帶着的小傢伙,看到自家麻麻被欺負成這樣。
瘋狂的掙扎,想去打那可惡的怪叔叔!
“澈總,您接下去的行程……”
“全部取消,允諾,你要記得,你是軍人,不是不入流的總經理。”
“是!”
“回老宅。”
歐陽澈抱起昏迷不醒的女人,從vip通道離開了候機廳。
……
蘇冉冉再次醒來時。
感覺到一陣身下柔軟,還有乾燥好聞的氣息。
極為貪戀的吸一口,還未等舒適充溢全身,她猛地睜開眼。
四周牆壁為白,天花板卻為黑,地上鋪着漆黑的大理石瓷磚,灰色的毛絨地毯是唯一的點綴,這德式風格的房間,讓人感到很強烈的嚴謹與壓迫感。
她很不習慣的揉着肩起身。
吱呀——
門打開。
“蘇小姐您終於醒了,少爺在書房中等候您多時了。”等在門外的女傭見她出來,畢恭畢敬的彎腰道。
她面色冰冷,只道:“小牧在什麼地方?”
“這……少爺說了,不能告訴您小少爺的下落,如果您不按照他說的做,他就把小少爺送到非洲去。”
好一個歐陽澈!
蘇冉冉緊握着拳頭,恨不得馬上衝進書房裏將那男人碎屍萬段!
他憑什麼動她的兒子!那又不是他的!想到當初救下自己母子的人,她心中的火焰一下澆滅了不少。她一向是個急脾氣,這麼多年來能變成如今這般沉穩,也多虧那場劫難。
帶走了她的天真稚嫩,和她最寶貴的愛情。
呵。
她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小牧一個人,從那時就一直陪着她,不,除了小牧,還有鯨魚哥哥,若不是有鯨魚哥哥一直陪伴在身邊,便不會有今日的她。
在蘇冉冉思緒翻滾時,她已隨着女傭到了書房前。
不等叩門,她直接了斷的推開,緊接着“砰——”的一聲門重重合上。
書房內。
坐在沙發中的歐陽澈,連眼皮都未抬一下,自顧自的翻閱手中的書。
“歐陽澈,把兒子還給我。”
她大步而去,抽走他手中的誰,扔在一側茶几上。
這下,男人抬起頭。
狹長的眸微眯,那視線與叢林中的蛇王如出一轍,陰寒又霸道。
“求我。”他淡淡吐出二字。
蘇冉冉狠狠握緊拳頭:“我求你把兒子還給我!”
“我是說,冉冉,用你的身體,來求我。”男人不緊不慢的吐字,慵懶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