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有開始的開始
她和陸明之前是同事，在一家KTV上班。不過剛開始他是廚師，她是服務員，後來她才進廚房和他一起在後廚工作的。
他上完初中就出去打工了，混了一兩年沒什麼一技之長工資也不高，且厭煩了工廠沒日沒夜的加班，然後就回來開始跟着他姑父在廚房做學徒。學了幾年後就出師單幹了，後面覺得在酒店廚房工作量太大，就改到夜場廚房去做小吃什麼的。在她進去工作之前，他已經在那裏工作了三年多了。
這些都是後來一起在廚房上班后他告訴林映雪的。
回想兩年前，那時剛高中畢業的她和同班同學麗麗一起出來找工作，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有意向的工作對方都以沒有工作經驗給拒絕了，不需要什麼工作經驗的工資又太低，工作量又大還沒漲工資的可能。想來也是，在小縣城找工作可沒那麼多稱心如意的等着你去挑的。
最後，她們兩個只好硬着頭皮去了一家貼着招聘啟事的KTV碰碰運氣。畢竟找了幾天，身上的銀子已經不多了，總得先找份工作掙錢養活自己再說吧，就當是騎驢找馬也好啊。
原本她們是想到外地的大城市去進工廠打工的，但家裏都不同意，說她們剛從學校出來，沒什麼社會經驗，又是姑娘家的，去那麼遠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不安全。就這樣，她倆就只好先在本地找個工作先歷練歷練了。
說硬着頭皮去應聘的可是真的，因為在林映雪的認識里，那樣的娛樂場合都挺亂的。喝醉酒一言不合就打架的赤脖小青年，要麼就是一身酒氣滿面油光的猥瑣大叔……更擔心的是村子裏愛說是非的長舌婦們會不會各種添油加醋啊，因為她們都說去娛樂場合的都是不好的。
不過性格大大咧咧的麗麗倒不這麼認為，平時也是個膽子超肥的瘋姑娘，雖說在學校學習成績遠不如林映雪，但主意倒是不少。她覺得別人在那裏上班好好的都沒事，自己幹嘛去擔心這些，反正在本地，應該不會有什麼黑店的，不能被電視劇里編的故事給嚇死了。再說了，她有個朋友的姐姐也在另一家KTV上過班，也沒見人家說過有什麼不好的呀，而且招聘啟事上面還說不光有底薪，還有提成呢。
最後，兩人簡單的商議一番之後，額，確切地說應該是麗麗的攛掇，更多的是這幾天的耐心也被這毒辣的太陽曬蔫了，她倆決定先去面試看看，不行再撤！
麗麗拽着林映雪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兩人一副**就義視死如歸的樣子，準備邁進那扇看起來富麗皇堂的大門時，迎面走來一個人。個子不算特別高，大概勉強一米七的樣子，有點瘦，臉色稍白還有些不是很明顯的黑眼圈，一看就不像是睡眠很規律的樣子。利落乾淨的寸頭，穿着白色廚師服，廚師帽隨意地別在褲兜里半垂着，嘴角叼着燃了半截的煙，斜眼瞄了一眼像流浪貓一樣的她倆，咬着煙頭懶懶地問了一句:“來應聘的？”
她倆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點點頭，也不敢多說什麼，看樣子他應該是這裏的廚師。
“跟我來吧。”他說著，對她們大手一揮，轉身像老大一樣在前面帶路，而她們兩個也楞楞地像小嘍啰一樣跟了進去。
林映雪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大廳的裝潢在她眼裏看起來很豪華，壁紙什麼的都是金黃色的色調，就像電視劇里的大酒店一樣。頂部的天花板吊著一組目前她見過最大的水晶燈，因為是白天還沒有的緣故沒有開燈，若是晚上營業了，想必就是所謂的紙醉金迷的感覺了吧。
“妮娜，有妞來應聘！”那個給她們帶路的廚師站在樓梯口朝樓上大聲喊着。
妞？？林映雪怎麼聽怎麼覺得好像她們是應召的小姐一樣，就像古裝劇里怡紅院的橋段，這人真是的，怎麼說話如此輕浮？這裏的人都是這幅德行么？天啊，若真是這樣的話，那真是此地不宜久留了。
正想着要拉麗麗轉身走掉，卻聽到樓上噔噔噔高跟鞋疾步走下來的聲音。心想來都來了，這樣冒失地走掉好像不太好，好歹也先走個過場，不行再走也不遲，這光天化日的人家又沒反鎖着門，想來也不會怎樣。
“在哪兒呢？又是你帶來的熟人啊？”
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染着棕色頭髮的女孩子拿着文件夾踩着穩妥的步子走下來。那女孩看樣子比她們大不了多少，扎着丸子頭沒有留劉海，圓潤的臉上化着精緻的妝，身上一套黑色的套裝，很乾練的樣子。
“對啊，是我的兩個表妹，往後可得多照顧着點哈……”那人嬉皮笑臉地說道，然後拿着即將燃盡的煙頭走到旁邊的前台，將它摁進了台上的煙灰缸。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每次人家來應聘的都是硬被你說是們家親戚熟人，廚房的砧板也沒你這臉皮厚的……”
那個叫妮娜的女孩子假裝翻着白眼跟他調侃一番，然後轉過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兩個緊張得要死的可憐蟲，爽朗地笑道:“別理他，他這人貧嘴慣了，就這德行。看樣子，剛畢業的吧？別緊張，來~我們到那邊的沙發坐着談吧。”說著便朝着大廳的那套豪華歐式沙發走去。
妮娜隨和的態度讓她們對這個地方的顧慮稍稍有了些改觀，以前的緊張也消減了許多，想來也不會是什麼豺狼虎豹之地。
妮娜給她們兩個一人倒了一杯溫開水，放在沙發前的大理石茶几上，然後坐在她們對面的位置，手中拿着筆打開手裏的文件夾準備記錄她們的基本資料。她們兩個就這麼筆挺着腰桿，拘謹地坐在沙發上等着問話，現在想來，有點像進了班主任的辦公室一樣。
好在這裏的要求都不是很苛刻，只要五官端正和手腳件勤快些之外倒沒別的什麼了，妮娜說教他們一些基本的事項，多看看同事怎麼做的就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