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魂歸

第二章 魂歸

這個男人,終於要離開了,符笑跌跌撞撞的後退,軟綿綿扶着樓梯扶手坐下來。

兩個相愛的人,為何最後會走到這一步呢,她愛的真,甚至知道他也付出了真心實意。

可是為什麼呢,她們基本上沒有吵架過,過的也很開心。

心絞疼得厲害,符笑紅着眼睛想:終究留不住,那就這樣吧。

“道歉就算了,如你所願,我和你也算了吧,你把東西收拾收拾,該帶的都帶走吧,剩下的我會清理。”

木凜腳步踏上最後一塊階梯時,響在耳邊話,讓他停住了腳步。

他不理解說了那些話后,為何會轉身,只是那一刻,符笑的眼神讓他下意識的想逃避。

他想過,她會跑過來求他不要這樣,大哭大鬧,然後,他會摟着她把缺失的時間一起補回來,不管是那種,都不會是現在這種狀況。

木凜心臟上像有千萬隻蟲子,在撕扯,又麻又疼。

符笑說這些幹嘛,她不是捨不得他,愛他嗎。

“你確定嗎?”

手指一根根握緊,捏成拳頭,下意識的反問,他心底在瘋狂的吶喊,快說是開玩笑的。

冷落她時,也想過,她受不了會離開,頂多傷心一陣子。

只是再好的心理準備,面臨這一天時,還是拒絕接受。

符笑點點頭,想着他看不見,右手撐在下巴上,左手摸着長長的頭髮,歪着頭:

“以後,就不用聯繫了。”藕斷絲連什麼的,還是不要了,但凡為情傷感的人,都說長痛不如短痛,她也不想折磨自己。

手上濕答答的,她才反應過來是眼淚。

愛一場,也算不枉此生了,眨眨眼,符笑在心裏安慰自己。

木凜心裏呼吸都是艱難的,不知道在奢望什麼。

一回國,公司都沒有去,直接回到這個有她的地方,然而結果卻不盡人意。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木凜終究沒有忍住,回了頭,讓他情緒起伏不定的人,給他一個瘦小的背影。

“我說的是中文,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不難懂。”

符笑站起來瀟洒的拍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塵,她想吃零食了,特別的想。

木凜看起來是很好相處的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骨子裏很是清高,不屑去做任何低三下四的事情,也絕不容許自己低頭。

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除了對符笑容忍度高,沒有做失尊嚴的事情。

“希望你別後悔。”木凜說完這句話,就重新回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符笑嗯了一句,拿了個果盤,挑挑撿撿裝了一盤子滿滿當當的水果,慢條斯理的去廚房洗水果去了。

呆在廚房用水龍頭的水擦了擦淚眼婆娑的雙眼,開始清洗水果,洗好水果端出來放桌上,木凜正提着簡單的幾件衣服,一台筆記本下樓。

“你剩下的衣服都不要了嗎?”符笑好奇的問,不怪她會這樣問,二樓有個衣帽間,放了整整一個房間的衣服,那房間兩百多平方。

木凜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句回答了她的話。

他並不差買衣服的錢,而且以符笑在意他的程度,絕對不會扔他的衣服。

之所以帶了幾件衣服,也是篤定符笑會挽留他,故意為之,他始終不相信,符笑會讓他走出她的世界。

符笑想起以前看到的小說什麼的,立刻有了主意,這樣她卡里的錢會更加豐厚。

木凜優點多,最大的優點就是錢多,衣服也多,特別的貴,都是高定。每套衣服都沒有穿過幾次,同理很多衣服都沒有穿。

“你確定的話,那我拿去打折在網上清倉賣了,扔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木凜拎包的手緊了緊,打量着將水果刀轉的分外優雅的符笑,像心電感應一般,符笑也恰好抬頭,兩個最熟悉的人,兩兩相望,也不過片刻,又各自移開。

一個眼神如墨深邃,宛如寒潭,一個笑容可掬,流光溢彩。

這一刻木凜終於明白她不是在說笑,來真的了,也不是和他賭氣,她臉上的表情認真、執着,還是一抹決絕。

“隨你。”再想說什麼,發現已經無法可說,沉着臉,木凜深深的看着不過眨眼功夫,就把蘋果雕了個小白兔的人,大步離去。

有的人錯在愛的過程與方式,她錯的是愛錯人,命運與她開了玩笑,她美麗的遇見,卻不能擁有。

符笑覺得自己應要想開一點,只是談何容易,他走了,她的心跟着走了,說的容易,做真的難。

任由淚水肆虐過面頰,她手依舊在動,她不敢停下來。

半個小時后,果盤裏面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各式各樣的小動物,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看的人不忍心吃。

放下手裏的刀,符笑想起剛才說的話,拿着手機去二樓把兩個人的衣服大概的拍下來,放到了網上。

忙完后,她想起別墅附近有個不是特別高的山,想去那裏做個告別,沒錯,把房子也託人賣了。

符笑眨着酸涉的眼睛,把車開到了半山腰,不是她想鍛煉身體,無非是到這裏車開不上去,得步行。

慢慢悠悠的爬上去,汗流浹背,挑了一處還算平坦的石頭,拿了張紙巾墊在石頭上,就着紙巾坐了下去。

有氣無力的抬手放在眼斂處,眺望前方,餘暉很美,美的讓人感覺不到人世間的殘酷。

這裏有很多回憶,或許是當你想念一個人時,任何一個場景,一個物件,首先想起的都是那些暖暖時光。

不經意間掃到前方有個光滑的石頭,白的耀眼。

閑來無事,符笑站起來,走過去隨手撿起來,拿在手上沒捏熱,腳一個趔趄,往後倒在了綠油油的草地上,頭狠狠地砸在地上,準確的說是石頭上。

符笑摔的那時,沒有覺得會有事情,斷胳膊斷腿怎麼都不可能,更別說一命嗚呼。

直到硬邦邦的東西嵌入腦子裏,血液流出她身體,疼的她快麻木。

察覺到不對勁,想用力坐起來,疼的她完全使不上力,符笑開始害怕。

這時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符笑想,真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呀,是在與她做告別吧,恍惚間還看見那個人在笑,她覺得有點凄涼,到了最後的時刻最想的還是他。

相遇是那個仲夏,分別是這個仲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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