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賣假酒
“婆婆，這些糧食可是村子裏的，要是咱們私自留下，肯定有人挨不過這個冬天。”
杜瑤語重心長的說著，又從莫奶奶的懷中接過小包子，捏了捏那有些泛白的臉蛋，“包子剛才有沒有被嚇到啊？！都是娘親不好，娘親沒有好好的照顧你。”
越說心裏越是泛酸，這臭小子就算是再怎麼鬼靈精怪，也終究是個孩子，她真不該只顧着自個，卻忘了包子還在莫家的小院裏。
“娘親，你好厲害呀！包子長大以後，也要跟娘親一樣打壞人！”
說著，還不忘在杜瑤面前比劃兩下，那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哈哈……
見他還有心情耍寶，那提到嗓子眼裏的心總算是落了地，緊張的神經也慢慢緩和過來，笑聲不由得從口中鑽了出來。
“果然是娘親的好兒子，”杜瑤狠狠的在小包子的額頭上親了一口，便又把視線落在一臉不悅的莫奶奶身上，“婆婆，您就別惦記那些糧食了，還是趕緊把村長叫來，了了此事，咱就回家包肉包子去。”
先是周芳騙錢，又是李大娘帶著兒子上門討債，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這幾位瘟神送走，周永年也能安心進山。
可自家相公前腳一走，這兩個假冒官差的土匪便找上門來，要說這是巧合，估計只有鬼才會信，若是杜瑤猜的沒錯，估計他們是一早就在附近盯梢來着。
家裏沒了男人，孤兒寡母更好嚇唬，這可是土匪們的一貫伎倆，而且百試百靈！
但這一回賠了夫人又折兵，糧食沒了，人也被打了，可卻不能怪他們太傻，只能怪杜瑤的手段夠狠。
想要佔家人的便宜，當然得問問她的拳頭同不同意！
“哎！放着這麼好的便宜不佔，真是可惜。”
莫奶奶不是不近人情，而是在這麼個兵荒馬亂的年月，家家都得顧着自己的生計，自是管不了別人的。
但對於杜瑤而言，想要過好日子，憑雙手賺錢，花起來才舒坦，要是拿了人家的東西，就只剩下滿肚子的心虛了。
“婆婆！您不餓，包子可是餓的發慌了，要是再不去找村長，這臭小子怕是又要胡鬧起來了呢。”
杜瑤一邊說著，一邊在小包子的腰眼上戳了幾下，不愧是自己的寶貝兒子，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
“奶奶，奶奶，包子快要餓死了啦！”
“好好好，奶奶現在就去村裡，你和你娘趕緊先回去做晚飯吧，再晚點，天可就要黑了。”
周永年是獵戶，每年能賺到的錢原本就不多，還要拉扯一奶娃娃，時不時又要補貼莫奶奶一家，能剩下的散碎銀兩本就不多，更別指望能買得起油了。
就連西屋柜子裏的兩根蠟燭，那都是好玩意，非必要的時候，周永年可不捨得拿出來用。
“好嘞，婆婆，這兩個人還有糧車就拜託您了。”
“去吧去吧。”
莫奶奶揮了揮手，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杜瑤也沒閑着，把小包子扛在自己的肩膀上，晃晃悠悠的往自家院子的方向走去。
“包子，娘親今天給你做玉米豬肉餡的包子，如何？”
玉米豬肉餡的包子可是杜瑤的最愛，記得上高中那會兒，老爸為了讓自己的營養跟得上，每天早上都會備兩個大餡兒包子，那味道香的，幾里地外都能聞得到。
而她，身為家裏的獨生女，除了釀酒的本領，這包包子的手藝也沒落下。
“好耶！娘親，包子最愛娘親了！”
“那你說說，在你爹和我之間，你更喜歡哪一個？”
“娘親！”
騎在杜瑤脖子上的小包子回答的爽快，臉上的笑意更濃。
“那娘親和肉包子之間，你喜歡哪個？”
“肉包子！”
“……”
杜瑤無語，撇了撇嘴，心裏那叫一個不是滋味啊！
可她這輩子都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一天，要和肉包子爭寵，自己還真是有出息。
“娘親，你看！是賣酒郎！”
就在她默默的悲天憫人時，人已經走到院門口，前腳剛邁進門檻，後腳便被小包子叫住。
“娘親，爹爹的酒快沒了，我們去再買一些回來吧。”
不愧是周永年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兒子，到底還是有孝心的，更是讓杜瑤小小的感動了一把。
雖然不是沖自己，但兒子如此乖巧懂事，做娘親的，哪有不驕傲的道理？！
“包子，你在這等着娘親，娘親去去就回。”
杜瑤把小包子從肩膀上抱了下來，放在一旁的門檻上坐好，又在他的小腦袋瓜上拍了拍，“要是你敢不聽話到處亂跑的話，今天晚上的肉包子就沒了。”
“嗯。”
小包子很懂事的點了點頭，軟綿綿的小胳膊環住大腿，身子靠在門框上，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杜瑤。
“娘親，你快去吧，不然賣酒郎可就要走了。”
糟了！
只顧着這臭小子，差點就忘了賣酒郎坐的可是驢車，要是再耽擱一會兒，甭說買酒，連人影都逮不着了。
杜瑤顧不得包子，忙轉身往賣酒郎的方向跑去，扯下別在腰間的錢袋，沖那人揮了揮。
呼！
看着驢車停在土石鋪成的路邊，她才放慢腳上的步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新鮮的空氣，有氣無力的走到賣酒郎身邊。
“一斤酒，多錢？”
“上好的白刀子，算你便宜一點，一兩銀子吧。”
“什麼玩意兒？！”
一兩銀子，乾脆去搶錢莊好了！
說是上好白刀子，可杜瑤哪裏那麼好騙，聞聞味就知道，這明擺着就是兌了水的劣酒。
“一兩銀子已經很便宜了，我說你這個小媳婦，要是不買的話，就趕緊給我讓開，別在這瞎耽誤工夫！”
賣酒郎停車，那是看在杜瑤手中的錢袋份上，不然的話，他早就走人了。
“我說小兄弟，就你這種兌水的假酒，還敢賣這價錢？”
“嘿！不買就不買，竟然敢胡說八道，我看你就是來找茬的！”
賣酒郎原本就心虛，又被杜瑤戳中了軟肋，為了掩蓋自己的慌亂無措，只能用怒火中燒來偽裝。
“我在這七里八村的，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哪家老爺們沒喝過我的酒，就沒一個敢說我的酒是假的。”
“沒吃過螃蟹的，你給他一隻蛤蟆，他也得當螃蟹吃！”
“你……你……等等！”
賣酒郎剛想狡辯，可話還沒出口，眉頭突然一皺，“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杜梁的妹妹嗎！！”
“你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