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裏某個地方,還是會疼!
顧清許唇色白了一瞬,捏緊的骨骼無聲作響。
恨意在她的胸腔翻滾着,她恨不得拿一把刀直直插入宋佑霖的心臟,讓他嘗嘗那種錐心的痛!
可是,她不能!
直接要了他的命太便宜他了!她所遭受的痛苦,宋佑霖一分一毫都少不了!
現在,宋佑霖沒有認出她來,是件好事,她還可以按照自己的計劃走!
顧清許唇瓣淺揚,燦然的笑在燈光下妖嬈明艷,“宋大少,太看得起我,像我這樣的女人可值不了十萬。”
宋佑霖不着痕迹笑了笑,好整以暇看着她,“歡歡,是不是誤解了什麼?我說的其他選擇可不是指這個!不過歡歡倒是提醒了我,不如這樣,你當眾脫衣服,一件抵五萬?”
呵!
顧清許在心裏冷笑一聲,在宋佑霖眼裏她不值十萬,被羞辱后的難堪可抵十萬的價值。
有錢人的惡趣味顧清許不是沒見識過,花錢買樂趣,可像宋佑霖這般卑鄙的實屬少見!
他想要看她難堪,她偏不讓他如願!
顧清許咬緊了嘴唇,口腔立時泛出一股鐵腥味。
疼痛和難堪現在反而是支撐着她走向去的動力!
被踐踏的尊嚴,在她滿腔的仇恨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顧清許沒有任何一絲的難為情,眉目間甚至染着明媚的笑,“是不是我脫了宋大少就肯放了我?”
宋佑霖眸色冷冷看着他,不動聲色點點頭。
顧清許手指舒展開來,抬臂,纖長的手指攀上胸前的紐扣。
她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可是這一刻真的到來時,鋪天蓋地的屈辱感像是一個魔爪緊緊扼住了她的喉嚨。
回憶在她的腦海里翻滾着。
新婚之夜失去孩子的痛!監獄失去自由的痛!
她的心顫動着,撕裂成碎片。
但她的神色依然很平靜,平靜得有如一潭死水。
一顆紐扣解開了,又是一顆紐扣解開了,直到她上衣全部脫掉,露出裏面白色的弔帶來。
大片奶白色的肌膚在明亮的燈光照耀下,泛着聖潔誘人的光芒。
宋佑霖眸色一瞬晦暗,身體某個地方不受控制的繃緊。
記憶像是打開潘多拉盒子,快要將人吞噬的K感刺激着他的神經。
她看他的樣子很陌生!
這種陌生讓他煩躁不已。
他豁然站起了身,拉住她正要脫掉裙子的手臂,眸色沉冷,“就你這種脫法,恐怕值不了五萬!”
氣氛頓時曖昧了起來,站在一旁的李智是個人精,招呼着包廂的人就要走。
“走了走了,咱們就不要在這裏打擾宋大少的好事了!”
其餘的人從一番看好戲的戲謔中,回了神,紛紛起身,相繼要往外走。
“你們都走了,這麼精彩的表演給誰看?”
宋佑霖倏地甩開了顧清許的胳膊,冷冰冰的聲音沒有任何一絲的溫度。
走在前面招呼人離開的李智一下子進退兩難,但宋佑霖發了話,誰又敢忤逆。
李智乾笑一聲,又招呼人坐了下來,“那,那咱們就在這裏陪宋大少坐坐?”
顧清許看着眼前一臉無所謂的男人。
涼意從心底蔓延,封住了她整顆心。
心裏某個地方,還是會疼!哪怕她對他只剩下了恨意!
她的軟弱只是綿延了一瞬,僵硬的神情又注滿了笑意,纖細的腰肢不過扭了扭,媚態十足,“這樣,宋大少滿意了嗎?”
她笑着,那樣無所謂的笑着,好似有什麼衝到了宋佑霖的頭頂。
他猛地攬住她盈盈不可一握的腰肢,將她整個身子壓在懷裏,俯身湊近她的耳畔,用只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低聲沉沉,“顧清許,這麼多年來,你還是那麼賤!”
顧清許篤然如遭雷擊,背脊生了森森涼意。
這個男人....他認出了自己!
他知道是她,所以才這般戲弄?
如果他沒有認出她,她可以認為這一切都是有錢人的惡趣味,想看她出醜。
可如果他早就認出了她,那麼他所做的這一切為了什麼?!
五年的牢獄之災,腹中胎兒的無辜喪生,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顧清許整個身子被涼意裹挾,臉上的笑凝固成冰,她的聲音不可控制地顫抖着,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宋佑霖幽眸凝視着她,手指間不經意盤繞着她鬆散的長發,“你們老闆就是這麼教你們和客人說話的?”
“你做的一切還不夠?殺了我的兒子!毀了我的一生!宋佑霖我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
顧清許恨他,恨到了骨子裏,可是她不得不承認,骨子裏慣性殘存的愛與恨交織,像是炭火一樣炙烤着她。
“你不該回來的!”宋佑霖扯住她的頭髮,眸光冰冷。
顧清許被迫後仰,頭皮處傳來疼痛,力道和地位的懸殊告訴她,起碼現在的她與他對抗,無疑是以卵擊石。
她的眼眸血紅一片,對上他的視線。
空氣中劍拔弩張的緊張感彌散。
李智一看情況不對,迅速開門吼道,“讓你們經理滾過來!”
李智在彩虹夜是常客,這一吼叫,立馬有服飾生顫顫巍巍將喬若琦叫了過來。
在外面張羅的喬若琦心下一沉,慌忙來到了包廂。
好歹也是夜場的經理,喬若琦進門一看,情況就不對勁,在座的都是爺,彎腰道歉,“宋大少,李大少,是我們員工招待不周,得罪了你們,這樣吧,回頭我好好訓一頓,今晚你們的消費賬單全免。”
“你覺得我差這點錢!”宋佑霖鬆開顧清許,像是看待污穢般避之不及,身子微微後仰,好整以暇看着喬若琦。
喬若琦繼續賠着笑,“宋大少,那依您看,怎麼處理才合適?”
相比於權大勢大的宋佑霖,顧清許確實不值得一保。
宋佑霖動作矜冷理着袖口,語氣清淡,像是在說一件尋常的事,“她脫衣舞跳的這麼好,只是用來當服務員未必有些太屈才了。不如當脫衣舞娘怎麼樣?”
喬若琦有些為難,再怎麼不保顧清許,好歹顧清許也是她姐託付的,她維持着嘴邊的笑,“宋大少,我們這裏還沒有這項服務。若是宋大少想看,我倒是可以推薦幾家。”
“如果我一定要在這裏看這個女人跳呢?”宋佑霖半眯着眼眸看着喬若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