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知人苦楚，莫勸人大度！

目前而言，十大妖魔里，最難處理的是蝗蟲妖，因為身份太特殊，最難對付的是古樹妖、九頭金雕、妖王之王孫悟空，這三個都是妖神，縱然是李鶴，也不敢說就一定能對付得了。

因為普通妖王，就是天仙層次，三大妖神都是實打實的玄仙級別，法力神通未必就比李鶴低。

即便依靠拂塵，也只是勝算高一點，並非十拿九穩。

因此，在成仙之前，李鶴並不打算對那三個妖神動手——他打算一點點的來，先從最弱的三個大妖開始，然後再渡化或者滅掉四個妖王，最後集中精力，去對付三大妖神。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渡劫成仙並非沒有捷徑可走。

倘若可以在渡劫過程中，單純依靠修為突破境界，那麼就可以跳開劫難，即不受天劫影響，還享受天劫的所有好處。

而除掉幾個妖王后，李鶴剛好就能做到。

到時候或許還要面臨怎麼處理蝗蟲妖的難題，但選擇的餘地，一定會比現在多得多。

“首先是蜘蛛精，雖然貧道不是天上那些官僚神仙，但不得不說，沒有後台的妖怪收拾起來就是輕鬆，是打是殺根本沒人問！”李鶴心裏想着，人都不用過去，直接隔着千里施展法天象地神通，就把手掌拉長到蜘蛛精的老巢，一掌將其拍了個灰飛煙滅。

那不是經過仙佛點化的有跟腳妖怪，又作惡多端，根本沒必要耽擱。

用最快的方法，直接除妖，就完事兒。

接着，李鶴又畫個圈圈，傳送前往了漁村那邊，魚妖出沒的地方。

此時小漁村裡，村民們已經請假道士做法，抓了一條特大的古氏魚上來，而旁邊不遠處，陳玄奘如同原著中一樣被吊著，大叫道：“你們不要信他，他是假道士，驅魔人大會上被國師親口下令扔出去的騙子。那古氏魚真不是妖怪，你們千萬不要下水，妖怪還在水裏……”

不得不說，陳玄奘為大愛修行不是假的，就算村民們愚昧無知，把他爆打一頓吊起來，他還是想要救人。

但是，這種以德報怨的極端善良，真的就是道、佛、儒三教都追尋的“善”嗎？

李鶴站在漁村不遠處的山上，想要救人，都不知道有什麼理由去救：就是這群村民，把生前拯救落水兒童的魚妖當成了人販子，活活打死拋屍河中，以至於人間少了一個善良的人，多了一個妖魔。

也是這群人，在妖怪前來複仇的時候，放着天師堂不去求助，反而偏信一個招搖撞騙的假道士。

同樣是這群人，將真正前來幫忙的陳玄奘暴打一頓，吊起來生死不問。

他們值得救嗎？

配讓人救嗎？

愚昧無知不可怕，可怕的是愚昧無知的同時，還自以為是，並且殘暴不把人命當成一回事！

“阿彌陀佛，無論是國師你，還是大和尚我，此時只要出手，都能救那些村民一命，也能收了那魚妖，勸他向善。”大胖和尚突然出現，一臉仁慈，又一臉悲苦地說：“可是，我們有資格勸魚妖向善嗎？”

對於他的出現，李鶴並不驚訝，陳玄奘是佛門的寶貝，他出來打妖怪，沒高手看着就是送菜。

那胖和尚不是別人，正是陳玄奘的師父，大日如來佛祖的……真身。

是的，沒錯，真身！

西天裏的佛是金身，幾度顯靈的佛是法身，只有這個看似沒有修為，混跡人間的皮囊，才是真正的如來佛祖，真正的如來本尊。

至於說，李鶴為什麼知道？

以這個世界的等級論，能讓他幾次見面都看不透絲毫的，不會只是一個分身。

“無量天尊，不知人苦楚，莫勸人大度，貧道沒有那個資格。”李鶴嘆了口氣，說：“想必大師你，也是想要等魚妖報了仇，恩怨因果有一個了結，再暗中出手幫弟子收服它吧？”

對此，胖和尚點頭，但是又搖了搖頭。

“不全是。”他說：“暗中出手是必須的，不然魚妖報仇之後，再殺無辜之人造孽太多，就不好渡化了。可玄奘此時還沒有悟透什麼是大愛，得繼續修行，不宜過早的有所成就。”

陳玄奘的問題很大。

看似只差那麼“一點點”，實際上卻是對大愛，對佛，以及對人心的理解出現了偏差，以至於只知道救人，不知道該救什麼樣的人，只知道除妖，卻不知除妖的重點不是殺死妖怪，而是滅“魔”。

不止是妖魔的魔，也要滅人心的魔，滅這個世界的魔。

“那是你們佛門自己的事情，貧道就不關心了，只要魚妖自此消失，不再為禍人間就行。”李鶴說：“說起來，那捲簾大將也夠可憐的，被打下凡已經不容易了，還要被凡人打死變成妖魔，再被人渡化，牽着鼻子去取什麼西經，不容易啊！”

說完，他看向如來，仔細打量起了對方的反應。

西遊相關的世界，取西經的氣運，絕對要多過斬妖除魔，要說李鶴一點都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可他不是和尚，取代陳玄奘不現實，加入隊伍取經，也不值得。

跟佛門對着干，他沒那個實力，但若是有機會，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鬥一斗，卻還是可以。

歸根究底，李鶴也不是散修，他的背後是整個道門。

“深陷劫難，黑暗中找到光明，才能修成正果，若是根本不知苦為何物，不知何為善惡，怎配做神仙？”胖和尚笑笑，不以為意地說：“至於取經，那是玉帝親手寫在天書上的定律，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不能違背，否則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玉帝？”李鶴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聽胖和尚語氣，似乎取經的事情，並不是他所謀划，而是玉帝指派的任務。

“不要小看那個三界之主，古往今來能坐穩江山的帝王，沒有一個是簡單人物！”大和尚說完，身軀漸漸淡化，變成流光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魚妖已經殺了一大堆人，怨氣漸漸消散，實力也不斷下降。

陳玄奘在胖和尚的暗中相助下，很快大發神威，在各種巧合之中，救下一名嬰兒，同時還把魚妖給弄上了岸。

戾氣已經消散的魚妖，已經恢復神仙本性，禮貌地跟陳玄奘點個頭，準備接受渡化。

也想順便把前因後果都說出來，告誡一下世人。

可是，陳玄奘此時根本沒想那麼多，終於抓了一個妖怪的他，被巨大的興奮沖昏頭腦，以至於膨脹的沒邊，完全無視魚妖的變化，拿出自己的“驅魔大典”開始做起了法事。

結果毫無疑問，剛剛消掉戾氣的魚妖，又一次被激起戾氣，暴打起了陳玄奘。

不過這一次，沒有段小姐幫忙收拾，他狠狠地挨了一頓，直到李鶴等佛門出手等得不耐煩了，揮舞拂塵將其捲走鎮壓，一切才結束。

至於段小姐，此時正跟着大部隊，滿世界尋找蝗蟲妖，根本沒來這裏。

“如來這是搞什麼？白送氣運給我？”李鶴不解。

但是接下來，他直接抓捕豬妖的時候，佛門也沒有任何人干涉，似乎根本沒有安排過什麼西遊一樣，讓他感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難道說，佛門不要豬八戒跟沙和尚了？

想不通，他索性就不再多想，直接施展空間跳躍之術，準備再解決牛魔王跟白骨夫人。可是這一次，他卻撲了空，一個都沒有找到。

牛魔王根本不在自己老巢，只剩下個鐵扇公主，還是個仙人，見到李鶴不光不怕，還請他幫忙尋找離家出走的叛逆兒童紅孩兒。

甚至，還給了孩子的去向線索，直指九頭金雕。

這讓李鶴感覺腦仁生疼。

而白骨夫人，按道理說“四大妖王”里，她是修為最差的，苦修千年實力卻只跟宇文成都那種新晉級的妖王差不多，神通還沒有多少，根本不應該能躲過李鶴。

但事實卻是，她躲過去了，李鶴根本找不到。

一方面是因為他只有玄仙的戰鬥力，境界還是元神層次，比不上妖王。另一方面，就是妖怪那種東西一心想要逃，輕易是抓不住的。

白骨精需要三打，蛇精直面孫悟空也能逃掉，兔子精跑起來，孫悟空也追不上。

拋開他有划水嫌疑不說，單單妖怪的神通，確實是防不勝防。

像白骨夫人那種，往地上一躺，收斂氣息就是一副枯骨，誰能分辨出哪個是她？

“所以說，唐僧就是誘餌，西遊其實就是借孫悟空的手，削弱‘妖族’的力量，很有可能謀划者真是玉帝或者太上老君，為了掩人耳目，甚至還找了佛門去背鍋。”李鶴在心裏思索：“這裏不是西遊主世界，細節上或許有所不同，但是大致方向，應該是沒錯的，亂搞的話會直接得罪佛、道、天庭三家，也難怪佛門不在意我去收了魚妖跟豬妖，當西遊真正開始的時候，貧道能不交出去嗎？”

只是，西遊的計策好，卻是成全了佛門，斷了道門的根。

這一點，玉帝和老君，很有可能失算了。

不對，也不是，西遊時期是神仙最後的輝煌，從那開始雖然佛門大興，可整體神學卻開始走下坡路，最後天地末法到來，一切都不存在了。

次元世界不好說，但主世界的玉帝，真名為“昊天”的那個人，怕是提前就能感知到很多東西吧？

“也許我陷入了個誤區，無論降妖除魔，還是西遊，都未必是氣運最大的事情。”李鶴想到：“修行講究的是順勢而為，只要找准了風口，豬都能飛上天成仙，但天下大勢，在降妖除魔還是在西遊？恐怕都不是，天道無常根本非人力所能揣測。”

他知道歷史，能知曉“天地末法”的存在，但是，主世界也只是現代。

未來呢？

可能想得有點遠，然而很多東西，環環相扣由不得不多想。

畢竟，主世界已經開始發生變化。

“得了，歸根究底，這裏並非真正的西遊，更不是主世界神話世界，一步步的來，先從除妖開始着手吧！”李鶴最終打定注意，將四處尋找蝗蟲妖未果的空虛公子等人給召集了過來。

對於李鶴的召集，他們是早有預料。

像個無頭蒼蠅那樣找，完全就是大海撈針，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結果。

“國師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好辦法？”五行拳問。

其他人也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李鶴臉上。

“辦法確實有一個，不過並不是針對蝗蟲妖，而是針對旱魃的。”李鶴說：“貧道可以施法，讓整個大唐一直下毛毛細雨，但旱魃只要出沒，就一定會讓某些地方不下雨，我們以這個為線索，足以找到它！”

“可全國那麼大，我們能監測過來嗎？”有人問。

對此，李鶴笑笑，說：“你們不能，但天師堂可以！”

話畢，他拿出了兩樣東西。

一樣是古一修建聖所時，用來連接不同地方的門，一樣是一個用符文做電路板，通過飛鴿傳書技術製造而成的“玄學手機”。

做法很簡單，那就是用傳送門，把整個大唐連到一起。

只要天師堂能夠隨意前往任何地方，不耽誤時間，就可以保證火力。而玄學手機的存在，則可以形成穩定的聯絡，讓全國各個地方信息同步，可以隨時知道哪裏出現了妖怪。

不止是對付旱魃，對付蝗蟲妖跟牛魔王，也能用這一套。

甚至，只要不斷建立“分堂”，最終就算是覆蓋全世界，把整個地球給包裹住，也沒問題。

“這東西不錯，只是，陛下他會同意嗎？”李淳風說。

官場出身的他，能清晰看出那兩樣東西在軍事上的作用，萬一流落在外被敵人得到，恐怕對大唐來說，就是一種災難了。

要知道，現在的李世民，還沒坐穩江山。

“放心，咱們的陛下不會因為某樣東西好用，就禁止它出現，而是會儘快使用，儘早發揮出它的作用。”李鶴笑笑，拿出一顆“地球儀”說：“況且，也是時候，跟陛下講一講‘大地是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