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 結婚前一天
糾結了一個晚上,最後還是睡著了。
睡覺,本是人類用來恢復體能,促進健康的最好的方式,但是昨夜的睡眠至於麗薩,只能說是雪上加霜,簡直是噩夢連連。
她夢到季利然又出現在自己的婚禮上,拽着自己的手,深情款款的說,“欣欣,你是我最美的新娘,我愛你!”
然後開心的笑醒了。
醒來后,卻發現,仍舊躺在季利然的懷抱,這才驚呼,“夢一場!”
接着,再次昏昏迷迷的睡著了。
夢中的自己,那場景是那麼的真實,她看到季利然全身插着各種管子,比起Kiy來只多不少,又看見那個男人的鼻子裏,一如從前一樣,湧出血來。
梁思成,最愛留鼻血了。
姚欣欣總是嘲笑她。
她突然覺得很心痛,難道梁思成身上的管子,同他的流鼻血有關係么?!
或許是?
女人慌忙搖了搖頭,“又或許不是吧?!哪有留鼻血,就導致全身插上這麼多管子的?!”
模模糊糊中,她看到梁思成在對着她笑。
她走過去,帶着心痛,帶着對笑容的期許,那笑容是那麼熟悉,潔白的牙齒,憨憨的笑容,“思城?”一聲呼喊之後,男人竟從病床上,做了起來,拔掉了自己身上的管子,“欣欣,對不起,我一直愛着你!”
姚欣欣哭了。
“什麼,什麼你一直愛着我?你騙人!你騙人!”女人撲上去,狠狠的拍打着男人的肩膀。
那個肩膀,寬寬厚厚的,曾經是她的最愛。
她從見到梁思成的第一眼,就迷戀上了那個寬厚結實的肩膀,每次看到,都有強烈的安全感,這種感覺,是除了父親之外,沒有人再能給予他的。
這世界上,有寬闊肩膀的人很多,尤其是長期鍛煉身體,或重體力勞動,或者種地的農民,好多都有。但是季利然的肩膀給她不一樣的感覺,那仿似不是普通的肩膀,是安全的港灣。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的,她後來也問過自己,是怎麼回事。
但是,問來問去,問了自己這麼多年,自己也沒有找到答案。
這,或許,就是一見鍾情吧?!
“你騙人!”女人發泄的捶打着男人的肩膀,喊道,“你騙人!你騙人!”
打着打着,突然覺得不對勁,那最初的堅實的肩膀,變得淡薄起來,再看過去的時候,竟是骨瘦如柴。
梁思成原本魁梧的身體,變得異常淡薄,沒有一絲生氣的躺在那裏。
“思城,思城,你怎麼了?”姚欣欣變得慌張,那場景似乎不像是在夢裏,是那麼的熟悉。
“麗薩,麗薩?!”季利然溫柔的拍着她的背,“怎麼了,又做惡夢了!”
男人極盡溫柔。
心中卻還是一片清冷。
“沒什麼,可能是最近太疲憊了!”麗薩翻了個身,背對着男人,將杯子攬進懷裏,湊到臉前,接着自己止不住流下的淚水。
季利然在身後,輕輕一吻女人的手臂,笑道,“沒關係的,寶貝,未來的日子,不要怕,有我守護你!好了,你先休息會兒吧,明天是我們的大婚,你會更累的呢,我現在先下去,接一下賓客!”
“恩!”女人身子不動,強忍住哽咽,答應道。
“呵呵!,乖乖的啊,有事情的話,一定要叫我!我就在樓下!”季利然微笑的穿上家居的休閑服,在家裏迎接客人,及客人們的賀禮,穿着西裝,太過板硬,若穿着睡覺的時候的睡衣下去,這麼大的事情,又顯得太過隨便了。
男人將昨晚精心挑選好的休閑服,套在身上,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頭髮,高高興興的踩着輕快的步子,邁下樓梯去。
“季少爺,出來了?!”張琪興奮的喊着,“來,來,快接禮品!哎呀,這一大早上的,接禮品的手,接到手軟!季家真有人脈,真有錢!”
“呵呵,你們亨利家族,也很厲害!”季利然回敬道。
“誒,我說,新郎官,怎麼就你自己下來了?我姐姐呢?”張琪瞧向男人的身後,過了很久,還是不見人影,忍不住開口問道。
“呃,昨晚睡的不好,現在正在補覺呢!”季利然看着半屋子的禮品,各色的彩紙,很是好看,人也笑得很是燦爛。
“嘖嘖……”張琪看待了,真像是從偶像劇里走出來的誒。
“咳咳,我說,姐夫!”張琪嘆道,“姐姐,有你可真幸福!”
“哈哈,是,那是!”季利然歡快的笑着,“來,琪琪,給你一個本子,按照姓氏家族,將這些送禮的人的名字,及所送的禮品,都記下來,留着以後回禮用!”
“誒。誒,知道了!”張琪回應道。
她瞅見一旁閑着無事吃水果的樂助理,原本的開心,竟一下子撅起嘴來,“憑什麼我幹活,你閑着吃好吃的啊,哼!”
“樂助理!”女人提高了音量,“嘿,姐夫,托我給您帶個話!”
“啊?”樂助理向這邊看過來。
“他說,叫你把這些點清楚,記在這個本子上!”張琪扯大了嗓門喊着。
麗薩的眉頭皺了一下,“哼,這孩子,還真夠偷懶的!”
“滴鈴鈴~”麗薩嘆了口氣,身體像是散了架一般,強迫自己動了動,發現不行,再使勁,還是不行。
乾脆,躺在床上不動彈。
一串鈴聲滅了,麗薩的心稍稍舒緩,“切,誰的,我也不接!”
很快,女人的呼吸還沒喘上一個來回,鈴聲又響了。
“誰呀,這是!”麗薩抱怨了一句,強托着自己的身體,向陽台走去。
為了避免輻射,季利然在女人睡覺前,特意將女人的手機,放到距離女人最遠的位置-----陽台上。
“苗小蘭?”麗薩瞅着來電顯示發獃。
很快,剛剛略微平復的難過,又浮上來,像是漲潮的海水一般,難過的情緒一浪,高過一浪。
看着那個名字,她仿似看到梁思成的臉,已經不是蒼白的沒有血色,而是發青。
那種難看的顏色,麗薩也不知道怎麼形容,跟自己父親走之前類似。
“天哪!”麗薩慌忙接通了手機。
“喂,是我,我是麗薩!”麗薩先彙報道,“怎麼了,苗總!”
心怦怦跳着,生怕梁思成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儘管曾經自己是那麼的恨他,可是現在是多麼希望他不要像自己在夢裏看到的一樣。
她恨梁思成,但是對梁思成,她卻下不了手。
“麗薩,嗚嗚,我需要你的幫助!”苗總哭泣,“我在第一醫院!”
“第一醫院哪?”麗薩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莫非自己的夢,是真的?!
她不敢想,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麼,她現在多麼希望再多看梁思成一面。
然後觸摸一下他那熟悉的臉龐,還有那熟悉的寬闊的,曾經給過他安全感的肩膀?!
“ICU!”女人答道,聲音里充滿了哭泣。
“重症監護病房?”麗薩道,“別急,你等我!”
麗薩拽起皮包,拉開門,匆匆下了樓。
“姐姐?”張琪吃着雪糕,正好經過,“你好像今天沒有安排吧,明天就要結婚了,你這是要去哪?”
“醫院!”
“需要陪么?”張琪不忘在嘴裏塞一勺雪糕,過癮。
“不需要。哦,對了,如果季利然問起來,就說,就說我去看個朋友!”麗薩道。
“哦,知道了,”張琪白了她一眼,“神神秘秘的,這個女人,居然跟自己的老公,都不說實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