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神秘墮樓案(一)
2016年,3月15日。
天色陰沉,這個時候的我正在開車趕往案發的現場,原本我正在家裏寫論文,這時候我收到警察局的通知:有案件了,地點大連花園。
開車的路上開始下着微微細雨,我右手開着車,左手撐着額頭在思考,這個季節不應該有這種程度的雨水。
地點是市區的一個中心花園,案發現場很多人在圍觀,現場已經圍了警戒線,我下車之後,撣了撣身上的雨水,我看了周圍的環境,到處都是高樓大廈,是一個住宅區。
我低下腰,穿過警戒線,拿出了自己的證件掛在胸口,證件上面寫着:高級法醫:許仲文。
死者呈趴到在地的死狀,雙眼佈滿血絲,鞋子掉了一個,另外一個還穿着腳上,頭髮紊亂。
我問巡邏警察:什麼情況?
死者孫嘵嘵,今年19歲,在本市讀高三,成績優異,並沒有和別人結怨,生活規律正常,社交圈子正常,在三個小時前,她父母報案,說她神秘失蹤了,在一個小時前,她從宜興大樓跳下來,當場死亡。已經在通知她的父母了。
我拿出手套,戴在手上,開始檢驗屍體。
我抬起死者的手,摸了一下傷口,檢查了一下頭髮,我看了前面的大夏,那裏很清楚地寫着:宜興大夏。
蘇啟志趕到現場了。檢查得怎麼樣?
我重重地說:初步檢驗是墮樓致死。就是說死因沒有可疑?可以斷定是自殺?蘇啟志很快下了斷論。
這個問題我還不能回答你,要送回去等我進一步檢驗才知道。死者的父母呢?
他們在外面,哭得很厲害,情緒估計失控了。蘇啟志嘆了一口氣。
我負責驗屍,其他的就靠你去調查了。蘇啟志滿懷自信地說:交給我吧!
殮房。
我的助手遞給我一雙手套,我戴上手套之後對他說:記錄我所說的話。
死者孫曉曉,十九歲,墮樓致死。身上沒有皮外傷,死因是頭顱撞到硬物,顱內大量出血致死。
我翻了一下她的雙手,指甲沒有皮屑,也沒有污泥,死前沒有掙扎過。等等!她的雙手緊握拳頭,應該是生前遇到很緊張的事,讓她緊握拳頭,根據屍體的死狀,正常來說,一般從高樓墮下致死的人,應該是腳最先落地,死狀不應該是趴着的,頭髮也不應該如此紊亂。如果沒有猜錯,她死前肯定有掙扎過,但指甲裏面沒有皮屑也沒有衣物纖維。死者死因有可疑。
蘇啟志來辦公室找我:驗屍有結果了嗎?
我覺得死者的死因有可疑,聚集你那一隊的隊員開會。
總共有八個人坐在那裏,我開玩笑地說:阿蘇,你的團隊很龐大。
蘇啟志驕傲地說:放心吧!全是精英。你可以開始了。
今天大連花園發生了一宗墮樓案。死者是一位在校的高三學生,生活規律正常,社交圈子也正常,沒有不良嗜好,也沒有和同學結怨。在墮樓之前的三個小時,她父母報案,說她失蹤了,就在兩個小時之後,她女兒就從宜興大廈跳下,頭部碰到地面,頭顱內大量出血致死。
包公搶先發言了:那就是普通的墮樓案?
沒錯,表面上來看,的確是一宗普通的墮樓案。但是我複檢死者的屍體的時候,發現她的拳頭緊握,也就是說她在跳樓之前很緊張,而且她的頭髮很紊亂,雙眼佈滿血絲。
龍鬼發言了:這都很正常,跳樓之前都會很緊張,而且跳下來以後,由於風力的原因,頭髮就會散開一旁。
不對!一個人如果是跳樓自殺,她雖然會很緊張,但是拳頭應該不會握得太緊,我檢查過她的拳頭,握得實在太緊了,我差點掰不開,還有她的雙眼佈滿血絲,說明她在跳樓之前曾經哭得很厲害,她的頭髮雖然紊亂,但是亂的方式不一樣,如果是普通的風力,頭髮就會向四周散開,但是兇案現場拍到的照片都顯示是散得比較集中,沒有太亂,還有最後一點,一個人如果是跳樓自殺,按道理應該是腳先落地,再到胸口,頭很少會傷得那麼厲害而且還是致命傷。還有她的伏屍形狀,也不應該是完全趴着的,她的臉都要壓在地上了。
小鬼自言自語地問:難道不是自殺?
我來演示一下,死者可能當時和兇手糾纏着,兇手的力氣很大,她不夠力氣,於是很緊張地緊握着拳頭,掙扎過程中,頭髮也被打亂了,但是兇手說了一些話,讓死者鎮定了下來,兇手就從後面推了她下去,就造成了頭先落地,再到胸部,然後到腳。
當然一切都是我的推測,至於事情的真相還是交給你們去調查,我會複檢死者的屍首,有消息我會通知你們。
驗屍,開會,這些事情都進行完畢之後,已經是凌晨了,但是我一點都不疲累,這個時候,她一定會準時上線。
我登錄了QQ,剛剛上線,就收到她的消息。
我今晚買了《福爾摩斯》全套,我有好一陣子忙了。
她叫崔悅,我們在一個聊天室裏面探討案情認識的,她是心理學家,關於案子的事情我都是請教她的。
我今天遇到一宗墮樓案。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她收回了兒戲的性格,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死者是19歲的高中生,從一座大廈墮樓致死。
死者是女生吧?她的直覺很靈敏。
女生一般什麼情況下會選擇自殺?抱歉,女生的問題只有她比較清楚。
女生做傻事,還能有什麼,還不是無聊的愛情。她好像很討厭男女之事。
她不是自殺的,而是被謀殺。我將我的觀點告訴了她。
如果是自殺,你也不用來找我了。女生一般都會有寫日記的習慣,你可以從這一方面下手。
通常你會在什麼情況對一個人失去戒備?
我對任何人都有很重的戒備,如果你說的是普通人,我想只有家人或者愛人。
那就是情殺?
也有這個可能。老實說,我老是給你提供意見,我就像華生一樣。她開玩笑地說著。
我可不是福爾摩斯,我只是法醫,我的職責只是驗屍,我不負責推理。
我是心理醫生,所以為你提供犯罪心理?她好像很愉快。
為什麼你永遠只有在凌晨之後才會出現呢?像個吸血鬼一樣。我問她。
我告訴你,心理學家可是怪人,你將來不能找心理學家做女朋友,不然你會死得很慘!她在嚇唬我。
我覺得你很有做法醫的潛質,你當初為什麼要選擇進修心理學呢?
你傻啊?我要是做了法醫,誰幫你分析罪犯的心理!
我知道她有難言之隱,我也不勉強她。
我下了,我還要趕論文呢!
巧了,我最近也在寫論文,但是我沒有告訴她,我發了一句晚安就下線了。
崔悅……一個很有趣的女孩。
早上八點,我就收到蘇啟志的短訊:我們要去死者的家裏調查,你過來取證!
來到死者的家裏以後,我戴着手套進入死者的房間進行取證,房間整潔沒異味,這是一個高中生標準的房間,小小的書架上都放滿了書,很多書籍都是關於學習的,還有一些國外文學《巴黎聖母院》、《簡愛》、《安妮日記》。這樣看來她的確是一個品學兼優,喜歡看課外書的三好學生。咦?在書架最起眼的地方擺放着饒雪漫的作品,其他的都擺在靠左或者靠右的地方。我隨手拿起一本饒雪漫的作品來看,左耳?這麼奇怪的書名都有,但是看內容簡介應該是屬於青春類型的故事,也會有愛情的橋段。
慢着,愛情?我突然茅塞頓開,留意了一下床上的被子,疊得很整齊,我坐在床上,企圖冥想一下死者的生活習慣,但是腦海里一片空白。
一剎那,我聞到淡淡的味道,不是屬於女生的味道,這種味道我熟悉。
我走出客廳,就看到包公在盤問死者的父母:她有沒有和別人結怨?
她們好像還是很悲傷地說:沒有……她很乖的……
那她有沒有親密的朋友或者男朋友?我坐在她們的前面問。
她們好像停止了悲傷,思考了一下,還是老樣子回答:她人緣很好,但是來往得比較親密的還真沒有,至於男朋友更加不可能,她很乖的,不可能在學習的階段談戀愛的!
我隨口地說著:謝謝!如果你們想起什麼,就通知我們吧!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問死者的媽媽:你女兒有寫日記的習慣吧?
她可能很好奇我問這個,但是她還是回答:有,但是她從來不讓我看的。
那她從什麼時候開始寫日記的?
可能是最近的兩三個月吧?我對她的了解真是太少了!她又哭了。
那她一般會將日記藏在什麼地方?
她還是在那裏哭,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有什麼發現嗎?包公問我。
有,我需要回殮屍房重新檢驗一次。我緊急地說著。
殮屍房。
上次是複檢,這一次我要剖屍,我要清楚地知道死者生前曾經吃過什麼。
我用刀在死者的肚皮上慢慢地剖開,我在死者的胃裏面發現了一顆葯,我用夾子將胃裏面的藥丸夾了出來,發現一顆葯,這是什麼葯呢?根據死者的家屬的說法,死者的身體很健康,也沒有不良嗜好,我留意到子宮的位置,我知道那是什麼葯了,兇手的殺人動機我已經找到了。
我來到啟志的辦公室坐了下來,他好像有很多的文件要修改,頭也不抬一下就直接問我:驗屍有什麼發現?
驚人的發現!我在死者的胃裏面發現了一顆葯。
什麼葯?她的身體很健康!他好像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原本我也覺得很奇怪,但是當我檢查了一下她的子宮的時候,我的所有疑問都已經解開了。
他充滿期待地看着我。
死者懷了身孕,應該是剛剛懷上的,所以不容易發覺,直到我解剖了屍體才發現原來她已經懷孕了,那顆葯經過化驗,證實是墮胎藥。
他還是不相信:可是這也說不通啊,死者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她的父母也肯定她沒有交男朋友或者來往得很親密的異性,她怎麼可能懷孕?
我檢查過死者的房間,很整潔,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但是我在她的床上發現了一樣東西。
他顯然在等待我的答案。
死者的床上有男性的氣息。
不會吧?這你也聞得到?他覺得我在瞎掰。
她床上的氣息除了她自己本人的,還有另外一種雄性的氣味,這種氣味充斥着濃重的荷爾蒙,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屬於一個正值青春期或者處於發育期的男生,但是死者為了隱藏這個男生的存在,故意用古龍香水清除氣味,但是可能由於這個男生長時間在她的房間裏面逗留,氣味始終沒有辦法完全清除。
我查過了,死者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經常要飛來飛去,根本沒有時間留在家裏照顧她,只是每個月依時定候地寄生活費給她,所以她是一個人生活的,在高三這種年齡階段,難免會對異性有朦朦朧朧的好感,就算她談戀愛,偷偷帶男朋友回家,她的父母也是毫不知情的。更別說她懷孕了。
他若有所思地說:那就有調查的方向了。突然他的電話很突然地響起了。
他接了電話之後,臉色變得很陰沉:長興大廈有人墮樓身亡。
我站起來對他說:我們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