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劉趙緣盡
“子龍啊，為兄現在的處境，真的是困難……”劉備跟趙雲玩起了自己的拿手絕活——哭訴。
所謂“劉備一哭天下開，文武百官滾滾來”，靠着自己的哭訴絕活，他不僅成功將關羽、張飛忽悠得死心塌地，還在原著中把荊州哭到了手。大大小小很多次，只要哭就能解決問題，可以說非常神奇。
這不是他懦弱，事實上，劉備是一個真正的大丈夫，面對任何困境，都沒有怯懦過，更不會自哀自嘆。
之所以哭，那是在玩鬥心眼的手段，讓別人心軟，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這次，他哭也不是真正哭，而是想要借哭訴，去招攬趙雲。
“曹操狼子野心，只因為天子認了我這個皇叔，他就不能容我，想要除之而後快。”劉備哭訴道：“我不在乎自己這條命，但是天子被曹操把持，外面又有諸侯作亂，四百年大漢江山眼看着就要傾覆，我劉備如果現在死了，實在是難以瞑目啊！”
接着，他頓了一下，又道：“我知子龍你素來忠義，可否幫我匡扶漢室，還這天下一個太平？”
“這……”趙雲聞言沒有說話。
他心裏是同情劉備的，也敬重劉備，否則原著中也不會死心塌地追隨。
但是現在，劉備的氣運衰竭，已經沒法單靠哭訴，就輕易讓別人追隨。加上趙雲心裏想的也不再是當今天下，而是如何消除邊疆外族的隱患，讓他們將來無法對中原造成威脅。
因此，哪怕是心裏認同劉備，他也還是沒有答應。
“怎麼，子龍你不願相助為兄？”劉備問。
“不是不願相助，只是趙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趙雲搖了搖頭，說道：“皇權霸業，一朝興衰，全都是過眼雲煙，諸侯連年征戰，最後傷的是百姓，一旦中原耗盡了自己的力量，最終結果，就是無力再抵擋外族，以至於整個華夏大地，都遭受劫難！”
聞言，劉備有些詫異，但還是不死心地說：“興復漢室，不就是興復華夏，不就可以抵擋番邦外族嗎？”
“漢室不是華夏，那不過是華夏諸多朝代中的一個，僅此而已。”趙雲神色鄭重地說。
立刻，劉備不淡定了，臉色大變道：“子龍你怎能如此說？”
“曾經我也以為，漢室就是天下，效忠大漢朝廷，就是忠義。”趙雲看了一眼天空，說：“但後來受道長點醒，才發現天下大得很，漢室只是其中無足輕重的一部分而已，在沒有漢朝之前，夏朝、商朝、周朝，乃至後來的秦朝，也安定了天下。未來也一樣，諸侯中，必定有人會脫穎而出，得天下另立天地，庇佑蒼生傳承華夏文明，又何必苦苦執着於興漢呢？”
如果漢室依舊強大，他會選擇忠誠，出力平定叛亂。
可現在的情況，是漢室已經名存實亡，興漢除了讓戰亂晚點結束，根本沒有其它好處，已經心在守護整個華夏的趙雲，怎麼會幫劉備？
再者，他又不傻，也知道劉備除了有個皇族身份外，其它方面跟諸侯並沒有什麼不同。
“你竟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話？”劉備傻眼道。
“趙雲非是大逆不道，而是我的忠心，向著整個天下，而非某個人，哪怕他是皇帝。”趙雲說：“興復漢室也不是大義，民心是漢室自己丟的，皇叔你為興復漢室而奔波，又何嘗不跟諸侯一樣，出於一己之私？”
劉備被說得無言了。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兩個人如果連基本價值觀都不一樣，是不可能相互說服的。
就像現代人，大都熱愛祖國，願意為國家出錢出力，有的甚至英勇犧牲，忠義決不比任何一個時代差。但是，他們卻不可能像古代人一樣，愚忠於某一個人，而是忠誠於國家，忠誠於華夏民族。
趙雲就是受李鶴影響，思維被解放開，所以想法跟現代人有點像。
這和一直用“漢室”去裹挾別人的劉備，可謂格格不入。
“趙雲，我劉備以前看錯你了！”
劉備最終負氣離開，沒有再多說。
原地，趙雲嘆了一口氣，搖頭道：“玄德兄你不光看錯了我趙雲，也看錯了曹操，看錯了道長，看錯了整個天下！”
……
青梅煮酒後不久，衣帶詔事件便爆發，導致董承等一群心向漢帝，或是想藉機搞事的人，被曹操誅殺。
漢帝的氣運明顯又衰落幾分，已經近乎負數，讓李鶴都感覺，哪怕自己一道“掌心雷”把漢帝劈了，都不會受到任何反噬。而相比較下，曹操、劉備、孫權等人的氣運，則非常昌盛，正統修道之人用道術甚至無法侵害。
比如前不久，東吳大旱，作為“三大仙人”之一的于吉，施法祈雨卻被當成了妖言惑眾，結果愣是給孫策斬了。
這其中，固然有他祈雨消耗法力，虛弱無力抵擋的緣故，但更重要的，還是孫策的氣運，讓他的道法神通變得不好使，以至於堂堂“入道”級別的修鍊之人，卻被一個凡人給砍了頭！
是的，入道級別，修為跟現在的李鶴等同。
演義三國里，雖然有左慈、于吉等神仙中人，但他們卻並不是真仙，而是“煉精化氣”境界裏，“入道”小境界的修士。
這個李鶴不見到，也能確定。
因為問心、入道、築基三境裏，第一個境界沒有神通，成不了所謂的“神仙中人”，第三個境界則太難成就，以這個世界的靈氣濃度，無法孕育出來。
上限和下限都是入道境界，因此左慈、于吉、張角他們，不會是其它境界。
當然，南華老仙例外，他傳給張角的《太平要術》裏，竟然記載了呼風、喚雨兩個真正的仙家法術，乍一看到的時候，着實把李鶴嚇了個不輕。因為真正的仙法，無緣絕對得不到，那表明有神仙級別的人物，早先認可了張角，後來又認可了自己。
不過，仔細想想，他還是安然接受。
南華其實是莊周，也就是莊子的道號，如果南華老仙是莊子的話，作為道家僅次於老子的本源人物，修鍊成仙並不是問題！
靈氣限制不了那等存在。
李鶴也沒必要忌憚他，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那是他的祖師爺。
“不好了，道長，主公他被一個妖道給纏住了！”許褚突然急匆匆地跑到李鶴的道觀，喘着粗氣說。接着猛然想起李鶴也是道士，又急忙改口，說：“不對，是妖人，那等妖法惑眾之人，就算穿上了道袍，也不是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