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專治疑難重症
范小米眼睛酸澀得很,那雙滿是老年斑和褶子的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老人滿眼疼愛:“小米啊,實在不行,等會兒我們吃了飯就去你姨婆家住幾天吧。”
這幾天范福才都看在眼裏,也不知道彭三娘發哪門子瘋,一個勁折磨這個可憐的孩子,明明都十六歲了,長得卻和十四歲左右的小姑娘一般大小,每天吃不飽,還有數不清的農活等着她做,別說她一個孩子了,就是一個成年男人也不一定幹得下來。
范小米搖搖頭,跑得了初一逃得過十五嗎?她現在被彭三娘握在手裏,別說跑了,搞不好哪天她心情不好就把她給賣掉,她又不是沒幹過這種事。
發霉的玉米粑粑吃起來味道怪怪的,表面一層鹹鹹的,裏面卻一股餿味混合著霉味,玉米粑粑刮過嗓子,嗓子一陣火辣辣疼痛。
不管這玉米粑粑多難吃,她都咽了下去,去小河邊喝了幾大口水,肚子才安分了點,她摸着肚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還有那個坑爹的系統,她都沒來得及高興,就被玩了,疑難雜症,還治不好就懲罰,懲罰泥煤!
一想到她要在三天之內找到一個疑難雜症病人,還要治好病人,才算過關,心肝就忍不住揪着疼,這算什麼,趕鴨子上架?
范小米扶着范福才回到范家,她爹范大力正在跟他兩個發小吹噓自己多麼厲害:“……別看老子成天喝酒,可我還不是給兒子把媳婦兒娶進門了!嘿嘿,你們都曉得吧,我那兒媳婦娘家……嗝~可不簡單,我兒媳婦娘家有錢,可人家為什麼願意跟我們家結親啊,還不是因為我有本事,我兒子長的好,又有能耐……”
此刻范大力口中有能耐的范志高,正和村裡兩個光棍低聲說著什麼,范志高一臉不相信:“放屁!怎麼可能,要真是這樣,我娘早就……我娘前幾天還說呢,那死丫頭馬上就十六歲了,人家我們都相看好了,只等她滿十六就嫁過去,到時候我就有錢做生意了。”
“她那是騙你們的!我跟你說,我親眼看到的,這難道還能有假?不信,不信你問問二狗!”
范小米正想提腳過去聽聽他們說什麼,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小手就被范福才抓住了:“你沒事別湊到你哥面前,等會兒他又拿你撒氣!”
范小米擺擺手:“沒事,爺爺,你先回去等我,我馬上就回來。”說著,她小跑着過去,嬌小的身子躲在籬笆外面,藉著厚厚的爬山虎,將自己完完全全遮掩起來。
哪個村子沒兩個娶不到媳婦兒的光棍,這個王二虎就是他們銀杏村的光棍之一,今年都三十好幾了,長得那叫一個丑,鼻子眼睛都擠在一塊,不仔細看根本分不清哪兒是哪兒,加上王二虎窮的叮噹響,怎麼會有姑娘嫁給他?
被他拉過來的張二狗也是個光棍,平日裏幾個光棍閑着無事,成日在村裡鬥雞遛狗,狼狽為奸,好事沒做過幾件,壞事倒是一籮筐,裝都裝不下了。
“志高,我們真的沒騙你,你還不知道我們嗎?村裡哪個女人沒被我們……咳咳,是不是黃花閨女,我們難道還看不出來?那天大清早,我起來撒尿,就看到你們家范小米跌跌撞撞,一臉失魂落魄、生無可戀……你娘肯定知道,後來我看到你娘把她提回家去了。”
范志高心裏疑惑,但他還是更相信彭三娘,就把兩個光棍打發了。
王二狗回頭哼哼了兩聲,對張二狗說道:“看吧,不相信,等我們找到證據,到時候……嘿嘿,范小米那張臉長得真是好看啊,十里八村,就她一枝花,不管彭三娘那個老女人怎麼折騰她,她還是那麼白凈,你看,哪點像是鄉下土妞?要真是破身了,到時候可就便宜我們了,指不定我們還能撿個便宜……”
王二虎和張二狗的聲音漸漸遠去,范小米卻覺得渾身冰涼,前世,她是鐵血娘子,將整個公司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如果不是自己那天受了刺激,也不會被那對渣男賤女推下三十二樓,可在這裏,她不知道第幾次體會到無力。
對,深深地無力將她籠罩起來,在這裏,論武力,她打不過人高馬大的彭三娘,論本事,除了呼吸喝水,她什麼都做不了,面對如此棘手的境況,她越發覺得自己必須要改變!
范小米悄悄起身,轉過范家前面兩進的大院子,越過酸臭的豬舍,遠遠看到一間低矮如同雜貨房的屋子,松針鋪成的屋頂,黃泥做成的牆體,天長日久,牆體被雨水洗刷出了一道一道的痕迹,一條一腳寬的泥巴小道,便是她回家的路。
“媳婦兒,你說娘能不能騙我?”
范小米步子微微一滯,她輕手輕腳,趴在窗戶下方,這裏是范志高和他媳婦兒武遠芝的新娘,武遠芝嫁過來一年了,因為深得娘家幾個哥哥疼愛、加上娘家有錢有地,在范家很有地位。
“怎麼說?”
“剛剛王二虎他們說,那天親眼看到范小米從土地廟出來,被我娘給提回來了。我娘可是答應過我了,等把范小米嫁過去,我們家有錢了,就給錢我們去鎮上買個房子做生意……要是范小米真的被人糟蹋了,那我的房子鋪子豈不是雞飛蛋打了?”
“不能吧!”武遠芝有些遲疑:“家裏就你一個兒子,而且,你爹娘對你……這件事你先別著急,等我去探探你娘的口風。”
隨後,就聽到武遠芝出門的聲音,她趕忙躲起來。
武遠芝本想去u彭三娘那裏,可能是內急,一轉頭,從拐角處出來,去了茅房。
范小米本來沒想偷窺人家如廁,哪知道從茅房前經過,突然一股鐵鏽味兒鑽入鼻子,她皺了皺眉頭,月事來了?可她昨天明明還聽到武遠芝說自己好像懷了,懷上孩子還能來月事?
她好奇極了,輕輕扒開茅房的一塊布帘子,茅房內,武遠芝臉色蒼白,滿臉無奈地望着身下,喃喃道:“都一年了,要是再懷不上……怎麼瞞得住?”
范小米頓時眼前一亮,她似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