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薛氏
薛氏離開后,寧氏便認真的與秦娥說起了親事,她語重心長道:“我知曉你愛慕那二皇子,但聽我一句勸,二皇子斷然不會娶你一個庶女為妻。”
“寧做雞頭莫做鳳尾,正妻總是高妾一頭的。原本我的打算便是給你尋個清白人家做個妻,如今老天厚愛於你竟得來這一高門正妻之位,於你是天大的福分。”
“你是老太太教導大的,你想你應當會權衡。”
秦娥心頭一熱,知曉薛氏待她當真不差,認認真真的磕頭道:“母親的話女兒明白,這婚事女兒都由您做主。”
寧氏這才鬆一口氣,難得展開笑顏對秦娥,自己這位庶女倒也還算個省心的。
二皇子雖與寧氏所出的兒子秦裕交好,但寧氏並不願意家中庶女也嫁去給二皇子,畢竟當前太子還在位,饒是體弱多病,可有些事還不能放明面上。
反之嫁給一個祖上功勛無數的世家名門,反而是賺了的,寧氏自然權衡出利弊,滿心希望着秦娥嫁過去。
三日後,老太太便回來了,知曉此事忙拉着秦娥詢問她的想法,知曉秦娥是願意前往的,便也不再多說什麼,替這唯一的孫女着手準備嫁妝婚衣起來。
因着這門親事本就是奔着沖喜去的,方丈挑選了日子,就在十日後。
婚期倉促,府中也忙了起來,嫁妝一干都好做準備,但這喜服等等再做起來實在來不及。
好在老太太年青的時候與當時京城最厲害的綉娘私交甚好,尤為巧的是當時那位綉娘正好有一成品,以人情送給了秦娥。
前世倒也沒有這一遭,也是因為把老太太氣了,祖孫二人有個隔閡。
如今瞧見精美喜服,秦娥莫名開始憧憬這一世若是好好與蕭二公子過日子對該是如何景象。
婚宴前兩天,突然秦娥接到了秀敏縣主的邀約。
她素來與這位蠻橫驕縱的縣主沒有來往,無故邀約,必有蹊蹺,可偏生她一介庶女沒有地位回絕,只能前往。
玉白酒樓的雅閣之上,秦娥入內,就瞧見除了秀敏縣主外,還有二皇子楚焱。
“秦妹妹。”楚焱瞧見秦娥,一雙眼底含着情意。
秦娥眸光晦暗,袖子的手不自覺緊了緊,前世的憤恨湧上心頭,理智讓她不得無禮,唯一的念頭便是立刻離開。
不曾想紅杏推了她一把,門也隨之一關,轉而紅杏便跪在地上哭道:“二皇子救救我家小姐,他們非要逼小姐嫁給那個瘸子。”
秦娥怒斥:“紅杏,你在這胡謅什麼!”
“小姐,我知曉你是在忍耐,可小姐你明明應該可以與你心上人在一起的,何苦要嫁一個瘸子呢!”
秦娥冷笑,粉拳緊握,寒眸一剮:“先前罰你跪地思過,看來倒是我仁慈了。”
“秦妹妹,這裏沒有別人!你只要願意和我走,那我一定會替你想主意逃離這場婚事的。”楚焱上前想要捉住秦娥的手。
秦娥不動聲色的躲開,福身行禮道:“二皇子自重。”
楚焱眼底掠過一絲不耐,轉而流露出憂傷道:“秦妹妹,難道以前你我的情分都是假的不成?”
“那年你哥哥初次帶我見你,我與你一見鍾情,我還送了你一朵桃花。”
他提起往事,企圖喚起秦娥以前對他的痴戀。
秦娥只覺得胃裏翻江倒海,腦中只回憶起前世她撞見楚焱與紅杏翻雲覆雨,轉而被她瞧見還斥責辱罵她的場景。
“二皇子自重,以前不過是小孩心性,還請見諒。”秦娥忍着噁心畢恭畢敬道。
楚焱繼續湊近道:“我不信,你以前與我說你心中已有意中人,當時你瞧我的眼神我能夠感受得出,那便是我。”
秦娥輕笑一聲,掩唇垂眸道:“二皇子可能誤會了什麼,那時我口中的意中人便是說的蕭二公子。”
“如今老天厚愛民女,得了這婚事,我滿心歡喜,還請二皇子莫要將這誤會越陷越深下去。”
這話一出,楚焱臉色越發難看,這秦娥是說他自作多情不成。
紅杏喊道:“二皇子,小姐是誆騙你的,她曾與我說過…”
不等紅杏話說完,秦娥一巴掌又落了下來,隨着這一巴掌一道銀針也從腕間鑽出,刺入了紅杏的脖子,紅杏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二皇子恕罪,民女管教無方,讓婢女衝撞了你。”秦娥跪下請罪,口中滿是疏離。
楚焱眸光幽深,知曉此計不成,轉而回身拿了一杯酒遞給了秦娥道:“你我一朵桃花結緣,既然你要我前塵往事一併忘了,那就以這一杯桃花酒結束吧。”
秦娥接過桃花酒,因着鳳凰之謎的醫術靈在體內的關係,她一下子察覺出了酒中的春藥。
她眸光幽冷,微微勾唇:“是不是我喝了這一杯酒,二皇子便不會再為難我了。”
“是。”楚焱一副忍痛模樣。
秦娥端起酒,果斷的一飲而盡,毫不留情的模樣讓楚焱莫名心不甘。
明明先前還是一個對他滿眼愛慕的小姑娘,如今如此決絕,果真只是個愛慕虛榮的卑賤庶女。
他未曾察覺秦娥手腕間湧起一抹嫣紅的水滴,她快步來到縣主身旁,放下酒杯道:“縣主也在這,能夠見證一二,我與二皇子沒有任何糾葛。”
放下杯子之際,水滴順着手腕落在了糕點之上。
秀敏縣主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秦娥,期待着情毒發作。
身後的楚焱繼續道:“我不信,我不信你會喜歡那個瘸子。”
“為何?”秦娥聲音清脆,神情淡然:“蕭二公子我曾見過,神容俊秀,絕世驚艷,他更是自小便謀略無雙,這般天之驕子,我怎會不喜。”
“瘸不過是天妒英才罷了,這本就該生在天上做謫仙的,來了凡間沾染紅塵,便遭了劫數罷了。”
秦娥不留餘地的誇讚起了未來相公。
不曾想下一秒門外悠悠的傳來一道清朗且略帶笑意的聲音:“在你眼中,我竟是這般厲害。”
頓了頓,溫潤清朗的聲音微微重了些,帶着不容忽視的威懾力道。
“二皇子,你留我未過門的妻子已有一刻鐘了。若非裏面還有秀敏縣主,那我都要懷疑二皇子是不是有什麼非分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