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 賜名毛毛
“當然啦,不會治病還當什麼妖呀。”豆豆有些不以為然。
馮一洵像發現救星似的,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真的假的!那你救救我媽吧!”
“哎呀你弄疼我了,人家現在沒靈力呀。”豆豆推開馮一洵,揉着肩膀道。
馮一洵這才想起來,現在她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少女,漢字都認不全,別說治病了。
“那你十天內能復原嗎?”
“不一定哦,我的靈力是伴隨情緒產生的,喜,怒,哀,樂,都行,如果現在能吃到火腿腸我一定超級高興的。”
說了半天還是吃!
“走走走。”
馮一洵火急火燎地拉着豆豆往樓下走,管她是真是假,只要能給母親治病,怎麼都行。
出門時,李玉明迎面走來,不見豆豆,卻看到馮一洵拉着一名光腳丫的少女。
“小馮,豆豆呢?”
“這不在呢嗎?李叔您先忙,我有點事,今天謝了啊。”說完便匆匆走了。
李玉明佇立在門口百思不得其解,卻發現那少女回過頭,沖自己做了個鬼臉。
……
攙着豆豆來到過道旁的長椅上,馮一洵咬開火腿腸遞給豆豆:“快。”
很難想像,吃個火腿腸就能有靈力。
“好嘞。”豆豆大快朵頤起來。
一根吃完。
“怎麼樣?”馮一洵迫切問道。
“額……我再吃一根試試!”
“好,不夠我再買。”馮一洵又咬開一根,正要遞過去。
“汪。”
馮一洵心頭一喜。
本以為豆豆恢復了,可這丫頭就在自己面前。
兩人扭頭看向一邊。
一隻白灰色的狗蹲坐在地,沖他倆吐着舌頭。
“哇塞,這狗狗好可愛。”豆豆伸手摸向那隻狗。
馮一洵連忙拉住她,因為那條狗身上太髒了,全身是灰,還沾着幾片樹葉。
一番打量,可以確定這是一條古代長須牧羊犬。
就是多年前立邦漆廣告裏的那個品種,長毛可以遮住眼睛。
像這種沒有血統證明的,其價格最少也能賣到八千!不便宜了。
“一洵,我喜歡這個狗狗,這是我的啦。”豆豆高興的手舞足蹈。
“不行。”
馮一洵發現這條狗身上有狗繩,況且這品種幾乎不存在“野狗”一說。
“它的主人肯定很着急,我們得送到失物招領處去。”
“這樣我就不高興了,不高興就沒有靈力了……”豆豆難過道,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少來這套,‘哀’不是也能產生靈力嗎?”
馮一洵將火腿腸遞給古牧犬,待它吃完便牽向失物招領處。
兩人剛走不久,林倩倩和張康來到那張長椅上。
“媽的熱死我了,我姐那條長毛狗也不知道死哪去了,找半天找不到,監控室也白跑一趟。”
不知怎的,直到現在張康都有些心有餘悸。
林倩倩拿出紙巾,給他擦着汗:“有什麼大不了的嘛,不就是一條狗。”
“誰說不是呢?可我姐把那狗當做命根子,誰撿到真他媽發大財了。”
“你姐很有錢嗎?”林倩倩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麼說吧,我爸是給她爸打工的。就這動物園,也是我姐家產業,她不喜歡用家裏資源辦私事,所以讓我來找,真他媽腦殘。”
林倩倩暗暗驚訝,心思活絡的她連忙站起身:“那還是快去找狗吧,快快快。”
……
失物招領處。
這是一間小木屋,10平方左右,小小的窗口直徑只有40公分。
“劉哥,我撿到條狗,放您這吧?”馮一洵將狗繩遞去的同時,也遞了根煙。
劉明正在打王者榮耀。
抬頭一看是7塊錢的紅雙喜,不耐煩道:“狗也往我這送!我還得管它口吃的是吧?趕緊滾蛋!”
“不是,這,這狗……”
“滾蛋!別耽誤老子拿五殺。”
“好的,您別生氣。”
豆豆捂嘴偷笑着,搶過狗繩就跑:“狗狗是我的嘍!”
馮一洵趕緊追去,把豆豆帶到飼養員辦公室,將狗拴在門把上。
這裏比失物招領處大得多,足有50平方。
各種清潔工具擺放整齊,貨架上放着動物們的飼料,味道有些奇怪。
“我現在要去幹活,你和它在這獃著,手機給你打遊戲,自己慢慢學。”
“好呀,總看你打遊戲,我早就想試試了!”小丫頭摩拳擦掌。
馮一洵呼了口氣,把工具放在推車上,走出門去,將野獸區內的糞便剷除,接上水管沖洗地面。
把積水掃完后,他已累的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現在距離下班還有15分鐘,晚飯自己帶了,兩個芭比饅頭的肉包子,好吃又管飽。
“你吃……”
“哎呀別煩我,我沒工夫跟你講話!”豆豆聚精會神地操控着半死不活的后羿。
屋內沒有空調,外面的風還是很舒服的。
馮一洵搖頭笑笑,拿起肉包子和裝有白開水的可樂瓶,坐在門口吃了起來。
剛咬下去一口,涼透了的肉包子沒有絲毫湯汁,但味道還行。
“汪!汪!”
門口,古牧犬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這屬於大型犬,之前的一根火腿腸肯定不夠。
自己要吃晚飯,狗也得吃啊!
馮一洵只好將咬了一口的包子遞過去。
想了想又縮回手,掰出一半。
裝模作樣道:“你可能很久沒吃了,一次不能吃太多知道嗎?這方面我是專業的。”
“汪!”的一聲,叫聲中充斥着不服。
“媽的。”馮一洵不爽地將另一半也遞過去,下意識一抬頭,他發現一名遊客正用手機在拍自己。
“拍什麼拍!”
腳下異動傳來,低頭一看,牧羊犬正咬着自己的褲腿管。
“吃這麼快!”馮一洵氣憤地把另一隻包子也送了出去。
現在好,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一邊舔着嘴唇咽口水,一邊希望它慢點吃,自己只能喝可樂瓶里的涼白開。
……
六點整。
馮一洵帶着豆豆,牽着古牧犬走向車棚。
這輛二手踏板電瓶車是馮一洵上下班的重要交通工具。
坐墊上滿是裂痕,能看見黃色海綿,被貼上了一層層5厘米寬的透明膠布。
豆豆側坐在後座上,目不轉睛地打遊戲,白皙的雙腿在夕陽下呈現牛奶般的色澤。
馮一洵看着古牧犬:“別說我不仗義,我先養着你,等你主人來找,一個月……”
“不對,半個月後還沒消息,我可就把你賣了啊,同意就點點頭。”
古牧犬似是能聽懂一樣,乖巧地點了點髒兮兮的腦袋。
“行,畢竟養你也要花錢,我又沒啥錢。從現在起我就叫你毛毛,沒意見就上車吧。”
古牧犬後腿一蹬,老老實實地蹲坐在馮一洵誇下。
將豆豆和毛毛安頓在家裏。
馮一洵開向第九人民醫院看望母親。……
住院部七樓,神經內科103病房。
進門第一張病床的包圍帘子緊閉,馮一洵的母親半躺在第二張床上。
“媽。”
姚桂香臉色有些蒼白,見了兒子滿心歡喜:“上班累壞了吧?坐坐。”
馮一洵拉着母親的手:“媽,我實在籌不到錢了,要不先把爸的撫恤金拿出來吧,你的病可不能耽誤。”
年幼時,馮一洵的父親奉命出征邊境。
沒人知道是什麼任務,最終母子二人只等來一個骨灰盒,以及40萬元的一次性撫恤金。
豆豆雖能治病,但誰也無法保證她能在十天內恢復。對於母親的病,馮一洵不敢賭。
姚桂香眼神有些恍惚。
旋即堅定道:“不行,那筆錢存了定期,是給你買房子用的,媽就是死也不能動。”
近幾年蘇城房價一漲再漲,郊區都要2萬一平,即便首付30%,對於貧困百姓來說也是天文數字。
“媽,我結婚還早呢,現在我也上班了,有工資的。”
提及“結婚”。
姚桂香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小林呢?好久沒聽你說起她了,是不是吵架了?小林是好姑娘,你要讓着她點。”
馮一洵看向窗外。
落日黃昏。
他和林倩倩恐怕再無可能了。
“她在加班呢。”拉開鐵皮床頭櫃抽屜,馮一洵取出飯盒道:“我給你打飯。”
“去吧。”
馮一洵走後。
第一張床位上響起一道女聲:“阿姨,那是您的兒子嗎?”
“是啊,一轉眼小小子都這麼大了,阿姨也老嘍。”
鏡頭轉入帘子內,病床上的女人25歲模樣,俊眼秀眉,黑髮如瀑,半掖着被子,別有一番風味。
“阿姨不老,年輕着呢。”
通過之前他們母子聊天,蕭雅得知,原來邊上的阿姨是烈士家屬,難怪可以和自己同一間病房。
沒等她繼續開口,房門被推開,張康帶着林倩倩走進來,有些垂頭喪氣。
“姐,你還好嗎?”
林倩倩偷偷打量着蕭雅,發現她真和張康說的一樣,即便現在有些憔悴,但光是這份氣質,也是自己斷然沒有的。
“姐姐好。”林倩倩低着頭小聲道。
蕭雅全然沒有理會:“安迪呢?找到了嗎?”
“沒,我都快把動物園翻個遍了!”張康自說自話地坐在床邊,正要開口。
“下去。”蕭雅眉頭輕皺,眼中的嫌棄之色一覽無餘。
張康的那份狠勁兒可不敢在這兒發作。
“姐,要我說你再買一條吧,就那長毛狗有啥好的?”
蕭雅冷冷地看着他。
“安迪是鷹國引進的純種古牧,參加過的比賽,得到過的賞勵數可以排進世界前十。”
“以安迪的身價,在蘇城換套房子都綽綽有餘,而且我和安迪之間的感情可以用金錢來衡量么?來,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