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我要去見一個女人。”他對守衛這樣說。
大家都知道這是新王的公子,說不好就是未來的王上,連忙帶着他去。
沒有郭琦那樣的人阻攔,他進宮很順利。可他不開心,走到半路,他被自己的父親攔住,見他一身是血顫抖,姜甚十分不開心:“你還是不是我的兒?都說虎父無犬子,我怎麼生了個窩囊廢?”
他不答,噁心血,天下人都噁心,他不覺得這又什麼恥辱的。
可姜甚不是這樣想的,他拎着一把劍塞給他,指着一個王族說:“去,給我砍了他。”
他不敢動,他不想殺人。
姜甚卻看過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拿着他的手,一刀砍下了一個頭顱。頭顱滾到他的腳邊,死不瞑目的大睜着眼睛,瞪着他。溫熱的鮮血噴濺到他的身上,他覺得噁心,一轉身就丟開劍,吐了出來。
姜甚笑道:“這才是我的兒子!”
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想要拋開。
姜甚卻拎着他的脖子,喝問他去哪裏。他說要找王後娘娘,姜甚立即將他丟開,冷笑道:“那個女人已經自刎而死,你就算去報恩,也報不到了。”
自此,他站在屍山血海里,跟這個名義上的父王,形同陌路。
這一年,他丟掉學了三年的劍,開始學刀法。
這一年,他入主掖庭,卻在自己想念了好幾年的兆母親的地盤上,夜夜失眠,尤其是到了月圓之夜,他更是難以入睡。
十六歲,納蘭家為了扶持納蘭慈的孩子,妄圖對他下手,他以不動應萬變,先發制人,一朝就叫那個孩子無處翻身。
十七歲,姜甚立了他為儲君,不到半年,姜甚舊傷複發,他承繼大典。
他沒有半點悲傷,只有痛恨。
他想要這個天下,但也厭恨着這個天下。他要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那個女人,卻再也找不到那個女人,這天下,要來何用?!
晉國的權力紛爭紛亂複雜,郭家,納蘭家,朱家,赫連家把持着朝政,他都知道。他開始謀划長久,這些人的女兒妹子,是最好的權衡工具。他比自己的父王聰明,不會被一個女人左右,所以,他有自信,能夠面對一切。
只要不是遇到她,他的一切都順利的很。
三年一屆的選秀,在蘇息陳上來的畫卷中,他看到了一抹青澀的影子,還帶着記憶力溫暖的兆家娘親的影子,他記住了這個名字:季青雕。
季青雕入宮不到一天,他就按捺不住,跑到儲秀宮裏去見這個人。
可他來得不巧,剛剛到,季青雕就要出門。
她似乎走得久了,迷了路,竟然走到了偏遠的地方。等他想出來提醒她的時候,卻從草叢裏又冒出了一個人來。見到那個人的第一眼,他只覺得五雷轟頂,一瞬間全身的血液都要倒流,只剩一句:不能自己。
像,實在是太像,那從草叢裏出來的女人,分明是兆晴意的翻版,一舉一動,一枚一眼,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