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家(一)
客車晃晃悠悠的開着,一路上有人下車,有人上車。
看着車窗外不斷向後退去的風景,沈凌幽心中對於家的思念也越來越深。。。
“鶴家集到了啊,有下車的趕緊下車啊!”迷迷糊糊間聽到司機喊到的話,沈凌幽趕忙下了車。
下車后,沈凌幽環顧着有些熟悉有些陌生的地方,耳邊不斷傳來嘈雜的聲音。
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沈凌幽又趕忙前往記憶里乘車的地方。
“師傅,大窯子去不?”沈凌幽來到一個電力三輪車前問道。
“那地方不好走。二十,只到道口。”
“行,師傅,您走一趟”沈凌幽連忙答應下來,上了車。
或許有人會說,車費二十太貴了。
其實不然,沈凌幽的家在華夏北部的L省K市的雲縣。
雲縣屬於山區和平原的交匯點。在雲縣富饒與貧困的差異可以說是非常的大的。
鶴家集就是這樣,鶴家集下轄的十幾個村子,只有少數的幾個村子因為地域原因而一直受到貧困的困擾,沈凌幽的家——大窯村就是其中一個。
一直都知道從鶴家集到大窯子的路不僅遠也不好走,可是也沒想到不好走的程度會是這麼大?這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沈凌幽就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若非有幽絕在,時不時的會用點靈力緩解,不然肯定早就吐了。
“師傅,這路怎麼成這樣了?我記得以前也沒有這麼不好走啊?”沈凌幽不解的問道。
“姑娘,你也說是以前了啊。這條路說實在的根本沒有人願意往這邊來。”
“不是說修路嗎?”
“說修路?那也要有錢啊?鶴家集除了那些個富饒的村子,剩下的幾個村子有哪個有錢的?也不能全讓鄉里出錢啊?再說了給你修路,你不也得有個能掙錢的道嗎?這一年年養路得花多少錢啊!”
話說著說著,大窯子就到了。
看着因車子遠去而揚起的灰塵,沈凌幽默默的轉身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處隱蔽的地方。沈凌幽將給親人買的禮物從幽絕空間裏拿出來。幸好沈凌幽把買的東西都放到了空間裏,不然,不等到家都要變成破爛了。
一路上忘着道路兩旁綠油油的農田,還有在田裏勞作的人們。沈凌幽的眉頭有些微皺,因為她發現在田裏勞作的人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要不就是四五十歲的人,很少能看到年輕人。
田裏的人也發現了沈凌幽,都在猜測這是誰家的孩子或者親戚。但都沒有上前來詢問。畢竟還要忙着田裏的活兒啊!
沈凌幽的家在大窯子村(以下稱為大窯村)河東村尾的位置,前兩年家裏也把房子重新弄了一下。
看着眼前的大門,沈凌幽近家情怯。她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如何去面對父母?又該和他們說些什麼?自己四年都沒有回來看過他們一眼,只有寥寥幾次的通話。
“汪汪汪……”從院子西側靠牆的位置,用磚頭木板搭建的狗窩裏跑出來一隻黑背,站在院子中央對着沈凌幽狂叫。向主人家報信有陌生人來了。
“誰啊?”從屋子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伴隨着聲音而來的是一位穿着白色背襟,黑色褲子,腳上趿拉着一雙布鞋。
看着父親的模樣,沈凌幽的淚再也忍不住了,伴隨着一聲哭音的:“爸!”沈凌幽扔下行李箱就撲進了父親的懷裏。
沈正國被沈凌幽撲的向後退了一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過想到剛才聽到的那一聲帶着哭音的爸,沈正國就是再傻也知道了這個在自己懷裏哭的傷心的是自己的女兒,是自己離家四年未歸的女兒——沈凌幽。
而另一頭,遲遲沒有見到人回屋的楊秀也從屋子裏出來。
“他爸,誰來了啊?怎麼不讓進屋啊?”楊秀一出來就看到一個女孩在自己丈夫懷裏,緊緊的抱着自己丈夫。有些差異,剛要問話。就見那女孩抬頭,淚眼汪汪的看着她,喊了“媽!”
沈凌幽在聽到母親楊秀的聲音后,從父親的懷裏抬頭,看着她喊了聲媽后也直接撲進了母親的懷裏。
楊秀感受着懷裏四年未見的女兒,淚也不知覺得流下。
“你這個死丫頭,還知道回來啊?你還知道回來啊你?”邊哭邊打罵著沈凌幽。
一旁沈正國看着相擁而泣的母女倆,堂堂的漢子也不禁紅了眼睛。
“她媽,別在外面站着了,趕緊進屋。”
“對,走進屋,沒吃飯呢吧?媽給你做好吃的去啊!”
說著楊秀拉着沈凌幽就往屋子裏走。沈正國看着娘倆的背影,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歹這還有個人呢?認命的把自家閨女的行李箱拎着也進了屋子。。。
看着滿桌子的菜,再看看父母因常年務農而晒黑了的面龐,還有父母那黑髮里隱約可見的白髮,再看看父母因自己回來而止不住的笑意,沈凌幽嗓子有些微疼與哽咽。
沈凌幽覺得自己是真的不孝,明明這四年有好多的機會回來,卻為了那可笑的借口而忽略了父母,自己當真是不孝。
沈正國楊秀兩口子,看着一直低頭吃飯的閨女,以為閨女在外面四年吃的不好呢。
“慢點吃,還有呢!”楊秀坐在一邊看着沈凌幽的樣子笑着說道。
沈凌幽低着頭,一邊吃一邊點頭。
吃完了飯,沈凌幽和父母聊了聊這四年的事情,大多數都是報喜不報憂。至於與男朋友分手的事情也沒有和父母講。
聊了有半個鐘頭,沈凌幽就被楊秀給攆回屋子休息去了。連桌子也沒有讓她幫忙收拾。
沈凌幽回到自己的屋子,看着屋子裏依舊是自己在家的時候的樣子,屋子可以說是一塵不染,可見爸媽每天都收拾衛生。
躺在床上,許是因為回到了家,再加上與父母的聊天,讓沈凌幽心底對家的思念徹底解放。很快的,沈凌幽便睡著了。
而外間的沈正國楊秀夫妻倆卻沒有如往常一樣睡個午覺。而是坐在一起說著什麼。
“孩子他爸,你說大丫頭這四年在外面怎麼過的啊?回了家也不和家裏說實話?竟說些討喜的,這孩子該不會是不敢說吧?”俗話說知女莫若母,楊秀小聲的問沈正國。沈正國抬頭看看大閨女的屋子對楊秀說道:“肯定是啊,不過孩子不和咱們說是怕咱們擔心。”
“這孩子怕什麼啊?這四年我都不知道擔心了多少次了?還怕這一次嗎?”楊秀本想說要不一會兒等閨女醒了問問,沒說完就被沈正國打斷了:“行了,孩子不說咱就當不知道吧,孩子也是為咱們好,如今孩子回來了,在家裏還能讓她受了委屈去不成?”
“那好吧!她爸你先去睡一覺,一會兒我喊你。咱們一起去田裏。”
“嗯,你也休息一會兒!”
夫妻倆說完就回東屋準備休息了一下,一會兒告訴田裏幹活,所以兩個人根本就不知道原本回屋睡覺的沈凌幽此刻在屋門處淚流滿面。
沈凌幽原本是要睡著了,可是後來想起來自己拿回來的行李箱裏還有給爸媽準備的禮物,想要去取出來,卻沒想到聽到了父母的談話。
雖然沈凌幽並沒有完全的把四年裏所發生的事情都告訴父母,或許她隱瞞的事情在她心裏眼裏都算不得委屈。但是,那是生她養她的父母啊?有哪個父母會看不出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受了委屈?更何況孩子在外面獨自生活了四年啊!那不是四天,也不是四個月,又怎麼會都是開心的事情,沒有委屈的事情呢?
兒行千里母擔憂,母行千里兒不愁。
這就起母親的愛啊!這就是父親的愛啊!
這就是我們無論何時何地都無法割捨的親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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