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節危機
()70年10月,PLANT,Maius1。
尤利阿瑪菲又在研究所里熬到深夜。
最近以來總是這樣,雖然為總是讓妻子為自己擔心而愧疚不安,但是,連只有14歲的獨子尼高爾都已經走上戰場,為保衛PLANT而戰鬥在最前線,他這個做父親的又怎麼好在後方偷懶呢。
一開始,尤利並不同意尼高爾進士官學校的要求,他太了解這個號稱鋼琴天才的兒子,為音樂而生的那雙手根本不適合去操縱殺戮的機器。可是,阿斯蘭,伊扎克,迪亞哥,艾麗西亞,幾乎所有尼高爾熟識的朋友都參加了ZAFT,走進軍校,唯一例外的虹也在折騰着新兵器的事,尤其是……雷諾婭,阿斯蘭的母親,這位尼高爾一直很親近的阿姨死在了Junius7,死在了聯合軍的屠殺之下。
“我不能只是坐在自己的鋼琴旁邊,看着這一切的發生,如果戰火燒毀了一切,如果沒有能傾聽音樂的心靈,那麼音樂又有什麼意義呢?”
2月21日,尼高爾和阿斯蘭他們一起進入了阿米爾士官學校,他則開始在另一個戰場戰鬥――快速完成廢棄殖民衛星的拆解、材料利用,組織和協調整個PLANT的軍備生產,還有最頭疼的,PLANT的內部鬥爭。
內鬥,這種由人自身的不同所造成的衝突,在任何一個相對大的組織中總會存在,在PLANT這樣的擁有三千萬民眾的國家裏更是不可避免。本來PLANT也沒有和聯合進行全面戰爭的準備,只是Junius7的慘劇將PLANT逼上了戰場。在最初情勢危急的時候,還能做到齊心協力,但在“OuroborosOperation”一步步成功、PLANT擺脫了生存危機,尤其是NeutronJammer的大量使用造成地球上大範圍的飢餓、疾病和經濟崩潰,千百萬計的普通民眾掙扎在死亡線上的時候,矛盾不可避免的爆發了。
在ZAFT委員長帕特里克薩拉和評議會議長西格爾克萊因之間爆發了激烈的爭吵,這在這對已經共事三十年的老朋友之間還是第一次。
“戰爭一旦開始,除了勝利我們別無選擇,戰敗的結果我們都可以預見到。”
薩拉的話還是對的,尤利覺得,畢竟這是一場由聯合軍的核攻擊引發的戰爭,沒理由反而要PLANT首先做出妥協。但是,尤利對薩拉的某些行為無法接受,比如放縱ZAFT士兵在戰場和佔領區普遍的屠殺戰俘、**反抗運動的行為――
“那樣的話,我們和朝Junius7扔核彈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可即便如此,尤利也對西格爾的行為感到不滿和難以理解――不擊敗聯合軍的話,任何和談都只是敷衍和逶迤,怎麼能奢望他們會因為開戰以來的損失而停止戰爭呢,那樣的話,聯合根本沒有無法向正在地球上受苦的民眾交代。
至於解除核封鎖,那是在拿PLANT三千萬民眾開玩笑,即使解除了,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緩過神來的自然人只會變本加厲的壓迫PLANT。55年S2流感肆虐的時候,PLANT辛辛苦苦研製出S2流感疫苗並大規模向地球供應,他們是怎麼對待我們的?
毆打甚至虐殺PLANT的志願救援人員,拒絕使用“怪物”製造的疫苗,反而把由此造成的大量死亡都算到PLANT頭上,在地球製造針對coordinator的襲擊……
“戰爭不以PLANT的勝利結束就沒有意義,PLANT已經為此流了太多的血了。”
尤利也這麼認為,所以,最近才一直夜以繼日的工作,努力完成這個,但願永遠都不要用到的禁忌武器――
NeutronJammerCanceller。
70年11月,地球,莫斯科。
在重組戰爭中,民族和宗教矛盾急劇惡化的俄羅斯幾乎在內戰中被毀滅,隨後與歐亞聯邦,或者說歐盟被合併之後,大量居民移居到了氣候和經濟狀況更好的西歐、南歐地區,只有烏克蘭地區作為糧倉和重工業重鎮還勉強保留着當初的繁榮。
伴隨着宇宙開發和核能的廣泛利用,俄羅斯地區經濟逐漸復蘇,人口也迅速增加,很多其他地區的貧民聚集到這個治安相對疏鬆的地方,但直到60年代PLANT與理事國衝突逐漸尖銳化的時候,也沒能恢復曾經的興旺,相反卻因為人才外流、治安惡化等等原因陷入動亂、貧困的泥潭;戰爭剛剛開始的時候,也沒幾個人關注過那場遙遠的彷彿發生在外星球的戰爭,而到了70年4月,這裏的人類才真切感受到戰爭就在他們身邊。
由於斷絕了核能,這裏的電力和供暖不得不退回工業化時代,把原本以為不會再用到的煤炭、石油甚至是木材都利用起來,由於能源危機,原本就不多的工廠和商店也大都關門歇業,滿大街都是失業的人群。
隨後的幾個月裏,一個個徵兵通告張貼在大街小巷,一列列物資列車在大地上轟然駛過,秋季的時候,靠救濟物資為生的乞丐和難民首先發現食物、藥品和飲用水緊缺的現實,原本應該充裕的官方和各大商站里空空如也,在持續十幾天無效的抗議之後,無助的人們只得到處搜尋着野果、野菜或者任何能果腹的東西。獵人成為青壯年中最廣泛的職業,連十來歲的小孩子都成群結隊的遊盪在山林深處,剛剛從重組戰爭中恢復不久的自然生態再遭浩劫。由於電力短缺,機械因為高昂的成本而無法使用,農場主們只好改行經營中世紀莊園,親自動手,用滿身的汗水和毒辣的陽光製造口中的麵包。
原本以熱情豪爽聞名的俄羅斯人如今不得不首先解決好自己的每天的口食和取暖,大街上到處可見被拆得空洞的房屋,每到傍晚,彷彿噬人的怪獸般注視着每一個經過的人。
酒,已經幾乎從男人們的字典里消失了,幾個月前,曾經有軍隊的人來,用錢和食物換走了當地人儲存的伏特加。在冬天到來之前,所有能走的人都離開了這座即將被冰雪凍僵的城市,留下的人只能像田裏的老鼠一樣偎依在一起,祈禱着上帝,今年的冬天不要太冷。
不久,第一場雪就到了,將城裏的行道木和各種景觀植物席捲一空,白天,因徵兵殘留的為數不多的警察們努力的維持着秩序,儘管飢餓的人們早已失去動亂的能力,夜晚,城市陷入一片死寂當中,空洞的彷彿鬼域,直到被第二天的陽光慢慢暖醒。
之後很久都沒有再下雪,這讓滿臉菜色的人們很是欣喜,大家聚到很久都沒去過的教堂,感謝上帝的恩賜,然後開始述說著各自的不幸,聲討那些宇宙怪物的罪孽――
“都是那些怪物的錯,破壞了這個原本乾淨的世界!”
“就是!早知道就直接用核彈全部毀掉好了,那些邪惡的沙漏!”
“朝地球上扔NeutronJammer,他們想要把我們都殺光嗎?”
“不會就這麼算了的,遲早要他們付出代價!”
“那群瀆神者,上帝會懲罰他們的罪孽的!”
……
就像大家詛咒的那樣,很快,死神就來臨了――
伴隨着狂暴的寒風,俄羅斯往年常見的暴雪襲擊了這座冰冷的城市,一開始還有人為被凍死在街頭的乞丐悲傷,很快人們就忘記了他們,因為自己也要面臨著同樣的命運――
彷彿死神就住在隔壁,喜悅的聽着自己的一寸寸肌肉和骨骼慢慢僵硬,生機從眼中漸漸流走,等待着揮舞起寒光閃爍的鐮刀,帶走自己的靈魂。
人們不再感覺到白雪的美麗,在凜冽的寒風中,幾十人聚集在一起烤火,年輕力壯的男子擠在最裏面,沒有人還記得所謂的紳士風度。每當有人被凍僵,旁邊的人都會搶着扒下他身上的衣服胡亂的套在自己身上,把那個可憐的人棄屍在皚皚白雪中,在羞辱中走向死亡。母親和孩子緊緊抱在一起,往往一起變成雪夜的雕像,而此時,丈夫和父親卻只能在擁擠的人群里看着她們靜靜的離開這個,或許已經不再值得留戀的世界。
後來,有BlueCosmos的人來到這裏,說是要為一支為消滅coordinator而存在的特殊部隊招收一批學員,並事先聲明只招收孤兒,因為這支部隊需要足夠的消滅coordinator的強大意志――結果,很多父母為了讓自己的孩子活下去而自殺。
風雪中,一個個坐在溫暖的車子裏離開的孩子,彷彿還能看到,漫天風雪中,爸爸媽媽掛滿寒霜的身體還吊在樹枝上,吱吱的晃來晃去――
71年12月,東亞,西安。
從很久以前開始,這座位於沙漠區邊緣的城市就一直飽受乾旱的困擾――缺水,風沙,堆積的人口,混亂的治安,彷彿等待死亡的老人,沒有半點生氣。
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的人們其實也不喜歡這座城市,只是――整個東亞都是如此,外地未必會好多少,有時候人們也會幻想着離開東亞,只是很少有人支付得起那昂貴的費用,而且,人地兩生,誰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呢?
由於貧窮,這裏幾乎沒有coordinator的存在,對於這種所謂的“怪物”,當地人其實沒什麼概念,最多也就是一些很優秀的人罷了,邪惡什麼的,不過是那些失敗者的嫉妒和憤恨而已;像東亞很多閉塞的城市一樣,這裏沒有人去過宇宙,說到“骯髒的存在”,人們往往首先會想到那些在燈紅酒綠中沉醉的官僚、在紅燈區里賣身的娼妓,而不是所謂的coordinator。
即使是在開戰之後,也沒有人覺得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那是一場外地人和更外地的人打的一場無聊的戰爭”
大家都很無所謂的看着被官方裝點過的戰爭報道,憑藉著多年的經驗,猜測着這次聯合軍又輸成了什麼樣,什麼時候打累了開始談判――畢竟,打仗的話,大家都要額外交稅的。
很快,這種悠閑就消失了。
4月1日,愚人節,這一天,ZAFT向全球發動大規模襲擊。
看到新聞的時候,大家啞然失笑。
今天是愚人節沒錯,但政府的這個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剛剛還被聯合軍壓到本國的ZAFT什麼時候有本事進攻全球了?
但是到下午,大家就再也笑不出來了:全城斷電,工廠企業全部關門,隨後,連政府大和豪宅區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這不是笑話。”
後來,在利用煤炭和石油恢復了一部分供電之後,大家才了解到是怎麼回事,ZAFT投下了大量奇怪的東西,然後,核電站全部停轉了。
“原來是怪物搞的鬼”
大家第一次了解了coordinator的含義,卻寧願永遠都不了解。
炎熱的夏季,太陽殷勤的炙烤着乾涸的大地,大家一邊和狗一樣趴在陰涼的地方喘氣――現在,已經用不起電了――一邊咒罵著那些太空怪物。
“聽說,那些衛星原本是我們的,那些怪物們卻說那是他們的領土”
在閑聊的時候,有人憤慨地說道。
“原本,還是我們給了那些怪物一個能住的地方,他們不但不感恩,還扔那種邪惡的東西下來――”
“是啊――”
大家一下子對coordinator的忘恩負義憤怒起來。
不久,水也用不起了――因為數百年以來的過量抽取,地下水位越來越低,在現在電力嚴重緊缺的時候,水的價格直線上升,而普遍的失業則讓所有人都陷入了困境,只能每天等着政府的救濟。
日子越來越難過,雖然秋天還算過得去,但冬天,西安的冬天一直都很冷,今年的話――
為了避免造成騷亂,政府開始組織拿得出搬遷費的人離開,而沒有錢的人只能一邊咒罵著政府喪盡天良一邊無奈的留在這裏。
幾個月後,下了一場雪,天氣預報說,今年冬天特別冷。
在呼呼的風中,西安變成了一座死城,陰冷的可怕。
也許,到了春天,它還會蘇醒,也許不會。
誰知道呢……
……
70年12月,大西洋聯邦,華盛頓。
大西洋聯邦原本是三大強權中最強大的一個,當然,對核能的依賴也最重,遭受的損失也最大,但是,依靠強大的科技實力和充足的能源戰略儲備,大西洋聯邦第一個從NeutronJammer的摧殘中站了起來,成為聯合說一不二的主宰,危機深重的歐亞聯邦和東亞共和國不得不唯大西洋聯邦馬首是瞻――
曾經努力了多少年都未能達到的目的竟然因為coordinator的進攻而得償所願,這個世界還真是諷刺。
現在的大西洋聯邦,國土囊括整個美洲,以及冰島和不列顛群島,隨着整個國家進入戰爭狀態,聯合軍,準確的說是大西洋聯邦軍開始積蓄實力,等待着打倒了PLANT之後――
“我們就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
在這個被凋敝和絕望填充的世界上,如果哪裏還能讓人感覺不到文明的倒退的話,那就只能是高官顯貴、財閥巨頭們的豪宅了――他們依然可以享受優雅舒適的貴族生活,如果在發現身邊的世界一點點凋零和死亡的時候還有那樣的心情的話――而此時,這個國家的主宰者們,各財團的主人和政界領袖們都在等待,等待着今天的主角。
穆爾塔阿茲拉艾爾,大西洋聯邦實際的掌權者,成員數以十萬計、在全球各國都有重要影響的BlueCosmos的首領,不誇張地說,他是現在聯合的主人。
“各位自然人的精英,聯合今天和未來的主人們。”
阿茲拉艾爾在所有人起立後走到宴會的中心高台說道――這些所謂社會名流的期待、恭謹的態度讓他略感滿意,昨天的交易中被那些得寸進尺的傢伙漫天要價狠宰一通的怒火小小平息了一點,不過看上去G還是物有所值的,在這個MS成為戰場主角的時代。
“由於種種宇宙怪物們製造的意外,我們的民眾飽受寒冷、飢餓和疾病的折磨,我們的國家倒退回幾十年前,蔚藍的星球,我們美麗的家園,在那些怪物的蹂躪和污染下幾乎成了垃圾的堆放場,古老的遺迹滿是污濁,聖潔的教堂朽壞不堪,我們,作為這個世界的主人,卻被迫忍受一次次的慘敗,在羞辱和嘲笑中苟延至今,今天!”
阿茲拉艾爾狠狠的揮一下手,身後的僕人打開牆壁上的巨大屏幕,那裏顯示着一台台人形兵器;不同於ZAFT的單眼青色或紫色的Ginn、Dinn,這些雙眼的機體呈現出多彩的外表,精悍的身軀。
“我們的MS,我們自然人自己的MS,已經完成設計,即將走出車間,走向戰場,由我們的自然人勇士們,給那些宇宙怪物狠狠的打擊,讓那些骯髒的非自然的傢伙知道。”
阿茲拉艾爾最後幾乎是在咆哮。
“我們,才是這個蔚藍而澄清的世界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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