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討問管家
寧玥眯了眯眼睛，“可知是在哪被誰打的？”
小朱回道:“小燕姐說聽路人講是讓西街賭館的夥計給打成這樣的。”
綉雲聽到這疑惑道:“莫不是那個賭館沒放了他的哥哥？”
小朱有些聽不明白了，:“趙二的哥哥怎麼被抓了呀？”
綉雲簡單給她說了趙二趙大的事，小朱恍然道:“那就對了，我聽小燕姐說，賭館夥計打趙二的時候還說什麼五十兩不夠得二百兩。”
綉雲皺眉：“一定是王管家根本就沒用錢去贖他哥哥！”
小朱也氣道:“趙二可真可憐，為了哥哥給王管家賣命，王管家還出爾反爾！”
寧玥手指慢慢的順着頭髮，問道:“西街的賭館，老闆可是姓趙？”
小朱想了想搖了搖頭道:“這奴婢倒是不知道。不過奴婢聽人說過西街賭館的老闆有個潑辣娘子姓吳。”
寧玥聽到這便笑了起來，“那就是他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綉雲給我梳妝。我要出門。”
京字衚衕里有個不起眼的馬車從後門駛出，馬車裏坐着個面目俊秀的小少年，前邊還有個低頭有些彆扭的用手整理衣邊的小廝。
寧玥將車簾慢慢抬起，看着京城裏的熱鬧的街道和人群，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街邊一個茶樓館上。
“主子！快看！那轎子裏的人！”一個皮膚略黑的獨臂男子對着在一旁悠閑喝茶的人有些激動的說，那人因自己屬下少有的情緒波動而好奇，放下茶水順着那獨臂男子指的方向看去，當看到轎中簾下一角后的那張臉時，眼神慢慢變的詭譎。
“主子，你是不是也覺得她長的像？”
那男子沒有出聲，眼睛盯着那個轎子直到它消失在路口。
“查，她是誰。”
“是。”獨臂男子回答完后就消失在了茶樓里，無聲無響。
西街賭館二樓里的廂房裏，一個小夥計跑到門前敲門。“夫人？夫人？”
裏面的人不耐煩的嬌聲道:“進來吧別叫了！”
夥計走了進來立在門口小心翼翼道:“夫人，剛才有個人給了銀子讓咱們遞話給夫人，說想見您。”
床上的吳娘子伸了個腰，:“誰這麼喪門人，大下午好好的不睡覺來吵老娘的好夢！趕走！”
夥計嚇的哆嗦了一下，“夫人，外面的倆人說是夫人的舊相識，今天一定要見到夫人。”
吳娘子皺着眉攏了攏頭髮從床上坐了起來，不耐的說:“讓他們進來。”
寧玥被夥計帶進屋裏，房內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後面的綉雲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屋內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坐在床邊看着她們，這女子雖上了年紀，臉上有些細細的皺紋，但是依然能看出來年輕時候的嫵媚妖嬈之態。
吳娘子看見來人竟是兩個小孩哈哈的笑了兩聲“你們兩個窮酸的小屁孩是我的什麼舊相識？莫不是吃不上飯了尋我做你們的母親？”她哈哈一笑將身子往床后一靠，揮手道:“給他們趕出去。”
後面的夥計見自家夫人不認識這兩個小生，生氣的罵道:“你們這兩個小騙子，還不快滾！”說完伸手拽靠後的綉雲。綉雲怕被這個男子碰到，快速的閃開了身子。
“夫人，今天風大，小心你窗前的燈籠讓這初秋的風給吹落了。”寧玥突然笑着說。
本依在床頭懶散的看自己手上翡翠戒指的吳娘子突然坐直了身子，她皺起眉，眉見出了一道很深的紋，:“你先出去。”她衝著還沒逮着綉雲半個衣角的夥計道。
夥計退出去后，將房門關好，便下了樓去忙了。
屋內，寧玥站在房中間，看着正瞪着眼看自己的吳娘子，笑着開口:“吳娘子，不請我喝杯茶嗎？”
吳娘子眯了眯眼，“你是誰家的下人？”
寧玥沒有回答她，只自顧自的走到了桌子旁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緩緩道:“這京城裏誰不知道趙老闆有一嬌妻吳娘子，對其百依百順，縱是家財萬貫也不曾有過一妾，你說，要是趙老闆知道自己的夫人對自己叫囂跋扈，暗地裏，卻在他不在的時候掛上燈籠引別人來暗渡陳倉，他會怎麼做呢？”
吳娘子的額頭出了一層的汗，她手握着帕子，拍子也有些濕了。每當丈夫出門辦事不在家時，她就會將一個燈籠掛在自己窗外，情人一看到就會悄悄與她幽會，這事只有她最信任的夥計才知道的，他們兩個小屁孩怎麼會知道的。
“你們想要我做什麼？”吳娘子咽了咽唾沫說。
寧玥放下茶杯，聲音清朗“讓你男人放了趙大，這事就永遠不會讓別人知道。”
吳娘子狠聲道:“你是趙大的朋友？”
寧玥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趙氏兄弟被你男人打的半死不活，我要你們賠償二百兩，這錢給趙大帶回。若明日之前趙大不帶着二百兩在自己家裏養着，”寧玥打開門之前向後看了一眼吳娘子，“你就等着你男人好好寵愛你吧。”
吳娘子看着那小生突然轉過頭的一撇，不知道怎麼了，就覺得心頭悶的要死，身上的汗出的有些多，她不由的扯了扯衣襟。
看着寧玥兩人開門走了出去，她氣的將手帕往地上一丟，吼道:“進來！”
外面的夥計聽聲跑了進來，“夫人有什麼吩咐？”
吳娘子氣急敗壞的說:“去看看後院關起來的那些人裏面有沒有個叫趙大的，給他放走，再拿二百兩給他，錢從我這拿別記老趙賬上。”
夥計點頭稱是，想了想又問道:“夫人，用不用小的讓人去跟着那兩個人？”
吳娘子搖頭，:“這兩個人應該有來頭，女扮男裝的都不是好惹的東西，不能輕易跟着。”
“她們是女扮男裝？”夥計有些驚訝。
吳娘子斜撇了夥計一眼，“說你是個傻的，那個走前面的你看不出來，那個走後面的你還沒琢磨過來嗎？哪有一個男的怕被陌生男子碰到身體的？”
夥計想到他想拽綉雲的時候，那人躲閃時帶着點女兒之態，不由的拍了拍腦門道:“夫人說的是，是小的愚笨了。可夫人，這就放過她們了？”
吳娘子哼了一聲，眼中帶着犀利，“放了趙大後派人跟着他，在暗地的查查是誰給他撐腰。”
夥計領命離去。吳娘子慢慢下了床榻，赤腳走到了窗前，推開了窗，看着窗前那在風中飄動的燈籠，覺得心煩不已。
馬車內，綉雲看着閉目養神的小姐，欲言又止。
自從去年，小姐在寺廟受了風寒，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就在她急的要想辦法跑回寧家求救的時候，小姐突然睜開了眼睛，她到現在還清楚記得，小姐那時候的眼神，那是種什麼樣的眼神，怨恨，嗜血，哀傷，迷茫。從那以後，小姐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她說了很多讓她震驚的話，做了很多令她毛骨悚然的事，一步步回到了寧府。她從小跟着小姐長大，感情十分深厚，她很多次忍不住很想去問小姐，為何變成了這樣，是誰將她的小姐逼到如今這個模樣，可她終究還是忍住了。
這一年裏她只感到了自己對寧玥無法自拔的臣服信任和欣賞，她感受到自家小姐命中的不凡，於是她也在慢慢的學習成長，她要有足夠的能力站在小姐身後，做個配得上小姐的心腹。
小轎到府後，寧玥在轎子裏提前換好了衣服才下了馬車，等到了遙月院已經快傍晚了，一進院子見王婆子領着幾個婆子丫鬟在掃院子，見寧玥回來了忙上前行禮道:“老奴見過小姐。”
寧玥看着王婆子頭上出了一層的汗，不由關心道:“這些讓她們新來的做，你看着點就行了。”
王婆子剛要回話，就聽一串腳步聲，寧敏帶着兩個丫鬟沖了進來，口中還喊着：“寧玥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