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讓她來親自跟我道歉
清晨醫院的走廊有些人來人往的忙碌身影,空氣中夾雜着消毒水的氣味,偶爾途徑病房時,護士盡量壓低了聲音,只是因為被提醒着此間VIP病房內病人的被重視程度。
淺渲提着手中的餐盒走輕聲慢步的走進病房裏:“歐尼,你先吃飯吧,我來替你啦!”
“不是說讓你休息嗎?這麼不聽話的嗎?”林孝智有些慍怒的看着不聽話的淺渲:“說好的好好養傷呢?”
淺渲皮的慌,坐了下來:“反正我也沒事做嘛~”
沒過多久,徐晴睜開眼睛,恍惚的拉住了淺渲的手,輕聲吐出兩個字:“羽諾~”
“……”
“小晴醒了呢!我叫醫生!”林孝智按着警報鈴,看着淺渲不太自然的笑容也沒有太在意:“也是,小晴醒了淺渲你也很開心的吧?”
“當然,小晴你感覺怎麼樣?”
徐晴臉色蒼白,說不出一句話,像一個精美的瓷器娃娃,面容精緻,空洞無比,輕吐着:“不是你嗎?”
淺渲輕笑出聲,眸中冷的毫無溫度:“你想看見誰呢?”
“我很累,別和我說話。”徐晴側過身,背對着淺渲:“你們都出去吧,我想再睡會。”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們在外面,有需要叫我。”淺渲輕輕搖頭,示意林孝智不要再多說,二人一同離開了病床,守在門口的休息間。
林孝智不解:“小晴怎麼怪怪的?”
“讓醫生去看吧,我們無能為力。”說著,淺渲無力的躺在了沙發上:“歐尼,我有點困,我也睡會,有事情叫我。”
不等孝智說話,淺渲就背過身去,閉眸假寐。
淺渲從未想過去替代那個女孩的位置,當然,自己也替代不了,不論自己怎麼努力,都比不上那個已經不存在的人。
剛剛小晴是失望了對吧?
失望並沒有看到羽諾是不是?
自己,就真的不如那個羽諾好嗎?明明自己才是陪伴徐晴將近十年之久的人,而那個人,即便是個死人,也在小晴心裏紮根許久,還是在小晴眼裏,自己是不過是個跳樑小丑,一遍一遍證明着自己的愚蠢和可笑,證明着自己一個活生生的人比不上一個死人!
淺渲只覺得胸口一陣刺痛,她伸出手,攥緊拳頭狠狠地錘着刺痛處。
這到底是怎麼了?
為什麼迄今為止一切都那麼的順利,唯獨自己與小晴要走到這個地步?
難道說,最後的結局,真的要走向失敗嗎?
好不甘心啊~
林孝智看着逞強的淺渲,欲言又止的收回了脫口而出的話,只是淺渲的情況看着實在讓人心疼,只好與韓立禹發起了信息。
沒多過久,虞貴之出現在了孝智面前:“怎麼不回去休息?”
“哥,我又沒事做,在這裏盡心也好。”林孝智小聲的說著:“快去忙吧,這裏沒事做的。”
虞貴之看了熟睡的淺渲一眼,輕聲進了病房裏,徐晴坐了起來,沉默的看着窗外些許陰沉的天氣,不知道她在想着什麼,徐晴擦着眼角的淚水。
在聽到身後的動靜之後,徐晴調整好狀態,看向虞貴之:“合同做好了嗎?”
虞貴之猶豫,劍眉微促,眉心都可以夾死一隻蒼蠅的嚴肅:“我不明白,如果說你是天賦異稟那我可以理解,讓淺渲暫時代替你設計服裝,你是在開玩笑嗎?”
“我沒有開玩笑,我累了,想休息一陣子,淺渲可以先進行着,最後我來修改就好。”
“你考慮清楚,為淺渲也考慮一下,她的工作性質,本身就很疲倦,而且她的身體也扛不住這樣高強度的工作,更何況她也需要休息。”
“小晴,這不像你,你應該是很冷靜的獨裁者,這些年我的背後一直是你在處理,而現在正是我們更上一層樓的好時機,此時你怎麼可以輕而易舉一個“累了”就把工作交給一個外門漢?”
“她學的很快,而且設計水平高於Molina幾倍,而且,就算淺渲以後退圈,她也可以…”
“這只是你想的,你問過淺渲的意見嗎?她的意見你可以視若無睹嗎?”虞貴之強壓着不解,道:“小晴,你最近有多多關注過淺渲嗎?”
徐晴蹙起眉頭,摸不到頭腦的反問:“你在為淺渲表述着什麼?”
“我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提醒你一下,珍惜眼前人。”
“虞貴之,你越界了,既然你說到淺渲的意見,那你大可去問淺渲同不同意這件事,我在這裏等你的回復。”
見徐晴不容置疑的吩咐着自己,虞貴之只好走出病房,走到淺渲面前。
“孝智,幫我叫醒她。”
“淺渲,醒醒,貴之哥有事找你。”
淺渲有些暈的坐了起來,扶着額頭不知道多久才緩過神來:“什麼事?”
“徐總說下期新品的設計圖都交給你來操作。”
“她說讓我來?”即便是不可置信,淺渲還是應了下來,拿過了虞貴之手中的合同書,毫不猶豫的簽了字:“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國好了,這個地方待着真是沒意思呢。”淺渲的眼中失去以往的光芒,苦笑着裹緊身上的外套:“歐尼在這裏好好玩,我先走了。”
“淺渲.你小心點”
“好。”
虞貴之將淺渲送到莊園門口,便駕駛着車子離開,淺渲目送他離開才抱着胳膊不緊不慢的走到了那邊的花海中央。
屹立在那笑容燦爛的那個女孩,只不過幾日不見,便是張新的照片貼上了墓碑,她的笑容,不論是經歷過怎樣的風吹雨淋、日月更替,依舊不會有任何變化。
因為在小晴的心裏,羽諾永遠是那個特別的存在,而自己呢?算得上什麼?一個獨立的特體?還是一個類似的替代品呢?自己是什麼啊?
“你果然是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淺渲頭也不抬的冷笑一聲:“看熱鬧嗎?用不用我送爆米花給你方便你吃瓜?”
“你太敏感了,我有些擔心你。”
“那我可真是受寵若驚呢,你最應該關心的人應該是在醫院,而不是在這裏浪費你的時間。”
初秋的涼風緩緩吹過,淺渲感受不到夏末的暖意,只有刺骨的冰冷,冷的她渾身顫抖,心涼透了就不會感覺到冷了吧?
她這樣想着,更是摟緊了自己:“這麼冷的天氣,你陪我站在這裏,是不是有點多餘呢。”
“你為什麼那麼在意一個已經過世的人?都是過去式了,放下不好嗎?”
淺渲氣笑,抖着身子質問:“我計較?你怎麼不去告訴徐晴這樣的道理?放不下的人一直是她,還想讓我怎麼做?”
“炎祭你說,我還要怎麼做?你還想我怎樣去讓小晴開心?我盡量了,能做的我都在做,能剋制的我也在制止,是誰一直沉浸在過去?不願意醒過來?”
“你告訴我啊?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儘力?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忍耐着不去質問她的嗎?”
淺渲痛苦的宣洩着:“對她來說,羽諾最重要,我算什麼?替代品都算不上吧?是不是?”
炎祭靠近淺渲,安慰的摟住了淺渲,心疼不已:“對不起,我不應該要求你的,這對你本身就不公平。”
“我不求她為我做什麼,一直以為我都欠她,所以我不會去問什麼,我以為沒有必要,可小晴不這麼想,我真的在剋制着”淺渲顫抖着身子,不敢抬頭。
此時的狼狽不願被任何人看見,只能在這個傢伙懷裏傾訴着不甘,僅此而已,眼眶發紅,卻不肯流出眼淚,她心中有多酸澀,只有自己最清楚。
“即便小晴想讓我代替她的位置,我能有什麼辦法呢?我真是欠她的。”
炎祭摸着淺渲的頭,真心疼惜這個丫頭,從認識以來,她一門心思的為小晴着想,拼盡全力的保護她,即使出事的時候,自己怕的要死,也會衝過去護着小晴。
這樣的勇氣並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到,可她偏偏全部做到了,為了小晴,學着自己最討厭的語言,學到噁心的想吐也還是要學,淺渲可是最討厭學習的。
可小晴為什麼看不到淺渲的努力呢?
為什麼只在惦記着一個消失在她世界十年之久的一個死人呢?
讓人羨慕,也讓人嫉妒。
“對不起,我替小晴對你說抱歉。”
聽狀,淺渲一把推開炎祭,自己也有些暈眩的後退幾步,扶穩了墓碑,炎祭見狀,連忙上前扶住淺渲,呵斥:“你使那麼大的力氣幹什麼!”
“抱歉的話憑什麼你來說?你是對我做錯了什麼嗎?莫名其妙的。”淺渲蒼白的臉色更是虛弱了幾分:“對不起這種話,還是讓小晴親自來跟我說吧。”
淺渲的鼻音更是酸楚的顫抖着牙床,她吸了吸鼻子,輕笑着:“畢竟我這個白痴總是很好哄,只要她軟一點,我就可以手足無措,也就是賤吧。”
“炎祭哥,你說,一個人太容易滿足是不是錯過呢?我明明要求不多的,可總是事與願違啊~”