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大結局（上）
“倒是很新奇的說法！”一道成熟的聲音響起。
隨即，馬上又一道聲音出現：“范小米？真是笑話，你進宮來，沒人教你入宮禮儀嗎？這般沒教養，果真是鄉下女人。”
范小米抬眼就朝那個妙齡女子看去，這個女人怎麼對自己有敵意？她仔細辨認，確定自己沒有見過她，這敵意從何而來？
不過她范小米可不是軟柿子，再說了，可是他們叫自己進宮給人看病的，所以，她淡淡地掃了那女子一眼，就說道：“入宮禮儀，的確沒人教我，沒人告訴我看個病而已，還要學禮儀！再者說了，這裏是什麼地方，這裏是皇宮，宮裏的御醫多厲害啊，怎麼著也用不着我一個鄉下女子吧，因此，我做夢也沒想過自己回來這裏，自然就不會禮儀了！”
“你！”
那年輕女子被氣得站起來來指着范小米的鼻子，美婦揮揮手，輕笑一聲：“范大夫說的是，倒是寧安過了！”美婦仔細看范小米，當她發現她不一樣的小腹時，心中有了猜想，才對范小米說道：“聽說楚尚書已經定下日子和你成親了……你們之前有過一個孩子？”
“以前在鄉下時就已經拜過天地了，本來我說不必麻煩了，是我家相公非說這次不一樣，說要給大傢伙一個交代，我只能隨他了！我們家老大兩歲多了，調皮得很！”
蘭貴妃看了寧安一眼，寧安這才坐下來，蘭貴妃輕輕“嗯”了一聲，就說道：“我本宮膝下的十二皇子，前幾日一直咳嗽，太醫院的太醫都看過，但卻沒人能止咳！已經拖了好多天，本宮聽說京城百姓誇讚你為‘神醫娘子’想必你醫術十分高超，想請你來給十二殿下好好看看！”
京中百姓誇讚？這位蘭貴妃說起來話十分好聽，可范小米聽着聽着，卻覺得有點不大對味，她秉着本心，回答道：“娘娘謬讚了，治病救人是每一個行醫者的職責，我只是在履行本職工作而已，擔不起這等誇獎。不過，我對一些疑難雜症倒是頗有研究！”
蘭貴妃有些詫異范小米的回答，不過很快，她就笑了笑，讓人去請這位十二皇子。
“范大夫，聽說你獨自帶着孩子的一段時間，救了不少人啊！”寧安公主再一次開口，不過這次，她看起來對范小米沒有那麼大的敵意了。
范小米卻沒敢放鬆，她一本正經回答：“公主殿下說笑了，相逢即是有緣，正好病人病了撞上我，別的我也不會，就只會治治病，救人談不上吧！”
“不知道範大夫是否還記得張鴻陽張將軍！”寧安公主驕縱慣了，不喜拐彎抹角，直接了當問范小米，“張將軍親口對我說，當初若不是范大夫，只怕是他早就死了。也正是因為這樣，我皇弟病了，我才向我母妃推薦了范大夫，希望范大夫不負所托，治好我皇弟！”
威脅，從寧安公主的話語中，范小米聽到了赤果果的威脅，蘭貴妃聽到這裏，語氣變得很溫柔，她轉頭對范小米說道：“是啊，范大夫能被京中無數百姓稱讚，想必定有出彩之處，皇兒的病交給你，我放心！”
頓了頓，蘭貴妃從主位上走下來，圍着范小米上上下下打量，良久，她說道：“皇兒病情需要，所以，暫時還請范大夫住在本宮的宮裏！”
軟禁？范小米心頭一震，從未遭受過這樣的她心中不由得有些慌，可很快，她便鎮定下來，她不露痕迹護着小腹，笑着說道：“理應如此！還請貴妃娘娘快些將皇子殿下請出，我想早點看完回去，家中幼兒頑皮，我擔心自己離開的時間太長了，小皮蛋找不到哭鬧他爹！”
蘭貴妃輕笑一聲，長長的護甲虛空點了范小米一下：“瞧本宮，竟然你還有個孩子，也是，來人，去將十二殿下請出來！”
轉身的瞬間，范小米臉上的笑瞬間便凝固下來，她掩飾得很好，表現得也十分害怕的樣子，蘭貴妃遞給寧安公主一記安心的眼神，寧安卻撇撇嘴。
很快，宮女太監就帶上來以為同樣穿着華服大約八九歲的男孩，男孩長得很像蘭貴妃，好看得就像是畫像上的娃娃一樣，但他臉色蒼白，不時輕聲咳嗽。
蘭貴妃看到自己的兒子，急忙讓宮女將他抱到自己懷裏，她一改之前妖艷的模樣，變得像極了一個溫柔慈祥的母親，她輕聲詢問：“今兒感覺可好些了？還咳嗽嗎？”
十二皇子搖搖頭：“母妃，我有些呼吸不上來，喘不上氣，咳嗽倒是，倒是減輕了許多，可我渾身乏力，這幫庸醫到底有沒有辦法，要是沒辦法，別耽擱本殿下的時間……”
因為生氣，他長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從喘氣，就在范小米以為這是不是哮喘的時候，只見他一隻手捂着胸口，指着范小米：“母妃，她是誰？”
蘭貴妃睨了范小米一眼，對十二皇子說道：“這是母妃給你找的大夫，你生病到如今都快大半個月了，這些人，沒一個人能治好你，母妃心中焦急，聽京中百姓說神醫娘子醫術高超，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娘就將她喚來，給我兒好好看看。”
“那些百姓愚昧之極，最喜散播謠言，他們說的話，不一定可信！母妃，讓你擔心了，是兒子的錯！”
他們母子母慈子孝，看得范小米翻了好幾個白眼，蘭貴妃哄了好一會兒，倔強的十二皇子說什麼都不過來給范小米看，寧安也湊過去，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十二皇子這才同意讓范小米給他把脈。
范小米臉上揚起客氣的笑容，打開藥箱，從裏面先拿出小本本來，“我們先來做個記錄，我問，殿下您回答！我是大夫，希望殿下如實回答，畢竟這事關您的生命，若是因為你隱瞞或者是誇大造成我葯的劑量不對，傷害的，會是您的身體！”
聽到范小米這麼說，寧安公主第一時間瞪了她一眼，范小米看都沒看她，倒是蘭貴妃，這畢竟事關自己兒子的小命，她叮囑十二皇子：“皇兒，一定要聽大夫的話，知道嗎？”
十二皇子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親娘，緩緩點點頭，范小米這才開始記錄，比如說年紀，有什麼癥狀，她問得很仔細，末了，范小米問道：“十二殿下，您是否胸口疼？”
十二皇子猛地抬起頭：“你如何得知？”
范小米鬆了一口氣：“我是個大夫，宮裏的太醫是大夏朝頂尖的大夫了，若只是簡單的咳嗽哮喘，不至於拖到現在還沒痊癒，且我剛剛看到你捂着胸口，加上你對我說話時的口氣……我跟隨師父行醫也多年，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
最後那句話是范小米胡說的，為的嘛，拖延時間，順便把自己說得玄乎一點，讓這位蘭貴妃對自己多一點忌憚，要不然，她這身子……可跑不掉
十二皇子到底是小孩子，猛地抬起頭看向蘭貴妃，涉及到自己的親兒子，蘭貴妃此刻也着急了，她急切地問范小米：“那他到底得的是什麼病？范小米，本宮警告你，你最好不要耍花樣，這可是皇上的血脈，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楚家、九族包括你的兒子和你肚子裏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會善終！”
好可怕的威脅，范小米深吸一口氣，她心中氣憤不已，可她卻不得不將這口惡氣咽下，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年，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對方權勢滔天，她呢，只是個有點名氣的大夫而已，蘭貴妃要捏死自己，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得很。
她板著臉：“貴妃娘娘，我雖說是個女人，但身在何處，給什麼人看病，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你不用威脅我！”
蘭貴妃緊緊盯着范小米，她轉身叫來自己的貼身女官，等女官離開后，范小米直接說道：“之前殿下是否一直有咳嗽類似風寒的癥狀？”
蘭貴妃點點頭，范小米：“那就沒錯了，這是上呼吸道感染引起的……我懷疑殿下的心臟有問題！”
“范小米，你找死！”寧安直接衝過來指着范小米的鼻子，“你當宮裏的太醫一個個都是蠢貨嗎？還有，你覺得我們看起來也像傻子嗎？心臟有問題，我看你心臟有問題，我皇弟好得很，他就是咳嗽而已，范小米，你不會看病就不要裝！”
范小米見她如此生氣，也不着急，等她說完，她才說道：“公主殿下，我看你肝火很旺，女孩子很容易臉上長痘的，你要平心靜氣，平心靜氣！”
寧安氣得差點不顧自己的身份上前跟范小米打起來，范小米也不怕，轉身對蘭貴妃說道：“十二殿下胸口疼，這已經說明了問題，貴妃娘娘若是不相信，大可找其他太醫一併前來，我們齊心協力，將殿下的病治好！”
說到這裏，范小米看了一眼十二皇子，說道：“不過貴妃娘娘，有句話我不知當不當講！殿下的病拖了大半個月，如今已經出現心口，還請大家速度快一點，若是慢了，我擔心……”
蘭貴妃頓時臉色大變，她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十二皇子，這是她的命根子，是她立足皇宮的根本，當下，她直接對寧安說道：“寧安，你先回你宮裏，我這裏要給你弟弟看病，沒空跟你說話。”
楚謙之是和別的太醫一起來的蘭心殿，不僅是他來了，皇上也跟來了，蘭貴妃聽到宮人報“皇上駕到！”當下也被嚇了一跳。
蘭貴妃帶着宮女太監還有十二皇子並范小米在宮門口迎接。
楚謙之看到范小米完好無損，心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范小米起身以後，悄悄給他眨眨眼，示意自己沒事，蘭貴妃看到皇上，欲語淚先流，那柔柔弱弱的樣子，看得范小米都一陣心疼，長得好看，會撒嬌，這樣的聰明女人，難怪會坐到貴妃的位置。
等蘭貴妃跟皇上說完，皇上這才看向范小米：“范大夫，你可是個烈性子啊！”
范小米不明所以，楚謙之急忙給皇上遞眼色，皇上卻打趣楚謙之：“去年你拋下就帶着孩子跑了，不知道吧，我們的楚尚書，幾天就把事情處理好，還跟朕要了去江南的案子，目的就是為了出去找你，嘖嘖，你這性子，烈得很！”
范小米乾笑幾聲，低頭的時候，嘴角抽了抽，頓了頓，皇上又朝身後招手：“你的話朕還是有些相信的，你們幾個，去給十二好好看看，一個小小的咳嗽，拖到現在還沒好，今天你們若是連什麼病都查不出來，我看你們頭上的烏紗帽也不要好了！”
幾個太醫誠惶誠恐，他們輪番上前給十二皇子把脈，但卻沒一人像范小米這樣仔細問診，等他們診斷完，范小米就上前對他們說道：“十二殿下之前說，他胸口有點疼，這兩天才發現的，我覺得十二殿下應該是患上了心肌炎，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因為咳嗽引起的感染，導致他的心臟被感染了。”
她聲音很小，是故意說給幾位太醫聽的，畢竟皇上在這裏，而且還發話了，他們若是看不出來的話，搞不好烏紗帽就真的被摘了。
幾個太醫點點頭，“我記得醫書上也曾出現過這樣的病例，只是當時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沒能救治過來，范大夫，按照你所說，這病該如何治？”
范小米和他們圍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他們一起討論，“治療這個病，最重要的就是治療病毒，所以，要抗病毒……然後用一些營養物質，同時還可以用一點糖皮質……”
幾個太醫聽得雲裏霧裏，范小米這才發現他們的差距，她暗暗在心裏嘆氣，“這是我師父和我一起提煉出來的葯，你們看看有沒有問題，若是沒有問題的話，那我現在就可以給殿下治療。不過我的治療有點奇怪，還請你們到時見了，不要驚訝才是！”
太醫們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醫術，他們見范小米用一根管子，扎進十二皇子的手背上，如果不是皇上在此，蘭貴妃只怕是要衝過來，上了藥水，范小米就開始給他配藥。
等范小米昨晚一切，楚謙之走到她身邊，小心翼翼攙扶着她，問道：“怎麼樣？感覺好點沒有？”
如今已經有四個月身孕的范小米，不注意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之前她孕吐太嚴重了，楚謙之一直擔心得很，現在好不容易能吃得下東西，卻又被弄到這宮裏來，不管這事關不關張鴻陽的事，反正他都算到張鴻陽身上。
皇上很耐心等待藥水打完，這樣神奇的醫術，他非常感興趣，就問范小米：“范大夫，你這手醫術……當今世上，可有人會？”
范小米：“自然有啊，我也不能憑空捏造出來，畢竟這事關人命！實不相瞞，我如今的師父，正是幾十年前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的白衣聖手，不過我師父脾氣古怪，後來很多人找他尋醫問診，他嫌麻煩，就乾脆躲起來專心研究醫術。我的針灸術、藥丸術……全部都來自於我師父！我師父自然也是箇中高手。”
楚謙之順勢說道：“皇上可能不太清楚，去年我發行了一套書籍，那就是小米和她師父聯手寫出來的，他們要將見過的病例全部寫出來，師父說，這樣才能讓更多的大夫學習到。不過小米說了，像手術一類的醫術，最好還是有人手把手親自教。”
楚謙之這麼說出來，幾個太醫滿臉震驚，他們不顧皇上和貴妃在此，急忙過來問：“什麼，竟然是你們寫出來的？那裏面的剖腹產手術，是真的嗎？還有，還有……”
一群醫痴，聽聞新的醫術，一個個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再無人去關注十二皇子，他們更是忽視了皇上和貴妃，幾人當場就印證了起來。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鍛煉，如今的范小米醫術雖不說爐火純青，但也是杏林中的一支新秀。
等十二皇子打完藥水，范小米拔了針，給他開了葯，對他說道：“這種葯一日兩次，早晚各一次，期間起碼要間隔三個時辰以上。這種葯，一日三次，間隔兩個時辰即可，還有這個……以後要多運動，加強身體鍛煉，病毒才不會找上你。”
打完了藥水，十二皇子的確是比之前精神多了，而且，到現在為止，一次都沒咳嗽過，這可把蘭貴妃高興壞了，跟皇上說完，楚謙之就要帶范小米回去了。
腦海中傳來積分增加的聲音，范小米腳步微微一頓，她抬頭看了楚謙之一眼，和他一起出了皇宮。
之後的日子，楚謙之把范小米看得很緊，若非必要，范小米一般都不會出門，儘管很多人都知道範小米回來了，但卻沒人能請到她看病。
上官管家恭恭敬敬站在范小米麵前，小聲說道：“夫人，外面武氏想進來問問你，可不可以把幾個孩子送到善堂去，她實在是養不起！”
送到善堂？范小米冷笑一聲，大人的錯，卻要孩子來買單，老天爺就是不開眼，彭三娘和范大力這樣的人一生就是好多個孩子，武遠芝和范志高這樣的父母也是如此，為什麼呢？
范小米不心疼武遠芝，但她心疼幾個孩子，特別是那個才出生沒幾個月的小姑娘，她也盼着肚子裏這個是個女兒，女兒是父母的小棉襖，她一直盼着有一個和自己相似的小姑娘。
想到這裏，她對上官管事說道：“孩子我會送到善堂，但不是京城的善堂，告訴她，她要追求榮華富貴的生活我管不着，孩子，我會送到別的縣城的善堂，她這輩子，別想着見孩子了！”
上官管事抬眼看了范小米一眼，范小米顯然很煩躁，眉心緊鎖。
武遠芝本以為范小米會同意她把孩子放到善堂，這樣一來，她不用跟孩子分開，更不用養孩子，一舉兩得的好事，可沒想到范小米卻將幾個孩子奪走，還說要送到別的縣城的善堂……她一聽就着急了，上前搶孩子，但上官管事帶了好幾個家丁過來，直接將武遠芝制住了。
她眼睜睜看着幾個孩子被人從自己身邊帶走，武遠芝怒極，扯着嗓子就辱罵范小米，上官管事惡狠狠甩開她的手，指着她鼻子罵道：“不識好歹的東西！你自己生的孩子不好好養，還想把孩子丟給我們家夫人，哦，我們家夫人給你養，完了你來當娘？呸，什麼東西，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既喜歡京城，那就一輩子呆在這裏吧！”
說完，上官管事找了兩個家丁：“去跟衙門的說一聲，看好這個婦人，她若是乖乖在京城也就罷了，若是離開京城，一旦抓住，立刻丟入大牢！”
武遠芝被嚇壞了，等楚家的大門關上，她才狼狽地起身，走了拐角，看到馬夫，“嗷嗚”一聲就衝上去和他扭打起來，“都是你，都是你出的主意，現在好了，我的孩子沒了，沒了，你滿意了……”
他們兩個打架的事范小米管不着，她看着大妞二妞和三妞，還有被婉桃抱在懷裏的最小的妞妞，嘆了一口氣，將她們送到修文縣的善堂也不是不可以，那裏還有自己的幾個姐姐，可小妞妞才幾個月大，這麼遠的路程，她能不能受得起？
想到這裏，她嘆了一口氣，對上官管事說道：“在府里找個院子讓她們住下來，她們姐妹身邊各安排一個教養嬤嬤。”
上官管事點頭稱是，范小米的意思他懂，這幾個孩子不送走了，就在府上養起來，她們年紀還小，找個教養嬤嬤好好調教調教，將來不會走歪路即可。
就這樣，范家姐妹在楚家住了下來，幾個小不點而已，楚謙之根本不在意，下了朝，他抱起滿滿，跟范小米說道：“你不用再去皇宮了，十二皇子好了，比之前看着還要健康！小米，我們的婚期要到了，你還是從以前那個宅子出嫁嗎？”
對啊，范小米猛然間想起來，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快要成親的日子，要從之前范家的宅子出嫁……她不由得想到范志高在那裏被人廢了，心裏就有點膈應。
“要不我們還是從隔壁府上出嫁算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們早就拜過天地了，這一次，不過是為了做給世人看的，你看呢？”
范小米搖搖頭：“不要了，芸熹姐還要出嫁呢，我從那裏出嫁，她怎麼辦？這樣吧，你找一個離府上稍近一點的宅子，提前叫人去打掃乾淨，到時候我住過去就行了，你說呢？”
楚謙之點點頭：“也行！你就別操心了，這些都交給我吧！”
滿滿歪着頭：“娘，什麼是成親？”
范小米一愣，不知該如何解釋，乾脆直接把這個鍋甩給了楚謙之，“這個，你爹知道得最清楚了，你剛剛也聽到了，娘不太懂，找你爹去，你爹會告訴你什麼是成親的，好不好？”
時間如同白駒過隙，范小米彷彿還記得自己又被接進宮去，給一位小公主看病，一轉眼，她就要成親了，楚謙之找了一處離楚家很近的宅子，范小米提前三天住了進去。
到了成親那日，范氏在丫環婆子的陪同下，親自來給范小米梳頭，不經意間，范小米看到了范氏鬢角的白髮，她師父到了魏家以後，直接住進了魏家，在師父的保護下，孩子暫時保住了，但情況很不樂觀，沒想到今日她會來。
梳好頭，范氏望着范小米，小聲說道：“小米，真是……乾娘現在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反正，我很感謝你們師徒，麻煩你們了！唉，都說兒女是債，一輩子都還不完的債。你今日就要成親了，這是乾娘的一點心意，希望你……”
希望范小米做什麼？自然是一直做他們的乾女兒，這樣，他們家一對病歪歪才有得依靠，范氏明知道這樣不對，可就像她說的，兒女都是債，她就這麼一雙兒女，結果呢，還不是一輩子操勞。
范小米讓衛蘭把東西拿下去，她沒看裏面裝的是什麼，其實從一開始她就很清楚范氏為什麼認自己做乾女兒，如今這樣，不過是為了鞏固他們之間的關係罷了，只是魏晨珉和魏培淵……這兩人倒是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來看待。
這會兒，魏培淵抱着滿滿，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什麼，滿滿一個勁點頭，等楚謙之迎親隊伍到了以後，前面有平西候，中間是魏培淵，楚謙之過了武這一關，看到魏培淵嘴角抽了抽，不過，文這一關他倒是不怕，魏培淵呢，似乎也沒有太過為難他，只讓他做了一首催妝詩，便放他進去了。
等楚謙之進去以後，看到眼前的一幕，傻眼了，以他們家滿滿為首，站了好幾個小蘿蔔頭，滿滿、寶兒、八斤以及范家幾個姐妹，手牽手攔住楚謙之，滿滿手上還拿着一根小木棍，直接指着楚謙之：“爹，站住！”
小小的人兒，說話還不利索呢，瞧那小臉，板的像個小老頭，寶兒年紀稍大一些，他伸出雙手：“給承若，寫承諾書，要不然，就不讓進去！”
楚謙之抽了抽嘴角，滿臉黑線道：“寶兒，你到底站誰那邊？”
寶兒扭頭看了滿滿一眼，立馬對楚謙之說道：“我站滿滿這邊啊！”
哈哈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楚謙之抽了抽嘴角，他腦子裏想像了好幾種怎麼收拾滿滿和寶兒的畫面，可此刻他只能忍着，看了一眼後面的人，清了清嗓子，“那個，你們怎麼樣才能讓我過去？”
若是一群成年人還好說，大不了擠過去就是了，一群蘿蔔頭，用強的肯定不行，只能軟的來，楚謙之蹲下身來，對滿滿說道：“滿滿，你和寶兒哥哥說說，讓爹進去，爹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雪糕好不好？”
大家聽楚謙之這麼說，紛紛大笑，一個個的指着楚謙之說道：“哎喲，看不出來呀，我們楚尚書還是慈父一個呢，親自下廚給兒子做吃的！”
“哈哈哈！”
“可不是，平日看着楚尚書高冷得很，沒想到在家這麼和藹可親呢！”
“……”
滿滿堅定地搖搖頭：“娘說了，她給我做！”
楚謙之恨不得把這個臭小子揪過來狠狠揍他的小屁屁，他耐着性子：“那滿滿，你告訴爹爹，攔着爹爹，你想讓爹做什麼？”
聞言，寶兒立馬從懷裏拿出一張紙來，這是一張很長很長的紙，平西候用手拐了魏培淵一下，“還是你厲害，不過，你確定這幾個毛孩子能成？”
魏培淵雙手環抱，視線盯着這幾個孩子，他卻在心底嘆氣，想起小米的師父說的話，就算他們的孩子抱住了，只怕是出生以後也是體弱多病，能不能順利成年都是一回事，不管是他還是他妻子，都很愛孩子，他們年紀也不小了，孩子是他們未來半生的期盼。
“放心吧，就謙之那性子，絕對不敢對孩子怎麼樣！再說了，這裏面可不止滿滿一人，還有小米的侄女在呢，嘿嘿，我就不相信他敢欺負幾個孩子！”
魏培淵蔫吧壞，要是楚謙之知道這是他給孩子們出的主意，肯定會想辦法報復，可惜了，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等他知道，也是幾日以後了。
“舅舅，看，這是我們為你準備的，你在上面簽字畫押，然後我就帶着弟弟妹妹，絕不阻攔你，怎麼樣？”寶兒提着紙張的最上面，長長的紙一直延伸到了地面，還在地面堆積了兩層，看的楚謙之臉色鐵青。
滿滿扶着寶兒的肩膀，努力踮起腳尖，對楚謙之說道：“爹，畫！”
楚謙之拿過來一瞧，要不是今天他成親，真想給這幾個孩子屁股上狠狠一巴掌，這都是什麼，什麼第一條，要忠誠，此生絕不能再娶或者再納，這條他可以接受，可後面的，什麼每日下朝必須跟小米報備，什麼出去聚餐也要報備……零零總總，整整一百零八條，楚謙之臉上的肌肉狠狠抽了抽幾下，看這上面的字跡，絕對不是幾個小屁孩寫出來的，到底是誰，藉著幾個孩子的手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