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新年快樂
夜幕降臨，大家來到庭院中，祁言點燃煙花。
隨着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煙花往天空中射去，黑暗的天空被點亮，映得臉上透着光亮。
蘇杭的頭仰得高高的，巴巴的盯着看，好喜歡呀…
黎川的目光全然落在蘇杭臉上，即便經歷再多的事，蘇杭都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露出童孩般的笑容，直擊人心的，沁人心脾的，也是讓他深深着迷的。
既想用手機記錄下這美好的時刻，又有些畏懼震耳的聲音，蘇杭倒是手忙腳亂的，一邊用手機對着天空拍，一邊縮着脖子朝後退。
然後，聲音遞減，耳邊傳來熱度，回眸，四目相對，周遭煙花綻放，她清楚的看見他眸中的自己，黎川，你是愛我的吧…
那樣炙熱的目光，她何嘗不能感同身受？
蘇杭回頭，繼續拍攝煙花，可再沒了剛剛的好興緻，眼睛眨眨的，盯着閃爍的煙花，心中說不清的滋味。
黎川看出了她的心事，手臂抬起，從身後拉下蘇杭抬高的手臂，擁着她，弓着身子，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蘇杭被這親昵的動作弄得慌了神，扭動着以示拒絕。
黎川不放手，在她耳邊低語，“新年快樂。”
那樣虔誠而溫和，讓蘇杭無法拒絕…
在黎川的世界觀里，他們還有很多很多個新年，還有很多日子要一起度過。
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的時光成了倒數，他所期盼的溫存時光從此有了期限。
煙花落幕，眾人散去。
諾大的別墅燈火通明，只剩下兩個彆扭的人。
蘇杭無聲無息的處理垃圾，黎川笑得寵溺，拉住她，把她抱在懷裏，只是笑嘻嘻的盯着她，蘇杭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卻也掙扎不出他的禁錮。
蘇杭心裏清楚，黎川是要和她做那事，只是她有點不解，為什麼非得這麼纏着她，他不是一向不在意她的意願，只顧自己快活嗎？
別怪蘇杭有這樣的受虐想法，實在是黎川霸道的過分，佔有她的身體，還要佔有她的思想…
黎川彎着身子，兩人額頭相抵，低聲開口，“讓我猜猜你在想什麼？”
黎川放開她，抬起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尖，彎下腰，手撐在膝蓋上，與她平視。
蘇杭下意識的往後避一避，強迫着自己冷靜，語氣清冷，“我把東西收一收。”
“蘇杭。”黎川叫她，聲音輕輕的，伸手拉過她，把她帶到沙發上，蘇杭眉頭皺地緊緊的，看着他，屬實無奈，她恨不得直接告訴黎川，你要幹嘛就快一點，能不能別這麼折磨她？
不過她不敢…
黎川靠在沙發上，一條長腿伸出來攔着她，擋住她的去路。
然後他緩緩開口，“那天，看見你和陸初堯在一起，我很生氣，不是氣你，是氣自己。”
蘇杭看着他，帶着疑惑，為他的話，也為過了這麼久，黎川竟然還放不下這事…
黎川眼角帶笑，帶着些許無奈和無盡的寵愛。
“那個孩子沒有了…我很難過，我知道，你也很難過。我想安慰你，怎麼也想不到法子…”
黎川的話，雜亂無章，毫無邏輯，可蘇杭卻聽得紅了眼眶。
提及那個孩子，黎川側過身子，抬手撫摸蘇杭的臉頰，把她擁在懷裏，輕輕安撫。
“我想，你媽媽出來會讓你安慰些，可我拖了很多關係，找了不少門路，都沒有辦法，這裏面的事很複雜，可我從來沒放棄過。”
蘇杭從他懷裏掙出來，對着他烏黑的眸子，“黎川…”
黎川寵溺的笑笑，“陸家在這方面有很大的權利，可我不想找他們，因為我會吃醋…”
拉過蘇杭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裏，輕輕的搓。
“一點點和他有關係的人和事，我都會覺得彆扭。那天，我實在沒了辦法，我找陸大哥和解。”
黎川有多驕傲，蘇杭比誰都清楚…她從不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為著她，也受了好多好多委屈…對於找陸家大哥的事，黎川不願過多言語，可蘇杭知道，這絕不是易事。
“看見你和陸初堯一起回來，我突然有種無力感，寶寶，你知道那種感覺嗎？那種…我不能護你周全的事，別人卻能…”
那樣的心酸，無人知曉。
那天，黎川知道，他不能事事護她周全，她就有離開的可能。
蘇杭皺着眉，眉宇間是對他的心疼，她不知為何他要與她言語這些，但是她知，他所有的話，句句真心。
原來…會怕的不止他一個…
黎川看着蘇杭皺着眉頭的小樣子，緩緩的笑，“阿姨這幾天就會出來，不要擔心。”
蘇杭點頭，又低下頭，聲音喏喏的，“我知道，謝謝你。”
黎川雙手捧起她的臉頰，吻住她的紅唇，霸道而纏綿…意猶未盡之時放開她，蘇杭微微喘氣，氣他撩撥自己，黎川卻把她抱在懷裏，沒了動作。
聲音清晰，“所以，你可以和我說實話嗎？”
“嗯？”蘇杭滿眼迷惑，看向黎川，只見他側着頭看着自己，好像在等着什麼，蘇杭不知…
“和我說，為什麼這些天真的彆扭？為什麼那天和我鬧那麼大的脾氣？為什麼你見了唐曉雪會生氣？嗯？”
原來，那姑娘叫唐曉雪…
被黎川搞得心煩意亂，她都忘了還有這麼一碼子事。
提到此，蘇杭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彎彎的跳動，突然有點不高興…
黎川看出了她的不悅，笑出了聲，被蘇杭瞪了一眼，恢復了常態。
“那天，我怕自己太生氣，控制不住傷了你，就跑酒吧去了。那時候遇見的唐曉雪，剩下的事你都知道。但是我救她，不為別的，只是出於同情，人人都說她像你…”黎川苦笑，“可是，她是她，你是你。你懂我的意思吧…”
蘇杭獃獃地點頭，黎川笑，揉揉她的頭髮，“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
蘇杭皺眉，表示不悅。
憑什麼說她不懂…
“我對她的情況了解不是很多，她家裏缺錢，找到我了，我就打發給紀淮讓他幫着找個工作，就這樣留在公司了，知道了嗎？”
蘇杭知道，黎川是在和她解釋，直截了當的解釋…
可她並不想從他口中聽到那個女孩子的事，點點頭，笑笑，“知道了，我困了，去睡覺好不好？”
“不好。”黎川彎過身子，貼在她耳邊，聲音低低的，“我想睡你…”
蘇杭看他那副沒正形的樣兒，不想說話，她太了解他了，只要他想，她就躲不過。
“別在這可以嗎？”
黎川笑笑，身子前傾，直到把蘇杭逼在沙發角落裏，黎川單手撐在蘇杭面前，另一隻手幫我整理落在臉上的頭髮，“還氣嗎？”
蘇杭緩緩搖頭，黎川見了，起身，走到雜貨間一通倒騰。
蘇杭窩在沙發角落，坐起身，整理下衣服，不知道他又想折騰什麼…
她緩緩的往樓上走，就見着黎川提溜着那條裙子走過來。
黎川把蘇杭從樓梯半路公主抱下來，放在沙發上，把衣服遞給她。
“換上好不好？我特意買的情侶的，想着過年的時候穿。我幫你換？嗯？”
“……”蘇杭知道，他在逼她，他一定知道唐曉雪也有同樣一件，他也一定知道她是見過的…
蘇杭接過來，“好。”
黎川突然低下身，雙手撐在蘇杭身側，頃長的身影籠罩着她。
“不是不喜歡？嗯？”
蘇杭語氣無奈，紅了眼圈，“黎川，你到底想幹什麼？”
黎川吻住蘇杭，輕輕地，輕緩的探入小舌，與她糾纏。
他放開她，輕吻了一下額頭。
“為什麼不問我？嗯？”
蘇杭突然覺得委屈，為很多事委屈，莫名其妙的委屈…
低下頭，“不想問。”
“什麼都不想知道？”黎川側過頭，看着她的輪廓，聲音溫柔。
“看見的時候一點不氣？”
蘇杭聲音委屈，“黎川…”
黎川抱住她，“我買的時候就覺得挺適合你的，就買了，至於她為什麼有一件，我也不知道…”
黎川嘆了口氣，“雖然…這個理由很牽強，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所以，相信我好不好？”
蘇杭抬頭，看向他，點頭，淚花滑落，那些因為這件衣服帶來的委屈悉數掉落，她信他，只要他說，她就願意信…
黎川心疼的看着她，萬般無奈，蘇杭這些年似乎很少表達自己的情緒，終究還是因為他…
無言，吻住她滑落的淚滴，一點一點，將所有苦澀吞進自己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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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沙發上，兩人溫柔纏綿，蘇杭前所未有的配合，不是服從，不是無奈，而是最發自心底的依戀…
意亂情迷之時，蘇杭喏喏的問他，“黎川…你愛我嗎…”
黎川沒有回聲，卻越發的用力，用實際行動向她證明…
今天的蘇杭，讓他着迷，讓他沉醉，讓他甘願為她傾盡一切。
他要她屬於他，他要把她融進自己的生命里。
他對她說，“蘇杭，以後我們互相坦誠好不好？不高興了要說出來，好嗎？”
蘇杭窩在他胸口，軟糯的點頭。
在相識了將近五個年頭的跨年夜，兩個人學着去坦誠，那樣貼近的兩顆心，好像在這一刻得到了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