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北涼人
雲錦曦嬉嬉鬧鬧的陪伴兩個孩子玩耍,陸翊則被皇上叫去了跟前,對於今天發生的事,皇上是後來才聽到經過的,雲錦曦對於這個婢女的態度是莫名其妙,皇上卻不是,他與陸翊相熟,很清楚將軍府的管制,裏面的人全都是陸翊的親信,被說是一個大活人混進去了,就是一個蒼蠅也難以進入,但偏偏,一個普通的婢女進去了,還混到了陸韶的身邊。
皇上對婢女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首先排除各世家,現在將軍陸翊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將軍府地位如何眾人心知肚明,這是第一點,第二點則是以前跟隨溪王的大臣都被他或殺或貶,剩下的人都是陸翊和他的人,也不可能出手,那會不會……
大殿之上,陸翊和皇上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地方。
“北涼?!”陸翊冷冷的說道。
皇上點了點頭,接着道:“今日朕便想起了一事,那日溪王逃走之後,關在冷宮的玉珠兒也不見了。”
“溪王是被玉珠兒救走的?”
陸翊神色一怔,玉珠兒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說玉珠兒將溪王救走,完全成立。
“那他們或許已經回了北涼。”
兩人神色凝重,皇上沉默開口,“你回去好好查查那個婢女,想要進將軍府,但憑她一人必不可能,一定有人送她進來,而這人會是你我熟悉之人。”
皇上的話讓陸翊憂心忡忡的回到了將軍府上,他先去看了雲錦曦和兩個孩子一眼,隨後直奔地下室而去。
地下室內,潮濕陰冷,牆壁掛着血珠,有老鼠在角落發出吱吱聲,地牢的中央,女人大腿般粗的鐵鏈如蜘蛛網將女人鉗制在半空中。
鐵鏈已經被血水弄的生了銹,那被血水染紅的女子,此時正低着頭,髮絲上沾滿了鮮血和泥土,衣服早已破爛不堪,有血肉翻出來,新舊的傷痕交錯在一起,新傷蓋在舊疤上,身上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
陸翊冷漠的掃了一眼,絲毫不覺得雲錦曦對她用刑有什麼不對。
陸翊朝旁邊的清風使了個眼色,清風上前一把拽起婢女的頭髮,將人領了起來。
然後,兩人驚奇的發現,這般劇烈的動作對女人沒有絲毫反應,那女人緊閉着雙眼,如一個死人一般。
清風擰着眉頭,將手放在了女人的脖頸處,已經沒有跳動了,屍體卻還是溫熱了,說明了剛死沒多久。
清風對陸翊搖了搖頭,陸翊臉色更加陰沉,原本要嚴刑逼供之人竟然死了。
“看看怎麼死的。”陸翊吩咐道。
正常人看到這一幕,聯想到之前雲錦曦對婢女用刑,恐怕都會覺得是雲錦曦殺了婢女,可陸翊在看到婢女的時候絲毫沒有懷疑過雲錦曦,因為完全沒有必要。
雲錦曦是個聰明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背後究竟是誰要害陸韶。
所以不可能殺她。
而且那些刑罰之上,表面看起來惡劣斑斑,恐怖一場,但實際上,每一處傷口都避開的要害,最多就是讓人疼,卻不至於喪命。
清風直接掰開婢女的口,在裏面看到了一枚咬碎的藥丸。
“服毒自盡。”
線索就這麼斷了,陸翊離開地下室將婢女自殺的消息告訴了雲錦曦。
雲錦曦聽后皺起了眉頭,很是不解的開口:“她自殺了?不可能啊,我看她挺惜命的,也沒那個膽子自盡啊。”
那個婢女為了活下去,受了各種酷刑都不肯說一句背後的信息,不就是怕說了之後就沒用了,雲錦曦會殺她嗎?
“不一定,這個婢女可能是北涼的人。”陸翊搖了搖頭,將心中的猜測說給雲錦曦聽。
如果是北涼的人,為了家國,還真有可能冒死進入將軍府完成任務,然後又在眾人面前隨意扯一個借口,任務失敗后自殺。
雲錦曦聽到北涼這兩個字后,笑容凝固,這麼久了,自從完顏麒麟被廢了手腳后,已經過了大半年了,她都快要忘記北涼的存在了。
“這件事你不必憂心,交給我吧。”陸翊拍了拍雲錦曦手,安慰道。
雲錦曦扯起一個笑容,但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如果真是是北涼,誰會專門沖她的孩子來呢?
殺了一個孩子對他們來說有什麼好處?
與此同時,北涼的宮殿內。
“啪!”一個重重的巴掌打在了玉珠兒的臉上,打的她整個人都懵了。
“王兄,你竟然打我?”反應過來后,玉珠兒尖酸的聲音在大殿上回蕩。
她看着面前常年坐在輪椅上的完顏麒麟,整個面容都扭曲了,以前,完顏麒麟是最寵她的,甚至比父皇母后還寵,可現在,他竟然叫人打她。
“動手。”完顏麒麟的聲音異常的冷靜,他現在只要看到玉珠兒這張臉,就能夠想起剛才傳來的消息,便氣不打一處來。
他以前確實很寵玉珠兒,不單單是因為他是他的妹妹,更因為她足夠聰明,可現在呢?
看看她乾的事,簡直愚不可及。
“我早就與你說過,現在時日尚早,不能輕舉妄動,你為何還要動用潛在蒼凌國京都的棋子!你可知你的行為會將北涼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完顏麒麟冷漠的聲音像的一道鎚子,一下一下的敲擊在玉珠兒的心上。
“我這也是為你王兄你着想啊,如今國內形勢不明,大王子與王兄與您爭鋒相對,如果您能早日拿下蒼凌國,那又何懼大王子。”
“我不過是聽聞陸翊喜得龍鳳胎,極為寵愛那個女兒,如果他女兒不幸夭折,必然引起他的惱怒,皆是王兄您在帶兵攻打蒼凌國,何愁拿不下!”玉珠兒說的頭頭是道。
換來的是一個更狠的巴掌。
“啪!”重重的一巴掌狠狠扇在了玉珠兒的臉上,她的臉立即映出了幾個巴掌印,臉頰瞬間紅腫了起來。
她的目光微顫不解的看向自己性情變得越發喜怒不定的兄長,那個曾經呵護自己的王兄終究是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