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線搭橋
我們就這樣僵持了許久,彼此都固執的不再多說一句話。只是,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劉萌不是害孟美爸媽離婚的罪魁禍首嗎?為什麼之前孟美還會那麼關心她呢!
而且,她們兩人身上,總讓我感覺有一種相同的氣質。
“哎呀,我知道了,你怎麼這麼啰嗦啊!”直到陶曉桃掛着電話進來,才打破宿舍中的靜默。
我捧着杯子坐下,趴在桌子上,肚子酸疼難忍,難受死了。陶曉桃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後向我這邊走來。
“那個,悠悠,你可不可以接下電話啊?”陶曉桃的聲音弱弱的,她瘦下來之後,人也顯得嬌弱了。
我本來想一口拒絕的,但看她咬唇低頭的表情,我又有些不忍,只得接過電話,有氣無力地說了一聲:“喂——”
手機那頭停頓了會兒,然後略帶激動地不確定問道:“……是悠悠嗎?”
“是,您哪位啊?”我捂着肚子,時不時瞄兩眼鏡子,天吶,這鏡子裏的白骨精真的是我嗎?
“悠悠,我是徐文勛啊……你先別掛電話,我有事跟你說,很重要的!”徐文勛的聲音似乎很失望,很沮喪。其實他講第一句話時,我就認出來了,只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罷了!
“So?”
“你現在能不能出來一下,”他的語氣有幾分怯弱,停頓一下,吸了口氣,又添一句,“我就在你們宿舍樓下等你!”
“今天不行,身體抱恙,明天再說吧!”
說完這句,我就直接將手機掐了,還給了陶曉桃,然後繼續趴在桌子上,捂着熱水杯,休養生息。
眼睛無意掃過桌上,井井有條的擺放着那塊蘋果粉晶,旁邊,是一張照片,照片中的許諾神色不滿,表情嚴肅,一臉的國讎家恨。這是我從他的借書證上扯下來的,為了,告誡自己,我的男朋友是他,而不是其他的某個人。
突然想起來,我好象還沒和他一塊兒照過相,想到什麼就是什麼,我馬上掏出手機,跟他發了條短訊,“找個時間去照個相唄!”
很快,手機就震了,打開——
“不是吧,這麼快就想嫁給我啦!”
我樂得一笑,又飛快按起手機。
“你想得美,哼,只是想給你一張合影,給你貼上一個‘生人勿近’的標籤。”
剛發過去,電話就一陣響,細細一看,竟然是尹昊的電話。
“喂……尹老師……”想了許久,還是接通了這撥電話,也許,這是我和他最後的聯繫了吧!
“……悠悠,今天,謝謝了。”
我想電話那頭,他一定在笑,因為他的聲音是如此地輕鬆,不似之前的沉重。雖然仍覺得他的嗓音很動聽,可是此時他給我的感覺,卻不再像以前那樣不可自拔地沉迷。
是我變了?抑或是他變了?
“尹老師,之前我很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現在我已找到了那個可以伴我一生的人,請祝福我,好嗎?”
“那是當然,那個人……是安辰嗎?”似乎是思索了片刻,尹昊還是問了出來。
“不是,是一個更適合我的人,他叫許諾。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是他陪我度過的!”
“嗯,患難見真情……我聽安辰說了你爸爸的事,我很抱歉,希望你節哀!”尹昊的聲音更加低沉了些。
“木安辰也知道?”想了想,我曾告訴過孟佳,可能是她說的,“應該是孟佳說的吧!”
“孟佳?不是啊,安辰有去過M城,當時我在他旁邊,他說打個電話問候一下,結果電話還沒掛,他就火急火燎地坐車去了M城,一直到開學前一天才回來……你沒見到他嗎?”
我一下呆住了,聯想起那天許諾的魂不守舍,張志勝接的電話很可能是木安辰打的,那段時間,他也在暗處陪着我嗎?
可是,為什麼呢?
沒有結果的啊!
後來的幾天,因為肚子不舒服的緣故,我沒有赴徐文勛的約,反正我把他號碼加入黑名單了,他也煩不了我!也沒有如約和許諾去照相,天天都跟他有見面,還照什麼相嘛!更加沒有去學生會,不然,碰見木安辰多尷尬啊!
直到幾天後的中午,因為剛上完解剖,剛摸完那些屍塊,吃飯實在是沒胃口,便倚着大樹,背着太陽,曬着春天的暖日,舒暢極了。
突然電話鈴聲一陣響,翻開手機,是張阿姨家的座機號碼。
“喂——”
“悠悠姐,我是張志勝呢,你在學校過的好嗎?”
電話那頭,爽朗的男聲,一下驅走了很多孤獨的感覺,我微眯着眼睛,看向天空,恬淡一笑:“過得好啊,你爸媽身體還好吧!你學習還好吧!”
“哎呀,我都煩死了,這段時間好累哦!天天就是考試,寫卷子,再講解,再考,煩!”
“煩也要堅持下去啊,就這麼兩個多月的日子了。”從來沒想過,一直被人稱作長不大的我,有一天,也會像一個大姐姐一樣,去鼓勵別人,給別人以希望。但是也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倒是蠻好的!
“嗯嗯,悠悠姐,我跟你說個事兒,原來,高老師的女朋友跟你高中是一個班呢……悠悠姐,你原來不知道吧,哈哈哈!”
張志勝很得意地告訴我這個消息,而我卻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驚奇。我在心裏一陣苦笑,我怎麼會不知道呢!那個位子,本來就是因為我,蔓蔓才得到的。
“不過,高老師好可憐哦,他那麼愛他女朋友,那麼疼他女朋友,他女朋友還是死了……”
張志勝後來說的話,我一句也沒有聽進去,耳邊只縈繞着他那句“他女朋友還是死了”。怎麼可能,蔓蔓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呢!
手慢慢地垂下來,手機落在草地上,發出一陣輕微的聲響。那頭,張志勝焦急地喚着“悠悠姐”,一聲、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