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弟子墨一
沈府邢烈住處。墨離坐在椅子上,平靜的看着邢烈,淡淡的開口道:“張毅倒台了,兩天前他來找我的時候絲毫沒有提及你。”
邢烈說道:“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離間計,對我無效。”
“我沒有必要騙你,這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我身為一介下人,要做的只是效忠張大人而已,張大人做什麼決定我都會無條件服從。”邢烈倔強的說道。
“可是他現在已經倒台了。因為貪污,被錦衣衛帶走了。想來,他下半輩子要在天牢裏度過了。”
“若非因為你,張大人怎會如此?如今我打不過你,待得將來有機會,我定然會斬你項上頭顱,為張大人報仇。”邢烈牙齦緊咬道。
“既如此,今後你便跟在我身邊,好生習武。若是將來,你還想殺我,我隨時給你報仇的機會。”墨離一臉淡然的答道。
“邢烈怎可與仇敵為伍?今日你若不殺了我,我們便就此告辭,將來有一日我必取你項上人頭。”邢烈說完就轉頭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卻似是想到了什麼,從懷中拿出一本裝訂好的手書,扔給墨離說道:“這是你給的秘籍吧,我是不會要你的東西的。”
墨離接住邢烈拋過來的手書,還沒說話,沈浪先說道:“站住!”說著,沈浪一個閃身出現在邢烈身前,單手抓住邢烈的后脖領,將其又給拽了回來道:“師父還沒說你可以走。”
時間來到半個時辰之前。沈家門外,沈浪親自出門迎接墨離。
剛見到墨離納頭便拜:“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這一幕惹得周圍路過的人們紛紛側目不已,紛紛指指點點。
“這位公子是誰啊?沈家公子居然要拜他?”
“沈少爺這是怎麼了?”
“你們沒聽沈少爺剛才說的嗎?‘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這位公子明顯是沈浪少爺的師父啊。只是不知這位公子如此年輕,究竟能教沈公子什麼本事?”
旁人的種種暫且不論,只說墨離眼見沈浪如此,也是一愣,沒想到一本太極拳就能讓沈浪如此。隨即反應過來,趕忙上前扶起沈浪說道:“沈兄何須如此?!”
沈浪順勢站了起來,一臉興奮的對着墨離說道:“師父有所不知。走走走,先入府,我們邊走邊說。”
與墨離走入府中,卻是並未向著沈浪的卧房走去,而是直接向著沈家大廳走去:“師父,沈某自幼體弱,幾乎試過所有的方法也無法改善絲毫。可是自從練了您傳授的太極拳以後,身體卻是一天好過一天,這僅僅三天時間,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您且看!”說著,沈浪二人來到一座假山前,沈浪握手成拳,一拳砸向假山。這一砸之下,假山卻是直接從中間開裂了。
“我的個乖乖,這有錢人家的公子就是不一樣,這麼大一座假山,說砸就砸了。”墨離心下腹誹着,嘴裏卻是說道:“沈兄果然天資過人,短短三天便已然練出了內力。只是沈兄似乎對這內力施展之法有些不清楚。”說著,墨離站在原地,一拳向著三四米開外的那座假山轟了過去。只聽“咔咔”聲不斷響起,大約兩三秒之後,整個假山便碎成了無數塊碎石塊了。
“師父……真乃神人也!”沈浪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心想道:“我的個乖乖,師父就是師父,這麼大一座假山,說砸碎就砸碎了,還是隔空砸碎的,這還是人嗎?!”
“沈兄不必如此,只要掌握內力的使用方法,勤加修鍊,不出半年,你也可以如此。如此,你且試試將散佈周身的內力附着於拳頭之上,再來一拳試試。”墨離卻是當真進入了師父的角色,教導道。
沈浪依言而為,集中精神調動周身內力,將之包裹於拳頭之上,然後一拳轟向三四米開外的另一座假山,只是這座假山卻是紋絲不動。
“呵呵,沈兄卻是急了些。想到達到內氣外放的境界,還需多加練習,使內力總量達到一個臨界值之後方可施為。如今,還是老老實實的一步一個腳印的來吧。”墨離眼見如此,有些好笑的說道。
沈浪聞言,臉頰微微有些泛紅,卻仍是應道:“是!”說著,便一個閃身走上前去,將包裹着內力的右拳藉助前沖的慣性一拳向剛才那座“嘲笑”過他的假山砸了下去。這一拳砸下去,假山依舊沒有絲毫反應。這一幕卻是讓沈浪愣住了,怎麼按照師父所說的,還不如本來的肉體強度了?只是不等沈浪多想,隔了三五秒的時間后,假山從內部開始傳來“咔咔”開裂的聲音,隨即,假山上出現了一道裂紋,這道裂紋出現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迅速擴大,轉眼,就將整座假山分成了兩半,向著左右兩側各自倒了下去。
“師父,我……這……”沈浪眼見自己一拳之下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卻是有些蒙住了,心想道:“這一拳要是砸在人身上,誰能扛得住?”
“還不錯,你的內力強度還可以,只是掌握的還不夠熟練,蓄力時間太久了,這麼長時間的蓄力,敵人早就把你斬了。今後每日除了練習拳法之外,抽出一個時辰練習控制內力,待得你能夠瞬間將內力包裹到拳頭上的時候,我再來教你下一步修鍊方向。還有,太極之拳講究以柔克剛,這種剛猛的打法不適合你,今後還是以柔為主。”
“謹遵師命。”沈浪說著,彎腰拱手對墨離作揖道。
又閑聊幾句,墨離二人便來到正廳前,一眼便可以看到主座上坐着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子看到墨離之後,微微一愣,隨即快步走上前來,熱情的招呼道:“墨師父,久仰久仰!早聽浪兒說近來得一位武道前輩傳授武功,不料墨師父卻是如此年輕,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沈家主謬讚了,武道前輩一稱墨某卻是萬不敢當。至於傳教武藝嘛,只是我與沈浪兄投緣,便順手為之,沈家主不必如此。”
“嗯,年輕卻不狂傲,身懷絕世武功卻不恃才傲物。我聽聞小兒說,墨師父不止武道修為驚人,文學一道也是不遑多讓,僅此我高郵府鄉試卻是墨師父中了解元?”
“離愧不敢當,這解元確是在下。不過這功、名、利、祿均為身外之物,唯有忠孝方為正途。只是墨某如今卻是無親無故,無處盡孝,唯有入京趕考,為國盡忠一途爾。”
“墨師父高見,倒是沈某虛活四十載,心境卻是不如墨師父啊。”沈從雲自嘆不如,隨即扶着墨離向正廳上方走去,邊走邊說道:“你瞧瞧,你瞧瞧,沈某當真是不應該啊,光顧着和墨師父寒暄了,卻是忘了要請墨師父入座,怠慢了墨師父。來來來,墨師父請上座。”
墨離客氣道:“沈家主這番熱情,墨某不勝惶恐,沈家主又何來怠慢一說?”
這沈府正廳與尋常電視劇中所演的並無不同,上首處兩把太師椅分置兩側,一張桌案橫亘在中間,就像楚河漢界一般,使得兩把太師椅涇渭分明。廳內向下,左右兩側各設四張玫瑰椅,每兩把椅子中間都用一張高束腰花幾分割開來。
“墨師父請!”
“沈家主請!”
“我為主,墨師父為客,自當墨師父先請!”
“沈家主不必如此,這般推諉下去,不知要到何時了,我們一起吧。”
“墨師父所言極是,合該如此。”
墨離與沈從雲坐定后,沈從雲對沈浪使了個眼色,吩咐道:“浪兒,還愣着幹嘛?趕緊拜師啊,這師父都叫了這麼久了,拜師禮還沒辦,我沈家子弟何時如此不知禮數了?!”
“是。”沈浪聞言,即刻上前,跪倒在正廳中央“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頭。
這一幕着實打了墨離一個措手不及,趕忙就要站起來將沈浪扶起,說:“沈兄這是作甚?何須……”
不等墨離說完,沈從雲卻是攔住欲要起身的墨離,說:“小兒能拜您為師,實屬這小子的造化,還請墨師父切莫拒絕。”
墨離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我便收下沈兄這個徒弟吧。”
沈浪見墨離答應,便從身旁侍從手中接過茶杯,高舉過頭頂,向前行了三步。隨後又跪下磕了三個頭,再將茶杯舉過頭頂向前行了三步。如此,行至墨離身前,剛好磕了九個頭,跪足了三次,行了三跪九叩的拜師大禮。“師父,請喝茶!”行至墨離身前,沈浪朗聲道。
“好,自今日起,你便是我墨離的弟子了。你是我的第一個弟子,今後便隨我墨姓,賜名一,取一元復始之意。”墨離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后道。
“墨一拜見師父,謝師父賜名。”沈浪拱手道。
“墨師父,這個……賜名便好,至於這姓……”沈從雲有些尷尬的說道。
“沈家主不必擔憂,墨一隻是我門中之名,於外人前,他依舊是沈浪。”墨離笑着解釋道。
聽墨離如此說,沈從雲才將心中一塊大石頭放下。
如此,又與沈從雲聊了一會兒,墨離才與墨一,也就是沈浪一起前往邢烈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