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末日預言
永遠都不知道在夜裏會遇到什麼。
就像打開一包多味豆，不知下一顆是甜咸苦辣，還是令人作嘔的奇怪味道。
謝頂行走於黑夜裏。
他期待在這寂寞的夜裏能經歷一次美妙的邂逅。
這裏是西港市的郊區。是“有錢人”的居住區。
這群“有錢人”，或者說是暴發戶。他們和真正的富人不同，沒有行為道德的準則，也不在乎名譽。他們揮霍着錢財，滿足着內心的空虛。
就在這片居住區，經常可以看到站街女出入其中。
站街女們來自遙遠的城東頭的紅燈區，但她們毫不介意坐上一個多小時的地鐵來到這裏。因為這裏的“有錢人”出價慷慨。暴發戶的出價往往是正常顧客的數倍。
謝頂漫步在安靜的街道上。
現在是午夜時分，有些服務員該結束了。他希望能夠碰上一個站街女。然後鼓起勇氣去追尋一次“刺激”。
他沒喝酒，只是在這初春的夜裏突然感覺空虛寂寞。他突發奇想的渴望有位異性能夠陪在他身邊。哪怕只在今晚，哪怕是個站街女。
謝頂把手揣進兜里。他摸了摸裏面的錢包，估計今晚開銷不小。不過往後的十幾天裏省一省就回來了。
啊，是啊，自己就是一個卑微又孤單的普通人。只能以這種手段只能以這種手段來滿足自己的空虛了。
於路過某條漆黑的小巷子時，謝頂突然聽到巷子裏傳來巨大的撞擊聲。
好像有野貓撞到了垃圾箱上。不過那撞擊撞擊的聲響並沒有停下。
從巷子裏傳來連續的，類似敲打金屬的脆響。這絕不是野貓翻垃圾箱的聲音。在謝頂聽來更像是一種呼喚，一種渴求被人發現的呼喚。
站街女才不會出現在這種黑漆漆的巷子裏。那裏又臟又臭，即使是站街女也渴求純潔與乾淨。
但當他準備走開的時，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了。
並非受到控制，而是心中突然產生的某種念想讓他不想離開。
他想進去看看……
這無疑是個無聊至極的想法，可謝頂覺得不去的話，渾身都感到不自在。
隨着巷子裏敲擊金屬的聲響連續的傳出，於好奇心的加持下，那無聊的想法越發強烈。他很想看看裏面是什麼，哪怕只看一眼。
謝頂掏出兜里的打火機，藉著微弱的橘黃色火苗走進了巷子中。
“該死！”
眼前所見讓謝頂嚇了一跳。所見到的不是野貓，也不是站街女。是一位倒在垃圾箱旁，滿身是血的男子。
男子腿上的血窟窿像是被子彈命中。腹部及胸口滲出的血已將他的白色西服染紅。
這位看上去五十歲左後的男子已經奄奄一息。他憔悴的面容上，眼神卻意外的堅毅。
該死的！
謝頂的預感很不好。於他的腦海中浮現出諸多新聞報告。黑幫火拚？暗殺？西港市有很多黑幫組織，殺人什麼的很常見。說不定，追殺者就在附近。如果自己成了目擊者，就會遭到他們的追殺。可這裏是郊區？這裏可不是黑幫的聚集地。
“幫我……”中年男子呢喃到。
謝頂猶豫了一下。他不喜歡搭理陌生人，尤其是看上去可能會引來麻煩的陌生人。
打扮他還是蹲下身，用打火機照亮男子身上的傷口。
“別動。你的右肺中彈了，還有一個打在心臟附近，我不能保證裏面的情況。”
過去的經驗告訴謝頂不能亂動傷者。這裏也沒有醫療兵，如果不立刻處理傷口的話，這男子撐不了多久。
“你先按着。我幫你去叫人……”
男子則搖了搖頭。他將手抬起，藉著打火機微弱的火光，謝頂看見男子的手中攥着一支箭。
那是一支短弓用的箭，長度不長。透露着金屬感的箭頭鋒利，橫面上刻有花紋，箭炳的前端飾有雕紋。
這不像是支用來射擊的箭，它更是藝術品。
“請帶它離開。”男子虛弱的央求到。
這支箭是件藝術品？也許這就是男子被人追殺的原因？
“求你了！”男子突然大叫起來。“我雖然不知道它的其他用途。但我知道這個東西決不能落入她的手中！”
將信將疑，謝頂接過箭，沉甸甸的足以說明它全身都由金屬打造。
“走！”男子大吼了一句，然後便暈了過去。
……
謝頂起身觀察了四周。在確定沒有其他目擊者后，他息掉打火機，迅速的離開了巷子。
肺部中彈導致的失血會讓男子很快休克，他已經活不長了。可謝頂並不打算放棄掉他。他準備先完成男子的囑託，然後找個公共電話報警。
……
你永遠都不知道在夜裏會遇到什麼。
這或許是為什麼人們喜歡在晚上出門溜達的原因。可能是一次美麗的邂逅，也可能什麼都沒有。或者，像謝頂這樣，遇到意想不到的麻煩。
他將箭掩在運動外套里，快步的走出了幾個街區。
此時已是過了午夜，該睡覺的早該睡著了。一路上安靜的出奇，謝頂警惕的環顧四周。雖然身邊什麼人影都沒有，但謝頂感覺有什麼東西東西在盯着他。
他隨便找了片路邊的草叢將箭丟了進去。
除了他，沒人會特地去看這片雜草地。如果這箭丟了，他也不在乎。因為這東西本來就不是他的，更何況這東西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
……
就在他準備離開這片地區的時候，從不遠處的天上傳來巨大的轟鳴聲。緊接着，直升機劃過頭頂，伴隨着螺旋槳掀起巨大風浪，將街道上的落葉雜物吹起。
但它們只是呼嘯着過去了。
謝頂一眼認出了那是軍用直升機，型號和以前在軍隊裏見過的很像。但是這樣的大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郊區，而且是現在深更半夜的時候。
這不正常，很不正常。
謝頂正尋思着，街角上忽然有多輛黑色的SUV駛過。
輪胎於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車的前大燈晃過街角。謝頂就站在街角，暴露在大燈下無處可躲，
從車上下來的是三個荷槍實彈的人。他們穿着印有GOC三個字母的防彈衣，頭上戴着鐵盔。像是警署的特別行動隊。但這幫人二話沒說，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了謝頂。
謝頂本能的舉起雙手。“先生們，發生了什麼事？”
“姓名？”其中一個放下槍。
“謝頂。感謝的謝，頂天立地的頂。”
“你在這裏幹啥？”
“我準備回家。”
“你有沒有看到什麼異常？”
謝頂第一時間想起了巷子裏奄奄一息的男子。如果他被及時送到醫院的話，興許還有救！
“那個！我在幾個街區外看到一個傳白色西服的男子。他渾身都是血，就在巷子裏。”
他將手指向幾個街區外。可他聽到的卻是端起槍的聲音。
所有人的槍口都對準了他。
該死！
“我什麼都沒做！”謝頂高舉着手。“我是打算報警來着的，但是我沒帶電話。”謝頂在解釋。行動隊的三人卻和他拉開距離，將他包圍在街角上。
“發現可疑人員。他聲稱自己見到了目標，有可能和目標接觸過。”
行動隊員的頭盔里，對講機的另一頭傳來冰冷的聲音。
“任何接觸過該編號的人或物都具有危險性。我允許你們射殺可疑目標。”
不明真相的謝頂還在解釋。他是打算報警來着。
只聽“砰”的一聲槍響。
子彈擊穿了謝頂的額頭，下一瞬間，謝頂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行動隊的人員踢了踢地上的屍體。“可疑目標確認消滅！”
GOC的目標是消滅超自然存在。哪怕過程中殃及了無辜的人也在所不惜。
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這就是他們的行動準則。
“把屍體帶回去。”
就在另外兩人抬屍體的時候，一道黑影迅速的躥出，一閃而過間，領隊的被頂飛上了牆。
“什麼東西！”剩下二人舉起槍環顧四周。可街道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報告……”還沒等說完，另一人只感到後頸受到了精準打擊，立刻暈了過去。
“什麼？”對講機那一頭傳來聲音。“有什麼異常么？收到請回復。
聽不到回答，對講機那頭的聲音變得急躁不安。
“是基金會么？是不是基金會的人？”
行動隊的三人幾秒之內全數倒地。空蕩蕩的街道中，只見謝頂的屍體漂浮在半空中，以極快的速度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