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還真是雙標準
嘿！
司南皇貴妃一聽這話，還真是百般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撇着嘴，陰陽怪氣道，“姐，你這話算是怎麼回事兒啊？就允許姐姐留這麼一個姦細在自己身邊，就不允許妹妹我給帶回去？左丞相心裏究竟在打着什麼主意？哪怕不用腦子想都清楚的，不過就是希望能夠討好姐姐，也好和姑姑見一面。”
雖然左丞相心裏的那個人是司南皇貴妃的親姑姑，可終究在這宮裏是皇后說了算的，他一個外臣要是想與後宮的女子見面，甭管到底是什麼身份，都必須要通過中宮之主這一關才成，不然那就是大不敬。
因此！
“司南，左丞相確實是想要討好本宮，可他在前朝到底說了多少本宮的壞話，本宮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
擺明了就是想要做兩手準備，一隻狡猾的狐狸，必然是不能把他想的簡單，“你姑姑現在的處境也是非常尷尬的，京都城裏就沒有人不知道左丞相與她的關係，最好還是少離開皇宮為妙，免得又讓那些不知實情的百姓胡亂扭曲事實，對誰都不好。”
活了大半輩子，早就已經把那些對的錯的都看清楚了，可司南皇貴妃的姑姑就算是再怎麼有生活閱歷，始終是比不過皇后的。
戳着脊梁骨過日子，挺得了一時，定然是挺不了一世。
“本宮想着，你姑姑在京都也呆了一陣子了，應該是時候回去了。”
“姐，左丞相那邊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呢，你又不準備讓他們兩個人見面，就這麼回去了，豈不是白來一趟？”
司南皇貴妃挑了挑眉頭，總覺得皇后肯定是憋着別的什麼主意呢，興趣一上來，嘴上的話也不受控制，“這外面的人您到底是能信得過幾個？我還真是不好說，但這屋子裏的，就沒有一個是你信不過的，您到底是有什麼新的計劃？可也得與我說一說呀！”
瞧着那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皇后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只有在她的這個年紀，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很簡單，簡單到只需要好好計劃就行。
然而，與左丞相鬥，往往需要的是耐心。
“司南，你要是真覺得閑得慌，不如去陪陪兩位小公主，舞兒最近還鬧着想要到外面去看花燈，這個宮裏面確實是也有一些冷清了，回頭本宮叫人佈置起來，你也好帶着兩個小丫頭去樂呵樂呵。”
皇后要佈置的肯定是四季園，四季園的名聲現在是響噹噹的，那些自命不凡的才子擠破頭都想要進來看看，看看這個世外桃源究竟是什麼模樣，再加上馬上就要到花燈節了，一晃又過去快要一年多，記得上一次花燈節的時候被軒轅帶到小村子，也就是那一日，三婆的女兒被破格接到宮裏來。
如今事過境遷，張昭儀屍骨無存，三婆的女兒成了張美人，聽說已經有喜了，不知到底是男是女！
日子一日一日的過，人一天一天的老去，身邊所有的人似乎都有了明顯的變化，司南皇貴妃雖年紀輕，可也變得越發的從容，做事情更加的穩健了。
可自己呢？
思及此處，皇后從軟榻上站起身來，走到那放滿各色胭脂水粉的琉璃台前，雙手撐着桌沿兒，瞧着映在銅鏡上的自己，還是和以往一模一樣，幾千年幾萬年都不會變的容顏，要不是用法術添了幾道滄桑，估計早就已經被人察覺到她的與眾不同。
“司南，你說……人是不是終究都會有一死？”
“姐！你怎麼又提到這件事兒了？是不是……”
“我希望我可以走在你們所有人之前，這是我真的希望的。”
背對着司南皇貴妃，心頭一緊，一股子悲涼涌了上來，耳邊回蕩着母親曾經說過的那番話，刻骨銘心到了永遠都不會忘記，也會在關鍵的時候替自己做決定。
——“囡囡，我的好女兒，聽娘親的話，不管你在魔鬼窟到底有多麼的孤獨，也不管你有多麼的無聊，都不要離開這裏，只有這裏才是八荒三界最安全的。”
——“我才不要呢，娘親都可以到外面去到處溜達，為什麼女兒就不行？”
出生不到一百年的小丫頭，墊着腳尖，試着爬上母親的紡織車，魔鬼窟最會紡織的便是她的娘親了。
——“娘親總是說外面的世界有多麼多麼的好，我也想要到外面去看看，我想要知道這世界有多少好玩的。”
——“傻孩子，外面就算是再好再美，你也不要忘了，越美越好的東西，背後總是會藏着一個吃人的惡魔。”
女人放下拿在手中的梭子，在女兒毛茸茸的腦袋上揉了揉，明明是笑的開心的，可怎麼覺得這笑容如此的僵硬？就好像是裝出來的一般，並不真實。
——“囡囡，無論是人類還是咱們妖精……總會有一天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離別二字，從這一刻開始你就要開始嘗它的味道了。”
那時候並不知道母親為什麼會說這番話，但在那之後不久，父親便說娘親羽化歸於混沌了，無論到底有多麼的依賴這個生養自己的女人，最終還是要選擇放手。
也正是從接受娘親離開的事實后，皇后更想離開魔鬼窟。
“我娘親曾經說過，人從一生下來就要開始品嘗離別二字的味道，司南，你能想像得到嗎？我甚至曾經以為這兩個字的味道是甜的，像糖一樣甜。”
皇后故意把最後幾個字加重音量，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調笑着無知的童年，可聽到司南皇貴妃的耳朵里，就猶如一記重拳，狠狠的打在那脆弱的心上。
“離別”這兩個字時常都會在那些相符的詩詞文中出現，夸夸其談的才子們，他們是否真的品嘗過這滋味？
“姐姐，我……”
“左丞相希望和你的姑姑在一起，就算他真的下定決心要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也並不是因為真的不在乎這些官位，而是他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可能所剩無幾了。”
三天前收到密保，左丞相家中來了不少的大夫，這些大夫都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名醫，不少還是從宮裏面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