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招攬狄仁傑 邪劍仙出世
狄仁傑此時,心裏頭其實也有些吃不準:按照老李家自詡太清後人,而武則天則謀奪李家江山建立大周的情況看,未必沒有可能真是觸怒了上蒼,被天神獎罰。
要知道,歸根究底,武則天還是來位不正。
而這個世界,偏偏舉頭三尺真的有神明,一大堆神明。
再者,狄仁傑也是一個心向大唐之人,內心裏,也希望那天神能是真的,希望上蒼真的可以派下神靈,來扶正唐朝。
然而,理智卻告訴他,自己不能太過想當然。
首先,李氏江山之所以會落在武則天手中,最根本原因還是唐高宗李治,以及其它李氏皇族無能,否則但凡有一個能夠挑大樑的人出現,武則天一個女人根本沒有機會。
其次,多年來辦案的直覺,也讓他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假如這根本不是天神懲罰,而只是一個陰謀,武則天會心甘情願的退位嗎?就算她退位,用這種陰謀得到江山的人,又能守好這個大唐江山嗎?
講道理,此時的大唐,雖然看似女主江山,連國號都改了,可實際上,它還是姓李。
只是因為沒有人能扛起大旗,那些內心裏忠於大唐的人,才大都蟄伏起來,有些看起來甚至忠於武則天——比如狄仁傑的好友,大周丞相張柬之,他就是一個典型的潛伏者。
但是,這些人忠心的是大唐,而不是某個人,更不是那個皇位。
因此,若奪位之人得不到他們的認可,反而會讓大唐陷入混亂,再加上武氏力量的反撲……總而言之,狄仁傑這些心向李氏的大臣,更希望是武則天的某個兒子繼位,同時得到李氏和武氏兩方勢力的支持,在拿回江山的時候也將它坐穩。
而不是各方勢力幹起來,最終四分五裂。
反正說,若“天神下凡”是個陰謀,狄仁傑一定會插手干預,不會讓它成功。
“不排除有那個可能,但可能性並不大,而也不是那麼個干涉法。”對於狄仁傑的詢問,李鶴笑着搖了搖頭,說:“他們若真要干涉,直接劃掉武則天的陽壽就可以了,無需那樣麻煩。再者,天帝伏羲早有禁令,天神不得私自前往人間,他本人也不再過問人間之事,怎麼會派遣天神下凡?”
聞言,狄仁傑仔細打量着他,久久都沒有說話。
“道長,身在大唐,切不可直呼聖上姓名。”他最終說。
對此,李鶴笑笑,搖頭說:“方外之人,無所謂。”
若在凡人時期,對人間帝王,他或許還會謙讓幾分,但成了仙之後,一般帝王見到他都是要跪拜的,談論武則天哪裏需要用尊稱?
歸根究底,帝王也只是個凡人而已,面對仙人,先天上就是下位者。
這世上自始至終都有一個比權力更強大的東西,那就是力量,當力量高到一定程度后,什麼金錢、權力,什麼身份地位的,都會成為浮雲。
“行,就由狄某,幫你引薦聖上吧!”狄仁傑突然說。
接着,他領李鶴進去,很快就見到了皇宮御書房中的武則天。
只是,讓李鶴沒想到的是,隔着很遠,他突然大叫:“聖上,這人鬼鬼祟祟來意不明,還請下令將他抓起來,加以審問。”
原來,狄仁傑那麼爽快答應帶他進來,存的是在皇宮裏捉拿他的心思。
而另一邊,作為“相好”的武則天,自然聽狄仁傑的,直接下令讓禁衛,把李鶴給圍了住。
對此,李鶴無語,看向狄仁傑說:“是什麼讓你想要抓我的?”
他感覺自己也沒幹什麼。
“天神下凡之事是朝中機密,當時在場的大臣皆因聖上命令,不敢外傳,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言談舉止對聖上沒有絲毫敬畏,你又是和人?”狄仁傑退開兩步,說道:“如今乃是多事之秋,或許狄某妄斷,可能會冤枉了道長,但還是請道長配合,證實清白之後,狄某自當賠禮道歉。”
話畢,他揮揮手,示意禁衛們抓人。
“有意思,貧道還是第一次,剛見面就被人抓捕。”李鶴笑笑,站在原地沒動。
侍衛們很快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但是,當他們想要將李鶴拖走的時候,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拖不動絲毫。有個侍衛還嘗試踢了下他的膝蓋,結果被磕着腳,疼得臉都扭曲了。
見狀,無論是狄仁傑,還是不遠處的武則天,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何方妖人,竟然敢來皇宮撒野?”上官婉兒拔劍直接刺了過去,但是,卻一劍刺空直接穿過李鶴,還因為收不住力道,差點摔倒在地上。
一時間,一眾侍衛都下意識的遠離李鶴,不敢再動手。
而武則天,則大膽的走過來,抱拳躬身行了一禮說:“還未請教道長名諱。”
她算是看出來了,李鶴是一個有真本事的道人,無論身份是道家正統,還是邪魔外道,本事都不是假的。而他看起來好像還沒有敵意,這讓武則天突然心生想法:或許,可以借他的力量去對付“天神”?
事實上,她對於那所謂的“天神”,是一清二楚,否則也不會召狄仁傑過來查。
但知道是假的,卻不代表不怕。
因為真的死人了。
現在武則天,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一位真正的得道高人相助,至於當前的國師,那個以幻術為拿手本事的假道人,還是算了吧。
“貧道李鶴。”李鶴笑笑說。
這個名字,讓武則天感到十分陌生,根本就沒有聽說過,於是繼續打聽道:“師從何人?”
“家師,嗯,閑雲道人。”李鶴說。
真正見過面,也確立了師徒身份,以後行走諸天,他的師父便是閑雲道人。
只是,對於那個名字,武則天同樣陌生,根本沒有聽說過。
“陛下還是不要問了,貧道乃是仙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放眼六界鮮有人知道名號。”李鶴搖了搖頭,說:“再者,名號什麼的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有身份和實力,以及立場——貧道現在的身份是人間天庭‘大道尊’,修為不說冠絕六界,但六界之中,也沒有幾個人是貧道敵手。至於立場,貧道此次前來,就是想請女皇加入貧道的陣營,你尊貧道的天帝,貧道支持你坐穩這個江山!”
這番話,沒有任何遮掩,無論改變信仰,還是幫忙坐穩江山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不是李鶴心直口快,而是這些東西,根本沒必要遮遮掩掩。
談判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直說。
至於技巧什麼的,都是浮雲,有絕對的實力,哪裏需要管那些?
“道長說笑了,江山已經在朕手中,無需任何人支持。”武則天說:“至於信仰,朕禮佛多年,佛緣頗深,一時間倒也不需要改。”
她對於李鶴的話,有些心動,但卻婉拒了。
因為並不了解李鶴所言真假,再者,拒絕也是談判的一種方式,能為自己得到更多的利益。
“在手中,不代表拿得穩。”李鶴搖了搖頭,說:“至於佛,裝模作樣拜一下可以,想得庇護就想多了,因為他們自己,都在仰人鼻息生存!”
仙劍世界也有佛,有各種禪師,各種寺廟。
但是存在感,卻並不強。
一方面是劍仙當道,佛門沒有多少生存空間,另一方面就是佛門高手全是凡人,上限也不過天仙而已,跟得天獨厚的神魔比起來,差了實在太多。
跟繼承了一部分女媧力量的修仙者比起來,也沒有優勢,因此一直處在很尷尬的位置。
那些被武則天扶植起來的和尚之所以不敢跟道家斗,也是因此,自身實力不夠硬,沒底氣——歸根究底,還是這個世界的主流體系,是道,而非佛。
不然,你換成西遊世界試試?
扯遠了,再說武則天這邊,她對於李鶴所說,是根本不信。
如今的大唐佛門昌盛,怎麼看,也不像是夾縫裏生存。
“若我們不加入呢?”狄仁傑問。
“若不加入,那我們就只能找願意加入的人合作了!”李鶴笑笑,道:“我人間天庭統治六界,是大勢所趨,任何人都不能阻擋。所有不屬於人間天庭的祭祀與信仰,都將被剷除,以後天下蒼生只能信一個神,那便是天帝露雲,也只能祭祀一個天,同樣是她!”
說完,他轉頭,看向了武則天。
狄仁傑顯然是在幫她詢問。
因為狄仁傑詢問拒絕的後果,只是詢問,而她若是詢問,意義就不一樣了。
“朕倒是不介意加入,反正祭祀哪個‘天’,對我大周來說,都一樣。”武則天說:“但是朕怎麼能確定,你們真有那個實力?”
此時忌憚道家力量,又眼看着佛門尾大不掉的她,早已想要引入第三方信仰,用以平衡。
李鶴的出現正中她下懷。
只是個凡人的武則天,根本不明白道家、佛門跟“人間天庭”的區別,還以為李鶴只是個傳教士,而露雲則是一個虛構出來的神。
畢竟,這種事有太多人干過,不足為奇。
因此,她根本沒考慮加入人間天庭的後果,更不知道一旦加入,就是跟神界作對,直接就答應了,並且還趁機,以顯露實力為名,讓李鶴幫自己做事。
對於這,李鶴心知肚明,說:“陛下想怎麼證明?”
“前些日子有人冒充天神下凡,妖言惑眾,若是你們能夠將他抓獲,繩之以法,朕就相信你們是正統的‘天庭’。”武則天說。
言外之意,就是只要抓住那天神,自己變承認“人間天庭”。
這也算是典型的借力打力了。
只是,李鶴哪有心思跟她玩勾心鬥角?
“這個就算了,那種不入流的小角色,根本不入我人間天庭的法眼,貧道沒有興趣動手。”李鶴搖頭說著,突然一伸手,把狄仁傑的“亢龍鐧”拿了過來。
接着不等武則天反應,就煉製一番,又丟給了狄仁傑。
“道長,你這是?”狄仁傑疑惑。
“那‘天神’不是用天雷打你們么?呵呵,貧道現在就賜予你真正的天雷,如果他敢再次出現,你只需揮動亢龍鐧,頃刻間就可讓他灰飛煙滅!”李鶴說。
聞言,狄仁傑一臉的驚愕。
而武則天,她皺着眉頭,思索許久,都沒有做任何反應。
接着,武則天請李鶴在宮中赴宴,出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個大周的國師,對李鶴竟然沒有絲毫敵意,反而直接嚇跑了。
根本沒敢來參加宴會。
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依靠“黑火藥”裝神弄鬼,跟真正的修行者,區別有多大。
“狄仁傑,今天所有人都高高興興,怎麼你卻一副愁眉苦臉,難不成對貧道有意見?”宴會中,李鶴問旁邊的狄仁傑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此時李鶴雖然沒有展現任何神異,但狄仁傑用“亢龍鐧”釋放雷霆,卻盡顯神威,因此對於李鶴的身份,武則天已經不再懷疑,對於那所謂的“天神”,也沒人再害怕。
宴會上,可謂是主客盡歡。
卻唯獨狄仁傑,一直把玩着亢龍鐧,掌握的功能越多,臉色越加難看。
“道長多慮了,狄某對道長神通佩服得五體投地,怎麼會有意見?只是研究這法寶入迷,故而顧不上其它,還請道長不要怪罪。”狄仁傑說。
對此,李鶴笑笑,道:“太入迷不好,不好啊。”
接着繼續吃酒,宴會結束后,由狄仁傑送李鶴出宮,路上李鶴開口說:“狄仁傑你,是朝中唯二清醒的人,一直心事重重,是因為發現貧道是個更大的麻煩吧?”
狄仁傑聞言點頭。
宴會上,朝中只有兩個人清醒,一個是武則天,一個是他。
武則天是沒有選擇餘地,因此只能揣着明白裝糊塗,而狄仁傑,他雖然也不知道“人間天庭”意味着什麼,但卻知道,單反涉及道統之爭,都很兇險。
朝堂爭奪還能利益妥協,可道統之爭,只有成敗存亡。
另外,李鶴越厲害,大唐介入他的事情中,危險就越大,儘管回報同樣也大,可稍有不慎,怕就是滅國危機。
“你是個人才,百年之後,天庭里會有你一個位置。”李鶴說。
狄仁傑聞言:“……”
這是要收買自己的節奏嗎?
不過略微一想,他就明白了,這不是收買,而是招攬。
若“人間天庭”真能屹立不倒,未來自己,怕是能夠位列仙班,這是何等殊榮?
“百年之後的事,百年之後再說吧!”狄仁傑最終道。
……
另一邊,蜀山,一個從鎖妖塔中逃出的妖魔,跟一個醜陋中年男子,合體成了一個大光頭。
“我沒想到,竟然有人會來救我出去,還主動跟我融合,真是人心難測!”邪劍仙說。對此,那中年男子笑笑,道:“無能的廢物,才會對你畏懼如虎,而在我看來,你只是一個合作夥伴,僅此而已。”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又道:“希望你‘邪劍仙’之名,不是浪得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