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魍？布萊恩？

睜開眼，打量着這小屋。

兩行清淚從臉頰滑下。

“醒了，吃東西么。”雷伊走進來，環抱雙臂，警惕地看着他。

“……你是誰……”他的一雙藍眼睛迷茫地看着雷伊。

“我是誰？”雷伊勾唇一笑，“你是誰？”

“格雷斯星光明守護者布萊恩伯克……”他皺眉，“我怎麼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暗影系能量？”

“我么。”布萊克走進來，看着他。

他迷茫地看着他們，又環視四周，“……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你不還能想起來你是誰么。這很好啊。”布萊克平淡地看着他。

暗魍站起來，因為體力不支又坐回去，他抱着頭，皺起眉，一副難受的樣子。

然後他抬起頭，“……伯恩？”

布萊克點了點頭。

“我好像……做了個噩夢……”他迷茫地看着布萊克。

“很不幸，你的噩夢都成了現實。”繆斯也走進來。

他又固執地站起來，緩緩地走到布萊克面前，“你是伯恩嗎？”

布萊克只是點頭。

他抬起手，緩緩地貼在他臉上的疤痕處，“……我都做了些什麼……伯恩……”他的眼中再次溢出了淚，上前一步擁抱了布萊克，抽抽嗒嗒地啜泣。

布萊克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表情，只是簡單地，迎合了一下這盼了二十年的擁抱。

……

暗魍，不，現在是布萊恩。他一個人靜靜地把這二十年的事情在腦子裏，像放電影一樣過。

終於，他開始和大家交流。

“……黑魂組織最頂級首領叫靨魘。”他腦子裏沒思緒，一團亂麻，“我沒跟她見過面。四大將中只有暗魑見過她，深得信任。暗魑乃裂空星系總兵，我就是被他抓住，然後……”布萊恩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他死咬着牙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

“慢慢來吧。”雷伊拍了下他的肩膀。

“我時間不多，要趕快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布萊恩閉上眼睛想了想，“我是卡蘭星系總兵，手下有暗聯和血麗兒血靚兒。我和暗魑關係不錯，因為我手下布萊克因為地區方便派到暗魑手下一段時間……”布萊恩看着布萊克，眼神里是說不出的苦澀。

“暗聯，暗聯死了……”卡修斯撇了下嘴。

“黑魂組織可能還有復活的方法，只是我不太清楚……”布萊恩皺眉，“暗聯的索倫森還沒有被派出過，目前是在培育過程中，他是譜尼的複製體。”

“譜尼？！”大家吃了一驚。

布萊恩的記憶模糊而混亂，他幾次抱着頭沉思，次次都一副痛苦的樣子。

“暗魍的下一個目標是推特星，吞掉它之後整個卡蘭星系基本上就廢了……然後我不知道……”布萊恩閉上眼睛皺起眉。

“別勉強自己。”蓋亞看着他難受的樣子，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伯恩……我對不起你！”布萊恩再一次落淚。

他的心理水平，依然停留在二十年前，那個天真的孩子。

“已經過去的事情，說什麼也沒用。”布萊克搖搖頭。

“我給魔靈一族抹了黑。”布萊恩看着自己的雙手，“我的手上，沾滿了罪惡的鮮血。”

“脫胎換骨，還來得及呢。”雷伊撫了撫他的後背。

“來不及了。如果暗魍對推特星久攻不下，下一個到來的便是索倫森……他的實力……”

“你要有信心，也要有決心。”卡修斯眨巴着藍色的眼睛看着他。

“你……你根本不知道黑魂組織里都是些幹什麼事的什麼人！”布萊恩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他的一雙墨藍色的眼睛又蒙上一層霧氣。

“動不動就哭，是男人嗎？”蓋亞撩了下他的頭髮。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腦子裏總有些血腥的畫面閃過……”布萊恩閉上眼睛低下頭，牙齒也打架。

“哥，事情都過去了。”布萊克的語氣還是那樣，冷冰冰的。

“伯恩……跟我單獨聊聊。”

布萊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站起身，“隨我來。”

……

“你受苦了。”

“除了這個呢。”

“……我想你……”

一個人和蘭特在一起的時候，他也總是在心裏念叨這三個字。

三個字染濕了布萊克的心，他閉上眼睛躊躇了一下，然後又看着他，“我也想你。想了二十年。”

“伯娜還活着么？”

布萊克遺憾地搖搖頭，眼裏蒙上一層水氣，卻沒有流出來。

“……”布萊恩想說什麼又沒有說，然後定定地看着布萊克。

布萊克也看着他。

兄弟倆的感情，就在這互視中重新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