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章:按耐不住
沈清柚冷冷的看着墨清瑩,那眼神仿似在看一具死屍一般。
“斷魂散的解藥,拿來。”
聞言,墨清瑩神色微動,微顫的聲音裹雜着凌厲之意:“你是穆瑤那賤人派來的?”
沈清柚危險的半眯着眼眸,原本的耐性也似乎在一刻宣告徹底售罄。
劍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架在了墨清瑩的脖頸之上,那力度與距離拿捏的極好,只要墨清瑩稍有異動,便會一劍入喉。
“拿來。”
額間冷汗涔涔的墨清瑩面色煞白的看着眼前氣勢破人的黑衣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喉嚨滾動了一下,墨清瑩只覺呼吸忽然有些不順起來,囁嚅了一下慘白的唇瓣,她磕磕絆絆的道:“斷魂散乃是世間至毒,無葯可解?”
聞言,沈清柚的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殘存的希望亦在她這句話之後灰飛煙滅。
見眼前的人似乎有些失神,墨清瑩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轉,正欲轉身逃跑。
可這黑衣人就跟變態一般,幾乎不給她反應的機會,那冰冷的劍刃便刺穿了她的脖頸。
墨清瑩面露驚恐的掃了一眼,只見那鮮紅的血滴答滴答的落在了白雪上,那血無比的刺目。
她眉頭緊蹙,嘴中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那眼神彷彿要將沈清柚刺穿一般。
沈清柚面無表情的瞥了她一眼,抽出劍身,淡漠的轉身而去。
劍身抽出的瞬間,墨清瑩仿似失去了全部支撐一般,雙膝猛的跪到了地上,她死死地盯着漸漸遠去的背影,顫顫巍巍抬起的手還沒觸碰到流血不止的脖頸,整個人卻兩眼一白,橫死在了街頭之上。
沈清柚方才走出幾步,卻是身子一輕,下一秒鼻尖被一股清冷的幽香包裹。
“蕭成鈺,我好累。”她呢喃一聲,小臉貼在了男人的身上,那雙疲倦的眼底似乎透着幾分絕望。
他不禁將懷中的人都又抱緊了幾分,古井無波的眼底碎裂出了幾分心疼。
如今的境況,再說什麼,似乎都顯得那番的無力。
“睡吧。”溫柔的嗓音自頭頂傳來。
她慢慢磕上了發沉的眼睛,心下卻是亂做了一團。
她的瑤瑤該怎麼辦?
驀然心口又翻疼起來,這一次來的比前幾次還要疼,她緊咬着慘白的唇瓣,哪怕極力的隱忍,嘴中還是禁不住嗚咽了一聲。
他心下一沉,緊張的看着懷中的她,問道:“怎麼了?”
女子如今的面色實在是好看不到哪裏去,那張清麗的容顏更是因此而緊緊的揪在了一起。
“疼,心口疼。”
聞言,蕭成鈺面色一凜,腳下加快了速度。
將女子放在床榻上,看着她緊咬着浸血的唇瓣,臉色煞白的模樣,蕭成鈺眸光微沉,連忙動手將她的衣衫解了下來。
昏黃的燭光之下,只見從心口的地上分裂出了無數條的黑線,那黑線就像藏在皮肉之下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他的呼吸不覺紊亂起來,怎麼會這樣?
風雪夜歸樓,城外的哪一處小院無比的安靜。
蕭成鈺不敢耽擱,抱着暈死過去的沈清柚一路尋到了顧南潯的落腳處。
略一查看過後,顧南潯那始終掛着淡然的面色湧起了一抹沉重。
心下陡然一緊,一向雲淡風輕,淡漠萬物的蕭成鈺緊張的看着顧南潯問道:“如何?”
顧南潯似乎嘆了一口氣,一字一頓的道:“噬**。”
短短三個字卻是讓蕭成鈺為之一震。
她是如何中了這蠱毒的?
似看出了他的疑惑,顧南潯這才說道:“還記得在柳家莊的那次嗎?”
他自然記得,當時他們隨着個怪物的聲響追到了一處山林,可後面便反應過來是中了他人的計,等趕回去的時候,她卻是因中了蠱毒而暈死過去了。
見他似乎想了起來,顧南潯眸色微沉,說道:“當時葉小七中的不過是**,就此番情況而言,我猜測當時取出的不過是母蠱。”
蕭成鈺沉聲道:“你的意思是還有子蠱?”
顧南潯面色一凜:“不錯,應當是取母蠱時,母蠱產下的,隨着時間推移,子蠱在她的體內升華了,從**化作了噬**。”
聽完顧南潯的一番話,蕭成鈺默不作聲的看了一眼躺在榻上仿似了無生機的女孩,眼底暗涌潮起。
“可有破解之法?”
顧南潯遂着他的眸光看了一眼暈死過去卻依然眉頭緊蹙的女孩,說道:“風家,萬蠱之王,或許可行。”
正在思量對策的二人,未曾發現原本緊閉雙眼的沈清柚赫然睜開了一雙眼睛,只是那雙眼睛空洞無一物,且泛着紅色的血絲。
夜色風雪濃,那黑壓壓的天際顯得幾分壓抑。
接到皇上暗中傳來的口諭之後,宋致遠便匆匆入了皇宮。
相較與其他宮殿,如今的乾隆宮卻是燈火通明。
待侍在殿門外的公公稟報了一聲之後,宋致遠方才懷着忐忑不定的心思入了殿中。
“皇兒叩見父皇。”
依身九龍軟榻的司北辰撩撥了一下微微犯沉的眼皮子,沉聲道:“這麼晚了,何事這般緊要?”
聞言,宋致遠卻是眉頭一緊:“不是父皇傳口諭讓兒臣進宮的嗎?”
司北辰哦了一聲,面上露出了一抹諱莫如深的笑意。
他們似乎被人擺了一道。
見狀,饒是再笨,恐怕也已經想清楚了這其中的意味深長。
宋致遠的心猛然咯噔一下,看來他這次是大意了,被人給算計了。
與此同時,原本沉寂在夜色之中的皇宮忽然一片燈火通明,伴隨着宮門被打開,一隊氣勢恢宏的皇家禁衛軍以極快的速度將皇城密不透風的給包圍了起來。
隨着一陣巨響,緊閉的殿門被人給推開了,方才侍立在殿外的公公狼狽不堪的倒在了地上。
而後,一身銀白盔甲的宋昊天威風凜凜的走了進來,緊跟其後的,還有國師。
“太子殿下這是想做什麼?”宋致遠怒不可遏的質問道。
司北辰卻是紋絲不動的依在榻上,不但沒有絲毫的慌張,還十分氣定神閑的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看樣子到像個看客一般。
宋昊天無暇顧及那已然要油盡燈枯的父皇,一雙充斥着野心陰毒的眼神冷冷的落在了宋致遠的身上。
“睿王宋致遠夜行皇宮,欲謀殺父皇,太子宋昊天救駕及時。”頓了頓,他嗤笑了一聲道:“這樣可還行?”
宋致遠聽得渾身發毛,身子不知是因什麼而微微打着顫。
“宋昊天,你卑鄙無恥。”
宋昊天卻是渾不在意的笑道:“哪又如何?”
說完,不再管氣的七竅生煙的宋致遠,轉而看向了榻上的自家“父皇”,冷笑道:“父皇,這位置你坐了這麼久,是該換兒臣坐坐了吧?”
司北辰冷眼看着覺得依然大權在握的宋昊天,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幾盡嘲諷的弧度,那眼底深處似乎沾染了幾分肅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